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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第一人1 文 / 咿哇伊

    不得不說,池桑落這個窮鬼,出手著實大方!

    威逼在前,利誘在後,雖然箇中滋味並不好受,可對方這一招出得迅猛乾脆,還是讓婦人一時措手不及,她看著面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吃驚之餘,也不由沉了口氣道:「就算我放你上去,非化液期修為也不可能進得了大堂!」

    桑落微微一笑,「這沒關係,我自有緣故。」

    婦人聞言不解,易押閣的靈力檢測鮮少出錯,此人會有什麼辦法?不過她此刻不想深究別人的問題,想了想還是心中為難,正欲張開說些什麼,對方卻反而笑道:「何必擔憂?你若害怕,便說我脅迫與你,一應後果我來承擔就是。」

    這倒是個脫罪之法。

    婦人看著她,「仙子就那麼有自信?這鼎濴易押閣可不是尋常之地,憑仙子的身份恐怕承擔不了後果。」

    「那是我的事,」桑落淡淡道,「何況沒有幾分成算,我也不會前來。」

    婦人沉默,歎了口氣,也無奈道:「修行不易,還是希望仙子能夠自我珍重。」

    說白了,就是怕她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來,帶累了她。

    對於此,桑落不置可否。

    婦人左手牽扯住白髮,遽然用力,整個廂房倏地向上衝去,只六息,便穩穩當當停靠,四周繚繞著一層淡淡的雲絮,茲茲的聲響,房門緩緩打開,而幾乎是池桑落剛一動,那婦人便反應過來,立刻皺眉道:「不對!」

    她突然看向池桑落,語氣肯定,「你——騙我!」

    剛才池桑落突然出招讓她無法應付。現在經過調整才算理清了思緒,理清之後,便是質疑——如果池桑落真的是孤注一擲做這件事。怎麼可能因為一次刁難就放棄初衷,反而過來報復她?

    這根本不合常理!

    桑落淺淺一笑。「無論如何,多謝,不過你我都不吃虧,所以不要計較啦。」

    她的確是個紙老虎,畢竟有些東西能說不能做,只能糊弄糊弄人罷了。不過她也沒想過事情會這麼順利,她原本的打算是,再接再厲。一個糊弄不成換另一個,總會有合適的人上鉤,若實在不行,她也會思考別的辦法,像這樣一次奏效,也算幸運。

    說完此話,桑落也沒有耽擱,在那婦人絮亂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離開,直接進入了面前的圓形通道之中。

    身後的人越想越不安,白髮一鬆。還是為求自保打算告密,不過這已經不能阻止什麼了。

    那人很快沒入了通道之中。

    早在離宗前池桑落便從影門打聽過,這裡的通道四通八達。當中還連接著不少密室,這些通道與每一處大堂的銜接口,也都設有特別的靈力監測,是以不容她來糊弄。

    她也沒那麼大本事能夠瞞過易押閣的耳目,所以,從始至終她都沒打算進入交易大堂,她的打算是……

    手中祭出事先準備好的一疊傳音符,桑落單手掐訣,低低地說了一句話。然後右手一拋下,符菉直接飛入通道上空。這片刻,靈光霎時炫動起來。完完整整地釋放出了她的聲音:「易押閣鼠目寸光,畏強欺弱,所謂『鼎濴』二字根本名不副實!」

    聲音一經傳出,便擴散開來,在整個通道之中高聲迴盪,三聲傳遍,符菉潰然而滅。

    沒有動靜。

    桑落再次祭出了一張符菉,遠遠拋出——

    「易押閣鼠目寸光,畏強欺弱,所謂『鼎濴』二字根本名不副實!」

    ……

    「易押閣鼠目寸光,畏強欺弱,所謂『鼎濴』二字根本名不副實!」

    ……

    這聲音似乎源源不斷,連大堂內部也隱約有聲音流入,一些正在交易的化液期修士不由目光一凝,驚異地停下步伐,聆聽這個聲音……

    不到片刻,越來越多的人被驚動,那易押閣交易堂內的主事微微蹙眉,正欲吩咐手下去看看,可想了想,還是放下手頭的事務,朝面前的化液期修士賠禮了一番,打算親自前去。

    「你等等,我也去看看,看看誰敢在這兒撒野!」

    那化液修士這麼說。

    很快,狹小的圓形通道處便來了不少人,全是高階修士,有的存心要看看好戲,有的則是打算替易押閣解圍,還有的,則是好奇惹事的人是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隨著關注的人越來越多,那名主事也是臉色難看,可當他到達通道處,看到真正尋事的人時,也不由一怔。

