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面目全非的田馨雨 文 / 淪陷的書生
這聲音雖然很輕很小也很弱,但,聽覺靈敏的我,一下就捕捉到了,而她聲音裡那熟悉的味道,頓時讓我的心跟著一顫,可是,其他隊員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也覺得司空見慣,毫不在意。畢竟,遭受血狼組織的折磨,那肯定非一般的殘忍。但如果那是對一般的殺手殘忍,我會和其他隊員一樣,無動於衷,可在這地牢裡受折磨的,是我心底裡那個熟悉的人。我不得不在乎。
於是,我瞬間回神,也不管血狼隊員是否接受我,也來不及詢問關於我生父是老隊長的事,我直接對他們發出嚴厲的聲音,道:「把牢門打開!」
我這響徹整個帳篷的聲音,立即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震醒了,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我,這一刻,我的表情,比起剛下車跟他們打鬥的時候,更要嚴肅,我一身威嚴不可擋,大伙也感受到了我這種強硬的氣勢,或許,也是因為武震說了,我是老隊長的兒子。現在他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在我一聲令下之後,守地牢的戰士,毫不廢話,立刻拿出鑰匙,給我打開地牢的門。陣長團亡。
我沒猶豫,馬上走下地牢,進入裡面的那一瞬,一股惡臭立即撲鼻而來,我猛然屏住了呼吸,定睛往裡瞧了下,我發現,這裡只有上面的門能通一點風,其他地方完全沒有一個通風口,整個黑暗的地牢就一個昏暗的燈泡掛在旁邊,借助這微弱的光,我大致能看清楚地牢裡面的情況。
這深牢,四面都是土牆,潮濕陰暗,那泥土地上還有小蟲子小螞蟻之類的噁心東西,這鬼地方,別說人,恐怕動物待久了都會憋死吧,這環境如此惡劣,味道又極其難聞,簡直臭氣熏天,估摸著犯人大小便都在這地方就地解決!跟著我一起下來的武震,都是用布蒙著鼻子,他還給我一塊布讓我蒙著,我擺了擺手,說不用。
隨後,我接過他手中的手電筒,朝著地牢的角落那頭走去,我看到,地牢最邊角的地方,有個女的披頭散髮的蜷縮在那,不知道她是生病了還是受盡了折磨太難受,她蜷著的身子一直瑟瑟發抖,她的頭髮又髒又亂,而她的臉是低著的,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她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她這慘不忍睹的模樣,比蹲在大街上的乞丐還恐怖。
我內心深處湧起了各種情緒,好像有酸水在翻動,我盡量克制那些情緒,慢慢的走到她的近前,在我走動的過程中,她顯然感受到了有人向她靠近,只見她微微抬頭,盯著我,虛弱道:「水!」
她抬頭的這瞬,我透過微弱的燈光和手電筒的光,看清了她的臉,她的臉滿是髒污,像是抹了泥巴和屎,她的眼神特別無力又可憐,感覺她都瘦成骨架子了,整副模樣要多慘有多慘,看的我忍不住一陣心酸。雖然她的容貌很難辨識,但從她那熟悉的聲音還有這熟悉的眼神,我能確信,她,就是田馨雨。
此時的她,相比那天刺殺時看到的她,眼神竟然從凌厲寒冷變得這暗淡無神,原本就可憐的她,如今竟然落到這樣地步,竟然被折磨成這副鬼樣子,我的酸水越湧越凶,我的心,顫抖的十分厲害,這種感覺,真心疼。好難受。
經歷過千錘百煉的我,心已經堅強的像塊硬石,它不容易碎,更不容易疼,和從前軟弱的葉天比,我無論是身,還是心,都發生了完美的蛻變,現在的我,不論對什麼事,我都能學會釋懷,即使面對王子越,我都變得從容了不少。
可此刻,看到這樣淒慘的面目全非的田馨雨,我的心真的疼了,好疼。所有被我傷害過的女人中,田馨雨,算是被傷的最徹底的,王子越雖然身體和心都受過傷,但起碼,我用心愛她,也讓她幸福開心過,到最後,她的處境也變好了。
可是,對於田馨雨,我在她成為植物人之前想和她說一句,我愛她,可我沒機會說,等她好不容易醒來之後,我更是變了心,更沒機會說了。我對她,除了辜負,就是辜負,她算是我的初戀,她給過我最青澀美好的回憶,她也是愛我時間最長的女人,從小時候到長大,直到我以為她死了的那刻,她都是那麼的愛我,至死不渝。
我欠她的太深,我對她付出的感情太少,我給予她的,除了傷害,我一直欠她一個道歉,從未來得及說,可今天再次相遇,竟然是以這種身份相對,竟然會看到她變成這樣的狼狽不堪,這叫我的心怎能不碎。
其實,自上次被喋血襲擊後,我就有預感,田馨雨還沒有死,畢竟,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因為,歐陽雨辰本來就和喋血組織有勾結,所以,他不殺田馨雨反而把她送到喋血組織,也非常有可能,這麼做,他等於白白給組織送去了一名殺手成員,這麼做,或許比殺了田馨雨更讓他過癮。
而我,看到這副模樣的田馨雨,確實比知道她死的消息都難受,我想,死都不會讓她這麼慘這麼痛,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子,躺在這深暗的陰牢,聞著惡臭受著折磨,還想著活,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殘忍啊。
