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4 路見不平拔刀否？ 文 / 流年不媚
從基地出來一路西行，這周出任務的一百來號人分幾十輛車組成車隊，首尾相連往八十公里開外的清河鎮駛去。因為跟隨車隊行速不快，這會兒葉千繪主動要求駕車正好可以鍛煉下開車。
駛出黃沙荒地，他們上了g45國道，這地區車流量不大，所以如今路上並沒有太多廢棄車輛。隨著路邊民房逐漸增多，他們已經進入了清河鎮轄區，清河鎮轄區還有十幾個村，每個村之間農田相隔，清河鎮在這些村子的最西邊。
葉千繪不時瞥向路兩邊的村莊，高約三米的鐵絲卷網圍住頗有地方特色的土石結合的屋子。軍隊這三個月便是一路向西逐一清理隔離了轄區下的這些村落，但清河鎮並不是結束，他們的最終目標還是清河鎮23公里之外的通遼市。
清河鎮並不安全，所以任務人員暫時安置在3公里外的東姜家窩堡村。他們如今便是要去家窩堡村和基地外駐兵力先匯總，再開始一天的工作。他們從國道折向家窩堡外面的田埂，兩旁的蓖麻地一片焦黑。已經被火系異能者及軍隊燒得寸草不生，這是為了防止田地裡可能存在的變異動植物。
雖然周圍景像一片蒼涼毫無生機，村子裡還是秩序井然的，蒙內軍區在60年代就併入了北平軍區，所以現在基地位高權重的都是北平派系的。這個清河鎮清理項目的負責人是原北平軍區總參謀長，六十出頭的房建國。而他旁邊站著的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便是柳顏如的堂哥柳赫。
房建國召集了a級小隊的隊長去開會了。而柳赫則是找了b級小隊負責人以及所有空間異能者過去。葉千繪自然很有「自覺」地參加了會議。
他一開口便問起：「這次的空間異能者有哪些？」
周圍零星響起幾句應答聲，加起來只有五個，但是他絲毫沒有在意：「異能者優先收集重的、不易搬運的大件，給小組減輕負擔，至於糧食不用擔心，我們清河鎮最不缺的就是這個。」
大家紛紛露出驚喜，他戴著金絲邊眼鏡，看上去質彬彬的，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葉千繪早在一開始便用系統檢查過他了，0級。也就是沒有異能。可這麼個人怎麼爬到清河鎮二號負責人的？
接著又聽他說：「所有物資上交後由我保管。清點時會登記，到了基地按照協議分得任務獎勵。」
「你是空間異能？」人群中有人小聲問道。
他眼角微微瞇起：「沒錯，你們儘管交上來越多越好不用擔心我空間裝不下。」
大家又紛紛羨慕恭維，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交代之後就讓大家散去。又是空間異能？這柳家怎麼淨出空間異能者！而且都是0級就有這麼大空間。和其他異能者完全不在一個層面的能力。柳顏如也是0級啊。
這是巧合？葉千繪要是沒這點警覺。也不會活到今天了，這巧合她信了就有鬼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柳顏如修煉了所謂的仙術，那麼說這個堂哥也是修煉了那古怪的秘法？那他這樣的人找柳顏如目的可能單純麼？
葉千繪瞬間便聯繫種種想到了很多。柳顏如爸爸是柳家嫡子，但是生育有困難，柳還是差不多國內第一代試管嬰兒，所以比柳赫晚出生了十幾年！她又是個女兒，所以柳老爺子並不重視長子一家，柳父的官職實權不太大。但柳赫爸是電監會主席，柳赫現在年紀三十出頭，已經是國內電力系統最大集團的掌權人。在國家財產為柳家私有化上他非常有心得，深得柳老爺子歡心。