    他的面前,是一身披淺黃色斗篷,腳踏雲紋白靴,眉清目秀、容顏嬌柔的少女,這少女氣質很是涵雅,如蘭花一般靜美可人,彷彿她站在那兒,就是亭亭玉立。

    見到是這樣一個惹事的人,眾人都不由一愣,而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池桑落卻似不打算停手的意思,仍然祭出了一張符菉,正欲再次掐訣時,一名化液女修忽然一抬手指,直接將她的符菉收了回來,而為首的那名主事,卻在短暫的意外後,目光微沉。

    他用餘光掃了掃四周,知道此事不能輕率,這才上前恭敬道:「這位仙子,在下冒犯,不知仙子此舉何意?」

    「你是管事?」

    「在下不才,正是這交易堂的管事,魏生。」

    他說著,又看了看池桑落手中的符菉,清冷道:「不知我鼎濴易押閣何處惹惱了仙子,讓仙子如此誹謗?」

    「誹謗?」桑落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五化液期修士,輕聲道,「你鼎濴易押閣行事不公允,我此來正是要討個公道。」

    「不公允?」魏生皺眉,「仙子此話何意?」說到此,他又想到這個地方不方便,回聲太大,說話驚動範圍太廣,不由道:「且慢。此處說話多有不便……這樣吧,仙子請隨我來。」

    說著,他示意了一下左方一身著紫衣的女子。後者會意打開交易大堂的禁制,魏生這才朝幾位化液期修士告罪。帶著池桑落進入到交易大堂。

    可他不知這正是引狼入室,原本打算將池桑落帶入他的私室之中,可誰知一進入這金碧輝煌的交易大堂,池桑落便停了下來,不再移動一步,魏生心中奇怪,剛要說什麼,後者卻居然便大聲道:「在場各位前輩。今日我池桑落需要向鼎濴易押閣討一個公道,是非對錯,還請各位見證評說!」

    魏生心中一寒,轉身卻看到那女子面色坦蕩,不畏不懼,形容自然,而這四周不少參觀展品的化液修士聞言也頓下步來,或好奇或不悅地看向此處,甚而有人還道:「怎麼來了個入靈期修士?你鼎濴易押閣就是這麼把守禁制的!」

    那魏生剛要賠罪,池桑落卻含笑道:「我能來。自有我的本事,不過鼎濴易押閣如此輕視入靈期修士,就是不公允不公正之處!」

    「哼!小丫頭說話不要沒規矩!」那化液中期男子冷聲道。「這裡是交易大堂,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若要在這兒胡攪蠻纏,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不止是他,這其他大多化液修士都是易押閣的常客,心思自然偏向易押閣,再看到這麼一個低階修士,誰都沒心情和她多話。

    「不客氣?」桑落淺笑,「原來這就是前輩的容人之量?我不過剛開了一個頭。就這麼急於堵住我的嘴,連我一個入靈期修士都辯不過。豈不是貽笑大方?」

    男子一聽就著了怒,正欲動手。誰知對方卻歪頭看向他,平靜道:「若前輩真有能耐,不如聽我說下去,只要能讓我啞口,我就心服口服,任憑前輩處置如何?」

    這是將了他一軍,當著眾人的面,她已經足夠坦蕩,若是他還要動手,那就真連個入靈期修士都不如了,這要傳出去,也是難看之極的事。

    男子面色變化之下,感覺到四周的目光,也不由沉了沉氣,冷冷地看著池桑落:「好!你說,若你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幫你撐腰!」

    他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當著眾人的面,這話就算是保障了。而見連化液中期的修士也插入了進去,不止魏生為難,其餘的人也更加好奇起來,等著看事態如何發展,便是在大堂中不起眼的一處、翻著劍譜的白衣少年,也不由側了側目光,心思微動。