不知覺,我的眼睛已經通紅,我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當田馨雨再次可憐兮兮伸手跟我要水時,我的眼淚,終於抑制不住,辟里啪啦的掉落了下來。而田馨雨那無神的眼神觸到了我悲傷的眼神之時,她也突然呆了,她就那樣,用她可憐兮兮又髒兮兮的臉,一直盯著我。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我只是緩緩的,在田馨雨面前,蹲了下來!我用剛擦了自己眼淚的手,輕輕的摸到了田馨雨的臉頰上,我為她擦拭掉臉上的髒東西,讓她的臉慢慢的露出了原形,她的容顏,漸漸的清晰了起來,沒錯,她就是田馨雨,我此時摸到的她的臉,似乎還是燙燙的,她,應該是高燒了。
我的心也跟著燙了起來,越發難受,我忽然前傾,一把抱起虛弱不堪的田馨雨,她的身子很輕,她的人,也很安靜,沒掙扎,亦沒吵鬧,只由我抱著,我知道,她是虛弱的沒力氣叫喊掙扎了。
我就這樣抱著她,一口氣爬出了地牢,守在地牢外的血狼隊員,都準備攔我,我紅著眼睛瞪著他們,狠聲道:「閃開!」
這會兒的我就跟吃了火藥一樣,滿肚子的火,我不知道我該生誰的氣,但我就是惱火,我心裡也知道,血狼隊員沒有錯,他們也只把田馨雨當成喋血殺手,折磨她也是他們職責所在,可我看到可憐的田馨雨變的這樣慘不忍睹,我真的於心不忍,我想發洩,但又無處發洩,我只能把這痛苦,深埋在心底,我知道,這一切悲劇的根源,都源自歐陽雨辰,都源自於喋血組織,他們才是罪魁禍首,不把他們千刀萬剮,不足矣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只是,我再克制自己,但也無法掩飾我的憤怒之氣,血狼隊員當然看出來了,但他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這樣,連跟著我一同從地牢出來的武震,都不明所以,他也奇怪,我為何會因一個殺手而突然反常。
就是田馨雨本人,似乎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無力的眼神中,也現出了不可思議之色。她,好像沒認出我,我知道,加入喋血組織的人,基本都被洗腦了,田馨雨肯定受了無數殘酷的考驗,她或許不記得我,也可能,她已經沒力氣去記以前的事了,就在她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之後,她的眼皮竟然漸漸合上,田馨雨,虛弱的昏了過去。
我立即叫武震帶我去休息的地方,武震沒有多問,馬上就領著我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木屋,這是一個臨時休息的據點,搭建的還不錯,進去以後,我把渾身臭味的田馨雨放在了床上,我皺眉看了她一會兒,隨即,我問武震,這裡有沒有醫生,武震點了下頭,再仔細盯了田馨雨一眼,跟著就去叫來了血狼隊員其中一個擅長醫術的平頭男。他給田馨雨做了個簡單的檢查,說只是有點發燒。
在我的催促下,平頭男立即給田馨雨掛了一瓶點滴,我看著滿面憔悴嘴唇乾裂的田馨雨,心,再次疼了起來,我叫人弄了熱水,以及毛巾,我用濕毛巾不斷的給她擦著臉和身子,就在我給她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田馨雨悠悠醒了過來。現在的她,狀態比先前稍微好了一點,眼神也不是那麼無光了,只是,她自醒來,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其他的隊員還處在莫名的驚異中,他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暫時也沒心情跟他們解釋,我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輕聲道:「我知道,你們把她虐成這樣,目的也就是讓她帶我們去喋血組織基地,讓她不敢再耍花招。我現在告訴你們,沒必要再折磨她了,如果她無心幫你們,你們那招不一定管用,我現在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帶我們去喋血組織基地,你們先出去吧!」
我這話說的大伙更是一頭霧水了,他們本來就驚異的臉,此刻更是驚詫,我依舊盯著他們,雙眼一寒,冷喝道:「出去,這是隊長的命令!」
血狼隊員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而武震也識趣的把他們給集體轟了出去,最後,武震對著我點了點頭,也就出去了,走到外面,他幫我把門給帶上了。
終於,木屋內,只剩我和田馨雨,我輕輕轉身,看向了田馨雨,她依舊是呆呆的看著我,而我,也是呆呆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