總之這樣一個從小就受到為己謀私熏陶的人，真會去關心柳顏如？恐怕是柳顏如身上有什麼好處，或者他們知道彼此的秘密，所以要去確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葉千繪忽然理解柳顏如為什麼一點猶豫沒有就和布戈為伍。因為他們家就是這麼個價值觀，利益至上，是非對錯不分。而她想必也知道柳赫的能耐，就算來了基地也不好過，爹不疼娘不愛，好好活著沒希望。那麼乾脆走一著險棋！
如果柳顏如還活著，那她知道基地有柳赫和她，一個鬥不過一個打不過，短暫時間內也不會出來尋死。葉千繪決定還是坐山觀虎鬥，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要探探柳赫口風。
等其他人陸續走遠，她換了副表情，裝作純良乖巧狀喊道：「柳大哥，我是……」
柳赫乍一看到她時眼裡迸出絲絲光彩，目光流連在她緊致修身的衣服還有柔美的五官。葉千繪話說一半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心思，心裡一陣噁心，不過只是垂了垂眼，露出悲慼的神色繼續說道：
「我是小如的朋友，葉更生孫女葉千繪。我聽說你要去找她是麼？」
為了打住他的念想，葉千繪果斷搬出自己爺爺，果然再抬頭他只有熱絡和客氣，至少看不出那份齷蹉的心思。
「她下落不明，我們這些親朋好友總是掛念的。」接著他想到什麼，看她的眼光甚至有些慎重，「你也是空間異能者？」
葉千繪心裡一咯，實在是他話題跳轉太不自然，而且那瞬間流露出的危險和歹意她作為刺客再熟悉不過。葉千繪在腦子裡回放很多畫面，猛然想起柳顏如之前不也這麼問過很多遍關於她空間的事情麼？而且他們的空間確實和普通異能者大相逕庭，她自己當時以為空間異能都這麼強，她的不如人家正經的異能，才在柳顏如面前沒有遮掩，包括隱身也說成是了空間異能。
這樣會不會讓他們懷疑自己也和他們修煉一種仙術，可是這空間和他們修煉的秘法有何關係啊？為什麼這兩人注意點只在這空間上？
「是的。但我主要是在修煉木系，因為我的空間實在有限，沒你厲害。說起來小如的空間也是很厲害呢……」她露出惋惜的表情，也沒話中帶
帶話，盡量自然真實地讓他放下戒心。
「是麼？沒想到小如那麼優秀啊。如果能來基地就好了，有空多給我講講小如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我們家人真是掛念她好久了。」
葉千繪笑著答應了，心裡卻是坐實了自己的猜想。她甚至立即拿出了地圖查看，清河鎮和銀林市兩地直線距離大約兩百多公里，柳赫要找人去找她也不是太方便呢。
……
開了會他們繼續往清河鎮前行。前方g45到了鎮口就接上了鄉道。一條名為希望街的路筆直地通向鎮子，是清河鎮的主幹道。然而這會兒離鎮子越來越近，離家窩堡村的路障越來越遠，路上的喪屍也開始多了起來。都是從清河鎮以及通遼市過來的。不說通遼市。就是清河鎮剩餘喪屍數量都有幾千隻。車隊前行速度明顯減緩了。
一開始還是零星幾隻愣愣地看著各種車從身邊飛馳而過，開路那輛改裝後的裝甲車也不客氣，能碾死撞死的就直接開過去。
不多時。四周的喪屍開始逐漸拖著渙散步伐跟車跑，地面幾乎已經被染紅了，日積月累的乾涸血跡已經浸入水泥。還有頭顱沒被碾壞的那些，拖著殘破軀體在地上爬著。葉千繪第一次感到這所謂的希望街怎麼那麼長。
前面的車忽然來了個急剎車，葉千繪本就警惕著立馬跟著踩了剎車，再後面其他隊的那輛就直接撞了上來，好在車速不快衝擊力並不大。可明明是連環追尾，後面那輛卻不甘地按了按喇叭，這下好，周圍那些繞著他們車打轉的喪屍聽了刺耳的鳴笛聲立即朝聲源撲去。
「有沒有常識！」葉千繪嘀咕了一句，手上確是立馬翻出了匕首和劍。
劍甫一拿出，在狹窄的車內讓旁邊坐著的丁盛棋嚇了一跳，他略為黝黑的皮膚微微一紅，憨厚地笑了笑：「別緊張。」
