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 直接沒了 文 / 女王瓜
他恨不得掰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但現在不是糾纏於這些的時候,單子晉腳底生風,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抱著人來到了書房,然後將解毒的藥丸塞入她的口中,幸好還留存著吞嚥的本能,藥丸一入口,便被她吞入肚中。
單子晉繃著的一張臉才稍微緩和一些。
新娘出事之後,皇帝立馬吩咐內侍去宣太醫,然後才輕聲安撫神色著急的長公主,緊接著便命帶來的宮中侍衛,暫時將整個郡王府給圍起來,一個人都不准離開。
一時之間,來參加喜宴的人都有些慌慌。
大夫和太醫幾乎是同時到達,捏著新娘子的手腕好一番沉吟,又交涉了一番,在單子晉十分不耐的斥責聲中,才算是下了結論。
藥太毒,傷及五臟六腑,若不是解藥用的及時,命早就保不住了。死不了,但是醒過來也只能是個廢人了,只能這麼一生在床上躺著,吃喝拉撒全都要別人伺候。
長公主臉色立馬變得極其難看,她可以接受兒媳婦名聲不好,但是無法接受一個廢人陪伴兒子一生,她抿緊了唇,有些擔憂的看向單子晉。
單子晉立在那兒,垂眸看著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眉間緊皺,因為疼痛嘴角不時的抽搐一下。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這一輩子都將這番度過的話,她怕是寧可去死吧。
單子晉抿唇,道:「母親,你們先出去吧。」
「子晉,你別難過,總會有辦法治好的。」長公主試著勸解,但說出口,才發覺這句話是那麼的蒼白。
單子晉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長公主還想說啥,被皇帝扯了衣袖給拉了出去。
單子晉慢慢的蹲在床邊,伸指捏住她軟軟的臉頰,許久之後上面依然是蒼白一片,他勾唇淺笑,道:「真是個沒用的鬼。」
說完大掌下滑,便握住了她纖細的脖子,只要稍微收緊,便會如同上次一樣,很容易的將其折斷。
還沒等他動手,手底下的人忽然呻吟一聲,睫毛輕顫似乎有醒過來的跡象。
單子晉心中一凜,忽然就屏住了呼吸,不眨眼睛的看著她。
終於如水的眼眸緩慢睜開,裡面帶著疼痛、迷惑以及溫軟。
單子晉猛地站起身來,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來,他就那麼冰冷的看著她,直到她發出尖叫,細嫩柔軟如同貓叫,同之前聽過的高昂的粗噶的那些尖叫聲實在是太過不同。
「白初柔。」單子晉冷哼。
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單子晉就已經知道並不是岑西西了。
白初柔動了下身子,惹來全身的痛楚,她驚恐的看著神色冷漠的男人,她並非不認識但是卻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單子晉,她為什麼會躺在這兒?她之前不是在逛園子嗎?而為什麼睜開眼睛會看到他?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疑問,但最讓白初柔害怕的卻是,五臟六腑如同錯位般的痛楚。
一樣的臉一樣的眼睛,但是卻是不一樣的眼神,哪怕同樣表達的是驚恐。
「我……怎麼了?」白初柔斷斷續續的開口,眼角有淚水滾落,「表哥呢,姨母呢,他們在哪兒?表哥……」
表哥?
單子晉哂笑,他就知道那個小丫頭狡猾的狠,既然能隨便附身,遇到這種情況還不早早離去。他環顧了下四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這周圍飄著?還是說她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具合適的身體?
因為這個想法,單子晉眉間一跳,忍不住的勾唇。
但很快又冷笑一聲,按照她對自己的害怕,想必就算是重新附身也定是逃得遠遠的,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若不是……他倒是想要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下的毒?
