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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鋒芒初露 文 / 咿哇伊

    刺激的話,果然能起到奇效。

    越是禮貌,越容易受到這些人的輕視、忽略,而越是傲慢、囂張,卻越容易引起這些人的反彈、回應。

    至少,那孟廣絕對是個靜不下的人,幾乎是池桑落的姿態一擺出,他便忍不住,冷聲喝道:「這位道友說話未免也太難聽了!你們水幽門人這麼多年從來也不曾參加過集會,一來卻要讓所有人都等著,難道這就是你們……道友你的做派!」

    到底是不敢隨便指責水幽門。

    桑落聽此一笑,也不看他,也不搭理,淡淡呷了一口茶。

    這一舉動,當真傲慢之極!

    便是這四周的人,對池桑落的行為都已經不滿,那孟廣更是臉上掛不住,猛地,他眸色生冷地看著池桑落,心中一團火氣,扶著手扶的左手勁力一發,一股迅猛的靈氣便猛然激射而去!

    入靈中期的靈壓,一個小小的初期後輩只有挨打的份!

    這四周的人都置之不理,有的人,也該掂量掂量自個兒的身份!

    可是,就在這翕忽之間,桑落手中的茶杯猛地一爆,水花四濺下,無數凝聚水流立刻湧動出強大靈氣,轟地反射而去,與孟廣的靈壓衝擊在一起,彭地一聲爆裂!

    勢均力敵!

    此人竟也是入靈中期修士!

    頃刻之間,桑落的斂息法完全展開,藍衣飄蕩之下,入靈中期修為展露無疑!

    所有的人都浮起了一絲警惕!

    要知道,能夠瞞過他們的眼目,此人若不是精通什麼隱匿秘法。那就說明此人的修為還可以更高!

    能壓制修為瞞過入靈中期修士的神識,只有修為超過入靈後期的修士!

    那可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存在!

    一時間,所有人都面色陰晴不定,孟廣更是汗顏,不敢置信地看著池桑落。

    想要的效果達到。桑落也慢慢收斂了傲慢之色,便讓這些人猜測吧,只要不是真的膽大包天之人,一時間,沒人再敢惹她。

    挑眉看了看破碎的茶杯,桑落饒有意味地示意著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仙子還打算繼續作壁上觀麼?」

    這,就是示威!

    那白衣女子心口猛地一跳,尷尬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手,這時。桑落的身旁的玉桌上,便又升起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而明顯,比方纔的品質更高。

    感覺到此,桑落淡淡斂下了眼色,那白衣女子也同時鬆了口氣。

    看來下次還得更警醒些,否則無端招惹一個可怕的人物,那可是得不償失!

    此人無論真實修為如何。看對方舉手投足的氣勢和一連串乾脆凜冽的手段,便可知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別說她。就是薈星閣也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這般想,她已盤算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而池桑落,卻是淡淡啜了一口茶,眸色溫潤地看著四周,輕輕放下茶杯,「方纔之舉。著實失禮了,萬望諸位海涵。」

    一句話說出。一些人已經掛不住面子,此刻誰不知道此女剛才的意圖。無非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們敢向她施下馬威,那她也不會示弱,便是以一敵眾,也同樣手段凜冽。

    她就是向所有人表示,她絕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

    但同時,也絕不是個傲慢無禮之人!

    不過,別人怎麼對她,她就怎麼對別人,而已。

    孟廣咳了咳,尷尬地轉了頭,他身旁的褐衣男子看了池桑落一眼,已經有了一些好感,誠懇道:「方纔失禮,也請道友海涵!」

    此話一出,四周的人也不再對池桑落表示冷漠,雖不說話,也一一朝池桑落拱手,算作表態。

    特別是那風火門的風流雲和八鬼門的天琊,此刻見著入靈中期修為的池桑落,看氣勢,便感覺到對方必是身份不凡,既然來自水幽門,又如此年輕,必然是水幽門的天才型人物,和他們兩個可絕對不同!

    如他們這般的人,雖然來自大宗門,但既然願意承接守護京都的任務,在門中也沒有什麼地位可言,且無論修為還是實力,都屬下層,面對這些尋常的世家子弟,還勉強說得上話,可面對大宗門的精英,那絕對是不可相比的。

    一時間,這兩人對望一眼,都朝池桑落笑笑,雖也是拱手不說話,但目光中卻帶了一絲複雜的意味。

    經此,池桑落的地位,一下子在眾人中抬高了。

    若只是初期修為的水幽門弟子倒不足為奇,畢竟能分派到凡間來,本身門中地位便不可能高,且水幽門的勢力遍及四方,分派的弟子無數,有的根本顧及不過來,一個區區初期修為弟子,也沒有什麼重要性可言,但入靈中期就不一樣了,畢竟池桑落看起來不過十七歲左右年齡,這麼年輕的入靈中期修士,又來自大宗門,可絕對不能忽視。

    更何況,此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能夠被忽視的人。

    可是,另一個疑問就來了,既是這般的人物,在宗門也應該是不凡的存在,怎麼不在宗門內好好修煉,反而到凡間來辦差?

