正文 第181章 惡戰落幕 文 / 辰燃

    艾倫和威利克幾人面面相覷，他們還是首次見到覺醒者的原祖投影。那兩者頭頂上方的高大虛像，雖只是各自原祖生命的一種源力投影，卻可依稀感覺到原祖生命的威勢和強橫。在彼此生命根源的盡頭，這些強大的存在通過基因的連繫，超越了無法想像的時光長河，在這一刻投下自己遠古時存在的影像。

    讓人禁不住想，在那宇宙起源之初，遠古落荒之時，究竟有多少令人敬畏的強大存在？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盛極凋零，最終在時光的稀釋下，如今的生命只能通過追溯基因的源頭，方能稍微接觸到他們的身影。

    一聲粗暴的咆哮，把艾倫的注意力拉回到山道間。刀魔將軍動了，他拖行著闊劍奔來。每踏一步，山道必搖晃一分。諸多山石在刀魔將軍威勢源力的引動下，皆紛紛晃動。較為脆弱一些的，則解體迸碎，落往崖下。刀魔將軍身後上方的原祖投影也張嘴傾前，似在發出無聲咆哮，為自己的子孫後代助威。

    柯傑斯沒有動作，直到刀魔將軍距離他有五米的時候，少校才反持戰刀，矮身插地。戰刀一插進地面，其身後的原祖投影雙眼、毛髮及拳間的電光驟亮。一圈電蛇回路自少校的戰刀下釋放，轉瞬擴散到山道前後，覆蓋了近十米的巨大範圍。

    少校正是在這片紋路的中心點。

    柯傑斯拔出鋼刀時，整片回路樞陣頓時化成雷濤電光，密集的電光如同波浪般向刀魔將軍拍去。刀魔將軍動作變得僵硬起來，這超電磁場能夠生成高壓電流，干擾著刀魔將軍體內的源力運行，乃至刺激其肌肉、身體器官的運作，從而讓敵人的行動癱瘓。

    不受影響的只有柯傑斯，他腳一撐，腳底拖出一道電光，居高臨下往刀魔將軍一刀斬去。鋼鷹戰刀的刀尖噴出一蓬耀眼電光，望之猶如長刀的延伸一般。

    刀末至，電光撲到。刀魔將軍自胸膛中暴發出一股強勁氣流，來到嘴間化成霹靂大吼。吼聲如有形之物般，竟壓得腳下電磁場的雷濤電波為之一頓。

    闊劍揚起，劍鋒處甚至拉出幾道乳白色的氣流，當知這一劍之沉之雄。將軍先以劍身中段迎上電光，把柯傑斯以刀尖噴出的電光震得粉碎。劍尖才磕上長刀刀鋒，柯傑斯只覺長刀磕上一座山巒般，非但劈不開高山，反而給山巒彈開。

    由此可知，這名將軍傾向於力量。

    這在刀鋒魔人間實屬平常，這些凶暴的魔人向來崇尚力量，發展出來的路線幾乎都是剛猛絕倫這一類。至於源力能力，反倒成了輔助。只有少數魔人才會精通能力變化，那一類魔人通常是部落裡的薩滿，甚或十部中的大司祭。

    被將軍一劍彈開，柯傑斯並不氣餒。他週身忽然纏上電光，人在半空，卻違反物理定律微一凝停，接著如閃電般斜衝落地，再繞至將軍身後。這一系列動作皆在電光火石間完成，柯傑斯繞敵於後時，刀魔將軍的闊劍甚至來不及收回。

    戰刀再起，電光噴吐。這次刀魔將軍老老實實地吃下這一刀，背後盔甲破碎，血光沖天。將軍鋼牙緊咬，人微前傾。闊劍也不收回，就這麼原地轉身，劍鋒如帶動萬噸海水般，艱難至極地朝後掃去。劍鋒顫動，空氣裡生出陣陣暴鳴。在柯傑斯的感知裡，空間讓刀魔將軍這一劍掃得生出隱晦波動，整個空間彷彿朝他這個方向壓迫而來，聲勢駭人。

    柯傑斯微微皺眉，儘管憑覺醒者的實力還尚不足破開空間，可刀魔將軍純憑蠻力揮斬，卻引有影響空間的威能，這些魔人的力量果然不容輕視！

    戰刀彈起，柯傑斯左手運刀，舞出一片細膩的刀光。刀魔將軍是極慢，他是極快。快刀對慢劍，兩者皆走極端。柯傑斯每舞一刀，刀鋒必噴吐湛藍電光。這些電光衝擊在刀魔劍軍的闊劍上，卻如蠶吐絲般，漸漸把敵人的劍勢包裹起來。刀魔將軍的闊劍已經慢至極限，那本來影響空間的偉力也給一分分化解。

    當將軍闊劍紋絲末動時，柯傑斯一聲長嘯，千百刀光盡斂，化成一刀高舉過頭。身後原祖投影雙手虛按鋼刀，鋼刀上既噴出洶湧電光，直上三米。柯傑斯彈起劈下，隨著他刀勢落下，拖動電光。猶如自天空上帶落一道雷電般，氣勢驚人。