「我表哥呢?」白初柔小聲的問道。她害怕眼前這個喜怒不辨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遠離他。現在只有在表哥面前,她才會感到安全和自在。
單子晉挑了挑眉,冷眼看向她,白初柔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心下更是害怕。
「這是她的身體,哪怕毀了,你也沒資格用了。」
他曾經對著這句身體有過那麼一絲渴望,現在看到這個女人瑟若的模樣簡直倒足了胃口。反正他原本就不準備留著她,現在換了人更是少了負擔,至少他沒有再次親手瞭解她的姓名。
白初柔本能的覺得這不是句好話,只沒來的思考,便看到男人如玉的長指在她的頸間一點,忽地一下刺痛,便再次不省人事。
只這次,她卻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單子晉便大步的往外面走了出去。
長公主靠在皇帝的身邊滿目愁容,皇帝正低頭軟聲和她說著什麼,看到單子晉出來,兩人皆是收斂了神色,長公主更是邁開幾步,迎了過來,問道:「子晉,你無事吧?」
單子晉點了點頭,道:「她死了。」
長公主心中一驚,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你……」
「與其這樣活著,不如死了來的乾淨。」單子晉沉聲說道。
可是他並不見悲傷的臉色,卻是讓長公主心下冰涼,不禁猜測他是天性如此冷漠還是苦苦壓抑自己不在人前顯露悲傷?若是第一個……長公主捂唇,
,她無法接受,她的兒子不該是這樣的。
皇帝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一場喜事生生的變成了喪事,任誰也不會開心的起來。
單子晉並不在意這些,他現在要做的是查出下毒之人,為她報仇。然後再次把她找出來。
只是此時他沒有去想,找出她來,到底是為的什麼?
白皓軒和越澤被宮中侍衛擋在院門處,看到單子晉神色未明的走出來,白皓軒慌忙的迎過去,著急的問道:「我姐姐怎麼樣了?她沒事吧?」作為送嫁的娘家人,他們並沒有圍觀婚禮現場,而是早早的被送到了宴飲的地方。
白初柔出事的消息,還是這邊的人送過去的。
「你姐姐死了。」單子晉平靜的答道。
只眸光卻落在了形銷骨立的越澤身上,越澤微微一愣,眼底湧上一股悲傷,隱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住。
「你說什麼?」白皓軒不可置信。
「中毒身亡,無藥可救。」單子晉皺眉,「這兩日她接觸的人事物,你可是記得清楚。」
白皓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吶吶的重複了幾遍,忽地的抬頭吼道:「不可能,我姐姐早晨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死了呢。你騙人……你騙我,不行,我要去找她。」
說完便往裡面闖。
皇帝在裡面,怎麼可能會放他進去,侍衛拔刀,冰冷的攔住他。
即便平時在沉穩,但到底是十五歲的少年,白皓軒吼了一陣,竟是蹲下身去,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單子晉嫌棄的皺眉。
越澤走過來對上他,道:「中毒的什麼毒?」
「鶴頂紅。」單子晉冷冷的看著他。
頓了一下,忽然開口,「顧家小賤人還沒找到?嗯,就算是找到了,那麼一副殘花敗柳的身子,你如果還繼續要的話。本王不得不佩服瑾安侯當真是好寬厚的心……」
預料之中的看到越澤眼神突變,額上青筋突突跳動。
單子晉忽地笑了,「讓本王猜猜,你該不會是因為本王沒有幫你救那姓顧的女人,讓你痛失所愛,所以也想讓本王嘗嘗這個滋味吧?」
越澤臉色一僵,旋即反駁道:「你胡說什麼,初初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對她。」
「妹妹?」單子晉冷哼一聲。「不過本王告訴你,她死了本王一點都不傷心,不過是個寵物而已。」
「哦,本王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本王決定讓顧家在望京消失。即便是那姓顧的女人沒死,也將會孑然一身的活下去。如果她知道本王是因為你對付的顧尚書,不知道會不會恨你呢。」
說完單子晉嗤笑兩聲,便往前院喜堂而去。
「你……」越澤恨恨的瞪著單子晉的背影,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皓軒只顧著哭,根本就沒聽到兩人的低聲交談。越澤垂眸看他悲傷到不能自已的模樣,心裡滿滿的全是愧疚。
這時皇帝偕同長公主走出,看到二人這樣,便他們可以進去見見白初柔最後一面。
白皓軒顧不得謝恩,拔腿往裡面衝去。
「謝陛下。」越澤朝著皇帝下跪行禮之後,才沉重的往裡面走去。
待行至房門口,聽到白皓軒喚姐姐的聲音,他忽然有些不敢進去了。或者說他不敢面對白初柔了。
單子晉說的沒錯,這毒確實是他命水墨在她今早的吃食當中下的。這段時間他氣怒攻心夜不能寐,時刻想著若是單子晉肯出援手,芊芊便不會就此隨著那人銷聲匿跡遍尋不著。
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在乎表妹,可若是真的不在乎,便不會想要時刻將人留在身邊。
也許是被迷了心竅吧,越澤只想要看到單子晉如他這般行屍走肉的模樣,甚至於不惜毒死從小到大的表妹。
越澤神色複雜的站在門口,小聲道:「對不起初初,表哥對不起你。」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