    桑落收回眼眸,慢慢分開思緒,一邊審視場面,一邊整理言辭,她**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身姿謹靜,容顏淡定,緩緩道:「我要說的,是鼎濴易押閣的潛力借貸,若根據個人潛力為準則進行借貸,就應該一視同仁,我不認為只有化液期修士才有這樣的資格享受,入靈期修士,同樣也有資格。」

    此言一出,四下靜了靜,繼而全是好笑。

    還以為她要說什麼,竟然是這樣無理取鬧的話。

    魏生鬆了口氣,不少的人也好奇驟減、意興闌珊起來,那化液中期修為的男子聞言卻嗤笑了一聲。

    魏生狀似謙敬道:「仙子的話,在施行開初便有不少人也提出過,不過這是易押閣自來就有的規矩,還請見諒。」

    「規矩並不一定不能改,既是為人所定,就有疏漏之處。」

    這話說出,那白衣少年眸色微微一動,似突然點醒了什麼,他慢慢看向那劍譜口訣,越看,卻覺得越有歧義!

    與他不同,眾人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是目光嘲笑,那魏生聽聞池桑落竟說鼎濴易押閣先輩定下的規矩有錯,心中著怒,冷笑了笑,「仙子說笑了,這規矩乃是集眾家之長、納大師智慧、由鼎濴易押閣眾靈師親自製定而成,豈能憑你一言推翻之?」

    說到此,他也想當眾讓池桑落啞口,便繼續道:「化液期修士無論地位、聲望、貢獻皆是入靈修士難以企及,雖然這世上不乏有良才美資,可是一來在入靈期修士身上下注收效甚微,二來若果然天資不凡者,日後自會出頭,到了化液境界自然而然能夠得到易押閣的輔助支持,並不衝突,三來,入靈修士壽元不比化液修士,若真的讓入靈期修士憑借所謂潛力借貸,那麼萬一出了什麼事,豈不是人財兩空?」

    「不止這三點,這其中還有很多緣故,易押閣之所以定下這個底線,並非歧視,實乃經過了多方考慮,仙子並不第一個遇到這樣情況的人,就算委屈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還請包涵。」

    說到此,他也適時閉嘴,表面的樣子看起來端方正直,實際的眼眸中卻隱帶譏嘲。

    他等待池桑落反應,等著看對方如何收場。

    這件事既然鬧了這麼大,那麼他自然不可能就此收手,今日,肯定是要拿此人給鼎濴易押閣作交代的!

    「小丫頭,這裡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一個好心的化液老婦不由開口道,「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還是賠個禮道個歉,趕緊離開吧。」

    「哼,一個區區入靈修士就敢如此放肆,把這裡當什麼地方了?膽敢擅自闖入這交易大堂,還說了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絕不能輕饒!」一化液女修斥責道。

    人們議論紛紛,反應各有差異,那角落處的白衣少年,也不由淡淡放下書,看向喧嘩之處。

    池桑落早知會面臨到此,自知冒險也不能退縮,她輕輕呼吸了一口氣,含笑道:「不錯。」

    她豈會如此無知?沉澱了那麼多先輩智慧所定下的規則,豈會沒有一點道理?不過有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些所謂的計較確如她所言,不過還是鼠目寸光罷了,他們只看得到近處的利益,卻不知比起化液期修士,那些資質平常的弟子更需要這潛力借貸!

    因為他們平凡,他們普通,他們醒靈之後就已經冠上了低人一等的身份,所以他們更懂得珍惜,更需要把握住一切機會!而這種潛力,往往才是更需要發掘,往往才是真正巨大的!

    易押閣的先輩們從來都沒有給過這些人機會,只靠著紙上談兵就否定了這些人的潛力,從化液期修士身上得到了微小的利益就沾沾自喜,殊不知,他們是將真正的肥水拒於了門外!

    不過這些她多說無用,她今日來,不是和別人爭執這些道理的,這些道理也不可能爭執得清楚,她需要走的,是另外的道路……

    眸光堅定地看著這些人,桑落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誠然,我的確不是第一個遇到這樣情況的人,不過正好,凡事都有第一次,那我就做第一個改變它的人,這易押閣既然沒有讓入靈期修士潛力借貸的先例,那我池桑落,就做這第一人!」

    好大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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