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埋沒的天才 文 / 左手天空
魯神道認為他一生中最大的敗筆是魯有智，其實他錯了。
魯神道一生中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埋沒了一個武道天才，這是他一生都洗不掉的污點。不過到目前為止，他自己還不知道，那個天才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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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蕭湖葉先青，
秋去岱山花早行。
莫道消瘦孤向井，
紅燭對影鏡中明。
這首詩咋讀起來像是一個怨婦在感傷美好時光的逝去、悲歎自己紅顏老去的時候隨手寫下的。
其實，這首詩是一個男人寫的，準確的說是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寫的。
這也不是怨婦詩，詩的名字叫「述志」。
前兩句詩的意思是：春天的時候，葉子先長，花朵後開，而秋天的時候，花朵先謝，葉子後落。這裡面有一種觀察和思考的痕跡——葉子的生命比花朵長久，簡單地說叫人各有命。
後兩句詩的意思是：你對著井水照鏡子覺得自己減肥成功了，其實不是的，是井水照不清楚，你還是個胖子。紅燭放在鏡子前面會更加明亮，不是紅燭燒的厲害，而是鏡子的功勞。第三句展示了一種辯證思維，第四句是論環境的重要性。
總結一下就是：雖然人各有命，但每個人的命都是不確定的，我窩在家裡沒事做，不是因為我無能，只是我生活的環境不適合我。所以詩的名字「述志」並沒有起錯。
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能寫出這樣的詩，說他是天才絕對不過分！
當別人家的八歲小孩還在撒尿和泥玩時，曹放天皺著眉頭寫下了這首詩，震驚了整個曹家，轟動了整個岱南城，大家都認為將來這個孩子必將名揚天下。
曹放天的父親曹清轍一輩子都老實巴交的，不惑之年生下了曹放天，沒什麼遠大的理想，只希望兒子能平安地過一輩子。曹放天突然寫出這首詩，曹老爹當時就抱著兒子激動得哭了，立即讓兒子擔起了振興曹家的重任。
神龍大陸的第一前途職業就是修仙，可是曹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主之家，根本不認識修仙者，連個介紹人都找不到。正在曹清轍不知如何是好時，魯神道上門了。
岱南在東邦的西部，離百花山至少有兩千五百里。不知道魯神道出門是看朋友還是怎麼的，當時他正好在岱南城，聽說了曹放天的事情，自己的事情也不辦了，第一個衝進了曹家，一天後把曹放天帶回了百花山。
在百花山，曹放天依然保留了勤思好問的習慣，老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比如元力是什麼？有沒有比元力更本質的東西？什麼是道？修仙一定要先吸取元力再修煉嗎？元力又是從哪裡來的？……
剛開始，魯神道等人還能耐心為他解答這些問題，但曹放天的問題越問越多，魯神道等人覺得莫名其妙，也無法解釋，並且曹放天在修煉武道上的表現要比普通人還差，慢慢地就對他不管不問了。
魯神道原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讓宗門光大的天才，最後卻認定：這個小孩子很普通，只不過是眼力好點、文采好點罷了。
曹放天從最初的耀眼天才，慢慢變得普通，最後被大家認為是個蠢材，因為他修煉到二十五歲才是海源境地位。
曹放天是高傲的，帶著榮耀出了家門，不想就這樣失敗地回家，留在百花山蹉跎了十七年，也痛苦了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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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經歷過練功房的對話事件後，大家都不待見他，也不想再去那個地方，就天天自己修煉，已經突破到帝魂境玄位。蒼青墜懶得管他還是假裝不知道。
第八天，葉之奇到藏經閣借了一本煉氣武功典籍來回練，也不想去練功房，天天和楊元一起練功。蒼青墜同樣不管他，而且說：「讓那兩個小兔崽子瞎胡鬧去。」
楊元和葉之奇一起去吃完飯的時候，在院牆外看見一個小胖子坐在路邊大口地喝酒，似乎是在借酒澆愁。
有些人經過這裡，看見那小胖子喝得醉醺醺的，就會尖酸地說：
「哎，這不是那個天才嗎？咋成這幅德行了！」
「可惜，可惜，可惜了那麼好的酒！」
「他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瞧他那樣！」