葉千繪點點頭，他們幾個兵也從腰間掏出了槍，這隊只有她一個異能者，不過卻沒人是孬種！
「不用裝消音器？」葉千繪覺得奇怪，然後覺得自己管太多連忙擺手說，「在訓練營教官說殺喪屍必須要裝，我只是奇怪問下。」
「裝了就坑別人拉，反正我們無所謂。」丁盛棋說得自然，露出白牙呲嘴一笑，「再說不還有你麼，我們放心！」
葉千繪比了個ok的手勢，接到前面戰鬥的指揮傳訊，她再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和技能樹，戴上頭罩後和臨窗的幾人一起打開車窗，葉千繪只開了一半。
一個挺壯實的蒙內族喪屍，齜牙咧嘴流著口水，牙齒尖利如武器聞見獵物味道更清晰，呆呆地將頭湊過來就要咬，可他臉一半貼在玻璃上，怎麼都湊不進來。葉千繪就在這一秒打開隱身，然後猝然出手就是一個突襲，匕首直接插在他天靈蓋。
他身體一軟欲頹然倒下，葉千繪果斷抽出匕首，「噗」紅白色黏液瞬間噴射到了車窗上，又沿著玻璃一點點滑落，那腥臭酸腐的味道在葉千繪升了級感官提升後更為明顯，和黑水池味道如出一轍。
「砰、砰、砰。」旁邊三人在車窗拉開的一瞬就給圍在窗子旁邊的喪屍爆了頭。出手之後立即破除隱身效果，可葉千繪這一套動作過快，以至於一邊幾個忙著甚至都沒看見她消失的瞬間。
又依法炮製殺了幾隻之後，周圍喪屍漸漸散去，葉千繪對副駕駛座的丁盛棋說：「我從天窗那裡看看前面情況，如果可以我們出去！」
這裡她體型嬌小，丁盛棋將座椅放平，葉千繪手腳靈活從主駕駛爬過去，和他難免有些肢體接觸，丁盛棋還有些不自然。葉千繪裝作沒看見，踩在放平的椅背上，伸頭出去看。之間他們四周空空蕩蕩，前方一大批人聚集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她皺著眉又回頭往後看，後面那輛車已經被喪屍包圍，從前面車窗可以看到座駕上的人驚恐絕望的表情。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趕不及來後方救援？葉千繪沒時間多想，從空間挑了把射程遠的槍，朝遠處焦黑的田地裡開了一槍，「砰」的一聲，那些喪屍有些疑惑，不知道是遵循聲音還是味道。葉千繪又開了幾槍，他們終究是往兩邊散去。她這才從天窗下來。
而她做得這些車裡人已經從周圍動靜和槍聲中聽到了。她將前方情況告訴了大家，那些人一致決定去前方救援。這隊形是兩輛a級任務車一前一後保護兩輛b和c級任務的，前方數第三輛就是他們小隊另外五人。到現在還沒和他們聚合，必然是有麻煩，他們戰友情深想也不想就做出了決定。
他們乾脆地推門而出，周圍果然已經沒有喪屍了，而前面槍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他們就要循聲而去。
然而葉千繪一回頭，方纔那輛車裡的人正死命地拍打前車窗，還有人用手勢比劃出c，意思他們沒有自保之力要他們分幾個軍人過去保護。
葉千繪對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先是撞他們車鳴笛，現在拍車窗，這些人第一次出任務沒有常識麼？剛剛按喇叭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呢。所以她沒停下就朝前方走了。
人都是有親疏之分的，就連軍人也不例外。葉千繪則是客觀，如果a級車隊和柳赫他們都解決不了，後面的人都得完蛋，所以得上去戰鬥，而不是去保護後面那些沒能力的。他們只能寄希望於車子夠結實。(未完待續……)
ps：還是昨天的更晚了，中間睡著了tat，今晚盡量早些。謝謝支持訂閱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