    這一些人,心中有疑問,但因為先前怠慢了人家,此刻也不好開口問詢,一個個都暫且斂下了疑惑。

    眾人沉默著,桑落倒先開口。

    「之前的遲來,的確是怠慢了各位,不過我也是第一次離宗,第一次承接任務,第一次前來參加集會,希望各位見諒。」

    這話,倒是很有深意了。

    如他們所料,這第一承接任務,說明對方入宗時間不長,能夠有此修為,的確是天資超凡,可同樣的一個弊病卻是。未經世事,未免青澀了一些,這話,到底是讓他們高看她呢,還是讓他們低看她?

    這女子笑意盈盈的樣子。怎麼越看越看不懂了呢?

    這四下的人犯糊塗了,那閱歷豐富一些的麻衣老者,此刻也有些不解其意,看了桑落一眼,轉開頭,索性也不理會這事。他們此來,可不是為了研究一個水幽門弟子的,他們還有大事要辦!

    可這般想,他又蹙起眉頭。

    問題又來了,當著這個新來者的面。這說什麼?是含糊其辭呢,都說出來呢,還是說一半藏一般,還是什麼都不說?

    如之前的褐衣男子所說,他們的事情都計劃到了現在,的確不希望別人來分一杯羹。

    不管對方的修為如何,身份如何,他們好處。自然不喜歡別人來分享。

    畢竟,憑什麼?

    這一時,所有人又沉默了。

    那白衣女子感覺到四周的氣氛。也有些尷尬,但她只是個聽命從事的人,不能做主,自然也不能開這個口,一句話說不好,很可能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面對這個氣氛。桑落倒是笑了笑。

    這些無形的牆壁,將她阻隔在外。除非她先聽到了什麼風聲,隱瞞不住了。這些人才有可能願意讓她加入,但一來,她現在的的確確是個外來人,二來,這些人隱藏的秘密,對於她來說,很可能不是什麼好事,貿然加入他們的計劃之中,絕非好事。

    凡事預則立,三思而後行。

    現在就融入進去,那可就退避不得了。

    想到此,桑落首先站了起來,淡淡一笑,「各位看來有事相商,那我也不必多呆了,今日不過露個臉,也算與諸位道友認識,告辭。」

    說著,便圍起兜帽。

    這話說得直接,這些人都掛不住臉,那麻衣老者聞言笑了笑,忙道:「池道友多慮了,我們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在道友來之前就商量了一番,現在也都差不多了,所以……」

    桑落淡淡一笑,「無礙,我也正好有要事。」

    說著,便走了出去。

    眾人倒是沒再挽留,俱是鬆了口氣。

    不過,此人行事倒是灑脫。

    那白衣女子想了想,暫退一邊,朝外面低低傳音起來。

    而角落旁秦家的兩個子弟,卻是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人低低傳音道:「此事不可莽撞,還是回去先回稟了家主再說。」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

    對於這兩樣的異樣,一開始池桑落便注意到了,她不去找人,人也會找上她。

    現在,得先摸清這京都的情形,不可貿然行事。

    她便等著。

    這麼一想,人還未離開薈星閣,便有一個黑衣男子攔住了她,恭敬行禮道:「尊貴的客人,之前多有怠慢,薈星閣的一點薄禮,還請擔待。」

    沒想到薈星閣辦事倒是利索。

    桑落神識掃了一眼,木匣中是塊碧玉牌,她也未推拒,確定無礙後接過,直接離開。

    斂住氣息,便又與凡人無異。

    回到了之前的藥鋪,那些人還在外面守著,換下衣裝後,桑落極快地撤下人形籐蔓,解除了鋪中人的定身術,買了一些療傷的草藥後,從外邊人故意留置的缺口處離開,回到王府之中。

    這幾日如無大事,她正好在一品閣內好好修煉,等摸清了京都的現狀再說。

    好在一品閣單獨鑿砌在了後山,相對安靜。

    桑落稀釋了一根靈須後,便封閉了內室,開始修煉起功法來。

    可是,事情卻不會消停。

    原本她的打算是,讓王府的人認為她只是單純地替自己開一些藥,好在房中自行調養,卻沒想到這些人更富於聯想,問過了藥鋪的人,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那蘭氏更是腦洞大開,認為池桑落定是在研究什麼蠱惑人的藥物,於是,趁寧王上朝之際,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前來捉拿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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