……
而小胖子半天才回一句：「我喝我的酒，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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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事？我是誰要你管？」
這個小胖子正是曹放天，一代天才落魄如此，可悲！可歎！長期的心裡壓抑讓他用酒來麻痺自己，經常喝得不省人事，也喝成出了肥肚子。
葉之奇看到現在的曹放天，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就把喝醉的小胖子帶回了自己宿舍。
隔日早晨，曹放天在刺眼的陽光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別的地方，就隨口說了一句：「何為道？」
「不可道。」葉之奇聽見了他的話，也隨口接了一句。
曹放天有點驚訝於葉之奇的話，就笑著對葉之奇說：「呃，是兄弟帶我回來的？這是哪裡？兄弟尊姓大名是？」
「是的，這裡是東院的紅花小院，我叫葉之奇，那位是我大哥，楊元。」葉之奇一一解釋，然後又指著楊元說道。楊元是個悶葫蘆，不喜歡說話，葉之奇就替他省了。
「我叫曹放天，多謝幫忙。你剛才說的有些道理，能聊一聊嗎？」曹放天也是高傲的人，楊元不講話，他也只和葉之奇聊。
如果是認識曹放天的人聽他這樣說，肯定對他不屑一顧，說他在胡思亂想。但葉之奇不知道曹放天的過去，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就笑著說：「哈哈，好啊。」
「大家都說求道先明心，葉兄覺得呢？」曹放天先出招。
「求道就是明心，不用分先後吧？」葉之奇不太確定地說。
「葉兄的語氣似乎不是很確定？」
「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確定的嗎？」
「嗯，不錯。那武道中，心為上？還是力為上？」
「力為上，心為下。」
「哦？這話怎麼說？」曹放天揚了揚眉毛，似乎抓到葉之奇的破綻了。
「力自心生。」葉之奇不急不慢地說道。
……
兩人越聊下去，曹放天越驚訝，佩服於葉之奇的智慧，又問了一句：「元力何處來？何處去？」
葉之奇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轉過頭看了一眼楊元。
「過眼雲煙。」楊元就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曹放天卻皺著眉頭，思索起這四個字來，突然就起身走了，連招呼也不打。
智商高的人真是不好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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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奇確實聰明，有了完整的煉氣功法後，五天後就突破到合川境地位。
蒼凌馨沒有再來找兩人的麻煩，也沒有別的事情需要煩惱，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在亂石林裡修煉。隔三差五地，曹放天會來找葉之奇兩人聊天，也會教葉之奇幾招。三人都是被遺忘的人，就漸漸地成了朋友。
轉眼間過去了一個月，新弟子也要下山去歷練，通過這最後一次簡單而危險的考核。每一次的考核內容都不同，一般是下山殺幾個為非作歹的混蛋回來交差，如果天下太平或者混蛋太厲害，就讓新弟子去大森林裡抓妖獸什麼的，難度都不大，但有些危險。
今年百花山北面的蕭湖那裡有不少人失蹤，百花山的弟子出去一打聽，原來是有一股新的地下黑暗勢力在作祟。魯神道一拍板：讓弟子們去蕭湖，每人殺一個壞蛋。他們已經調查過，那些壞蛋大約有七百人，夠每人殺一個的，同時對方也不是好啃的骨頭，真正是一次難度恰好的考驗！
當然，要求也是有的，新弟子可以單槍匹馬地幹，也可以組隊但最多不超過五人，並且大家一個月之內必須要回來。
魯神道把大家召集到大殿的廣場上，又一次訓話：
「每一位修仙者都有除魔衛道的職責，你們這次下山就是要盡你們的職責。這是對你們人生的歷練，會有人流血，可能是敵人的血，也可能是自己或者同門的血。我希望你們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務，但我更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來。」看著一張張或青春、或凶悍的臉，魯神道有些興奮：他們中也許有人不會再回來了，但能回來的人會成為最優秀的弟子！