    刀魔將軍大叫一聲，眼鼻同時彈出幾縷血絲。闊劍處一陣霹靂般的暴響連綿傳出，劍鋒又動，如膠籠之鳥般輕快地躍起，迎向柯傑斯自天而降的電光雷霆！

    他在緊要關頭，強行震散了柯傑斯作用在其劍上的源力。拼著受傷掙得重獲自由的機會，然而柯傑斯是全力一擊，刀魔將軍則是強行反擊，相去甚遠。刀劍相撞的瞬間，兩者的原祖投影也在半空激烈碰撞。雷霆泰坦一拳轟在刀魔虛像的胸口，對方則以怪異長刀挑中泰坦的左肩。

    虛像的碰撞，無疑也是源力的對沖，頓時整個山道充斥著讓人耳膜生痛的暴鳴聲。柯傑斯一刀劈中/將軍闊劍，刀上挾帶的雷霆電光轟了出去。刀魔將軍被電光所罩，全身毛髮盡焚，一身銅皮迅速轉黑變焦。電光沿著他的身體蔓延到地面，所至之處，地石開裂炸開，噴出蓬蓬沙石。

    將軍大吼，在這關頭，闊劍猛的往上揚起。挑開戰刀，將柯傑斯震飛。

    人在半空，柯傑斯噴出一口血霧。他落到地面，又退了幾步，才堪堪站定。不由心中苦笑，想自己諸般計算，方佔了上風。不料敵人隨便反擊，便有傷已之力。這些刀魔，哪怕是同個等級，也絕不易與。

    刀魔將軍全身有近半的地方被柯傑斯引自泰坦虛像的電光烤焦，身體一動，焦炭似的部位便裂開，其中血水淋漓，望之可怖。將軍卻似末覺，大吼得把闊劍往地上插去。血紅源力沿劍湧入地面，對沖柯傑斯的電磁場。當即電磁場覆蓋的地面紛紛炸開，塵煙瀰漫中，電磁場已被破去。

    將軍提劍欲攻，這時身後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並有兩股強橫的氣勢不斷接近。刀魔將軍知道不好，提劍便攻。柯傑斯深吸口氣，運使所剩無幾的源力只守不攻。沒過多久，血鷹基地派來增援的兩名少校殺至。刀魔將軍當即變成以一敵三，幾個呼吸就給殺得丟盔棄甲。

    瞄準一個機會，柯傑斯想一刀了結了他。不料刀魔將軍槍手擲劍，把闊劍當長矛使向柯傑斯投去。劍鋒帶起勁力氣旋，威不可擋。柯傑斯也只能先行規避，刀魔將軍趁機撲往他所露出來的空隙，整個人朝懸崖外的虛空撲去，就這麼往山腳摔了下去。

    山腳下隱約傳來一聲暴響，艾倫幾人撲到山道邊朝下面看去。那將軍竟末立刻死去，還起身走了幾步，才終於雙腿跪地，重傷而亡。

    柯傑斯和另外兩名少校你看我，我看你，同時苦笑。

    誰想得到刀魔將軍悍勇至些，至死不屈敵刀。

    一場惡戰，自此結束。

    這次刀魔軍隊的進攻，要不是附近剛好有座獸牙山，可憑借山道空間有限進行防守，艾倫他們這百來號人絕無生還的可能。現在則是另一種結局，刀魔大將戰死，剩下的刀魔士兵和幾十狼騎趁敵逃去。眼下，佩裡奇兩位少校的人馬正在打掃戰場，至於艾倫這十來名倖存者，則讓人送回基地去。

    被放在擔架上，艾倫給抬上運輸卡車的時候剛好看到士兵正在焚燒刀魔的屍體和戰車。刀魔的這些戰車充滿原始部落的味道，可讀過溫莎貝洛的日記，艾倫知道，約頓星域最強的這七隻異星種族，他們的科技力量並不在聯邦之下。甚至有些異星人，他們的科技不是聯邦可比。

    例如機械之星奧米斯加。

    儘管在同一個星域內，但異星人之間的科技水平卻是參差不齊。其中最落後的當屬刀鋒魔人和暗星上的珈納人，撇開暗星不說，就說這冥域星。就溫莎貝洛的筆記來看，刀魔的核心科技掌握在王和十部之中，這是他們長盛不衰的原因。

    至於其它的部落，只是或多或少從十部那得到一些皮毛技術，然後自行發展而已。刀魔這種部落式的文明，最大的缺陷在於知識的傳承。十部掌握著最核心的科技，並且因為部落強盛，能夠讓知識代代相承。至於其它的部落，一旦被別的部落兼併或在和人類的戰爭中毀滅凋零，他們所掌握的知識也就隨風而散。

    血鷹基地位於整個戰線的大後方，這裡接觸到的也只會是那些中小型的部落，因此艾倫所見，幾乎是刀魔最原始的一面。

    溫莎貝洛的日記裡指出，聯邦懷疑刀魔的技術是來自某種久遠的傳承。因為在和他們打交道的百餘年間，刀魔的技術並沒有出現任何明顯的提升，這讓人懷疑他們所擁有的那些戰爭和星際旅行的技術，是來自某種古代科技的餘蔭，而非自創。

    或許連刀魔本身也搞不懂這些技術的原理，因此無法革新，只能複製利用。如此這個觀點成立的話，那麼又是誰將古代科技遺落在這顆星球。又或者說，興許刀鋒魔人的祖先並非像現在這般殘暴嗜血，他們也曾發展出燦爛的科技文明？

    當然，這些答案早埋葬在悠悠的時光之河中，沒人知道真相是什麼。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