蕭湖在百花山的北面二百里處，湖面方圓八百里，風景如畫，湖上經常是煙雨濛濛的，最適合青年男女來此談情說愛，那些有錢人沒事也喜歡到這裡來散心、賞風景。
傳說中，青炎大神非常喜歡蕭湖，就千里迢迢把家搬到了湖邊。據說，現在的蕭府城就是從曾經的青炎大神的住所擴建而來，周婷醒兩人就是蕭府人。
楊元和葉之奇兩個人磨蹭了三四天才浩浩蕩蕩地出發，因為就在出發的時候，楊元突破到玄位了。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白花鎮上的那家大酒樓吃一頓，現在的他們不但不差錢，還一點都不著急。
兩人穿著便衣，器宇軒昂地走進醉鄉樓，坐到靠窗戶的位置，葉之奇高聲對店小二喊道：「小二，先來兩斤牛肉，一隻烤雞，一個肘子。」
「好勒，二位客官稍等。」店小二擦過桌子後，接著說道：「二位就是一個月前的那兩位吧？」
「不錯，我們這次要去蕭湖，你知道怎麼走嗎？」葉之奇說道。
「二位，小的不建議您現在去蕭湖，那裡風景雖好，但是現在要人命啊。」店小二表情豐富，繪聲繪色地說道。「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蕭湖邊上的村民有不少人大白天就突然失蹤了，失蹤最多的還是蕭府城裡的人，聽說有些大戶人家的子弟也失蹤了。大家都說我們平時幹的壞事太多，這是湖神在發怒懲罰我們，你說可怕不可怕？」
「嗯，你說的很好，那我們不去了，這是給你的獎勵。」葉之奇說罷，扔出一枚銀元給店小二。
「謝謝客官，我再去給您催一下酒菜。」店小二機靈的很，馬上消失了。
正在這時，韓先雲也來這家酒樓吃飯，看見葉之奇兩人就坐了過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二位，我們一起吃吧。」韓先雲很有禮貌，徵得葉之奇的同意後才坐下。
「我們江湖兒郎不講究那麼多，韓兄弟不用客氣。對了，你是在哪個院裡？」葉之奇緩緩道。
「嗯，我在北院，兩位都是在南院吧？」
「嗯，不如我們這次同行吧，也好有個伴。」葉之奇想著人多力量大，多個人手哪怕只是墊背也是好的。
「好，那我們就一起走。我聽說蕭湖邊上的事情是海霧島的人做的，而且蕭府的周家和諾家也牽扯進去了。這件事情似乎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說不定裡面就有厲害人物，我們應該小心行事。」韓先雲也是光明磊落的人，一旦決心組隊，立即消息共享。
「海霧島是什麼宗派？」
「據說它是從東海上的海島中遷過來的，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這個門派像海霧一樣神秘，誰都不知道它的山門在哪裡、有多少人，只聽說他們的老大是月靈境高手。」
「多謝韓兄弟告訴我們這些，」葉之奇裝模作樣地有禮了一把，然後總結道。「能調動那麼多人手，蕭湖那裡的惡棍應該地位不低。他做壞事能鬧得滿城皆知，說不定是個新手，那他應該是某位大人物的公子。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應該抓了不少人，很有可能是煉製東西或者修煉什麼邪功。」
葉之奇僅僅根據不多的消息就說出那麼多東西，從後來發生的事情來看，他說的基本上是對的。一個人能聰明到這個程度，不佩服不行。
葉之奇說完這幾句話，韓先雲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葉之奇，又看看楊元，然後感歎說：「兩個怪物。」
更讓韓先雲無語的是，楊元吃東西的時候哼哧哼哧的，和豬一樣，而葉之奇也強不了多少。
最後，葉之奇兩人堅持著要跑步前進，韓先雲怎麼勸都不行。於是在葉之奇拖後腿的情況下，三人不用元力，整整跑了一天才到蕭湖。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湖上泛舟吧。」
第二天，在葉之奇的提議下，三人租了條船去蕭湖上划船了。蕭湖上煙波浩淼，微風吹在人的臉上就像是溫軟的手撫摸似的，葉之奇兩人好不愜意，還能跳到湖裡去抓個魚什麼的。面對美好的景致，韓先雲卻無心欣賞。看著他們大膽地揮霍寶貴的一個月，他坐不住了，好心地在邊上提醒道：「我們是不是該去殺人了？」
「不著急，人會自己送上門的。」葉之奇狡猾地對著韓先雲笑了，卻不願意多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楊元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彷彿一切都和他沒關係似的。而這正是兩人合作的高明之處——不做自己不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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