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9 雪中行【2】 文 / 俺想去西藏
149雪中行
木小海不得以就取出一些材料出來，不過看到木小海只是取出食材而不是那些動輒百年的人參、靈芝之類的，也沒有多言，他甚至有點後悔說這些，貌似和神木宮也不是很熟，雖然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但這個弱肉強食的修武界這還是有點莽撞了。
懷著歉意的心情，太一都主動接過那些食材和炊具，這讓神木宮的一夥人看的目瞪口呆，林清玄結結巴巴地說：「你們出門還帶這些？也太牛叉了吧！」
太一都驕傲地說道：「一般般，我們都是窮孩子，從小餓怕了，這不，有了條件就想著吃了。」
木小海噗嗤一笑，這傢伙也敢說，整一個二世祖，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還真能吹，但他也結果話茬說道：「自從在食為天嘗過那些精美的飯食，就把自己養刁了。有機會一定請你們在食為天吃飯。這些東西要是放在食為天，那保證你們賴在這兒不想回家。」
林楓嵐笑道：「不會吧，我們神木宮對於飲食可也是很有一手的。」
可隨著太一都的離火上的九腮鯉魚香傳來的時候，他們就不說話了，而木小海的藥鼎裡熬著的魚湯也散出淡淡的熱氣，這股香氣沁人心脾，不禁讓他們食指大動。
這離火烤魚丹火熬湯可都是殺雞用牛刀，不到一刻鐘就好了。一塊趈布取出，大家席地而坐，碗筷齊全，關鍵是木小海還整出一罈酒，這酒當然是要人命的碧玉王桃酒了。
林楓嵐突然笑了：「跟著木兄走果然沒得說，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妙人，如果我是女子的話，肯定第一個考慮你。」
沒有一個人客氣，大家動手舉杯，差點把舌頭吞下，這酒也太好喝了吧，而且兩杯下去，這身體也暖和了許多，要知道在冰雪結界他們的元力也不好使的地方，只要驅寒丹才有點作用，再說那就是無名紅花了。想不到木小海的酒也有些功效，這顯然不是普通的酒。
當吃下九腮鯉之後，驚喜更大，這簡直是天下第一美味，只怕皇宮御廚也做不出這樣的美食吧。
林虎頭狼吞虎嚥地吃完一條魚，然後又伸手，可憐的太一都一支木棍上就烤了五條魚，第一輪自己和木小海都沒吃呢，眨眼間林虎頭的魔手就伸過來了。
好在藥鼎中的魚湯也好了，雖然林虎頭搶了一條烤魚，太一都也終於吃上一條了。
酒足飯飽林旭突然打了一個哈欠道：「真是奇哉怪也，來到這寒冰結界我們的身體就原始了，不禁餓不禁渴，也不禁累，這才走多遠，感覺自己又累又困，只想睡一覺。」
林楓嵐道：「想睡咱就睡，老百姓都說三個飽一個倒，想來器神老人家不會怪罪咱們的。」
木小海很欣賞林楓嵐的這種隨遇而安的想法的，既然恢復凡人之體那就應恢復凡人的生活，聖人也不是生而成聖的。只是這冰天雪地的，睡覺還真是奢望。
大家大眼瞪小眼這才發現自己面臨的困難，有意無意之間大家一齊看著木小海。木小海也笑了，不過他還真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揮手，再揮手，兩息過後一個晶瑩剔透的冰房把大家籠罩起來，頓時呼呼的風聲不再，雖然依然寒冷，但一點紅花瓣吃下，身上就暖洋洋的了，而且大家心情很好，就拉著木小海問：「想不到木兄弟還有這一手，潛伏的很深啊，怎麼感覺到了這裡你像是回家了一樣，難道這結界對你的修為沒有壓制？」
木小海道：「我修煉的是水屬性功法，而且武技也是寒冰掌，可能是習慣使然吧。不過如果炎輕月那廝在這裡撩撥我，肯定討不了好去。」
「對了，你既然來自遙遠的北方，怎麼剛剛來就和焱火宮結樑子了呢？而且我們看到坤三現也對你出手了。」
躺了下去，一時無法入眠，木小海就把自己和焱火宮結仇的事說了，唏噓之間，大家逐漸進入了夢鄉。
一夜北風緊，牆裡暖如春。但走出冰屋，空氣中依然寒冽，可是雪卻終於停了。
路上無故事，幾乎又重複了前一天的所有。而且路好像找對了，但似乎怎麼走也無法走到那個原點。而且這風雪無端，這一段路風平浪靜可兩步過後卻突然風雪交加，而純潔的白雪卻是世上最佳的騙子，粉飾了一切醜陋和罪惡，掩蓋了一切的坎坷不平，這讓木小海他們吃足了苦頭，一個不小心就落入積雪掩蓋的土坑裡。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嚴重的阻礙了他們的前進步伐。
都說在困難磨練人生，苦難也催發了他們的聰明才智。這不，一直沉默寡言的林翰一句話解決了這個大難題。只見他長劍一揮，一棵粗壯的大樹倒了下來，然後截取一段，三兩下就削了兩個寬寬的木片，朝地上一放，輕身一躍就踩上去了，一個吸字訣，雙腳緊緊吸住木片，然後衣袖一揮，雖然修為跌至武聖，但這鼓袖吹風也不是難事，林翰就衣袂飄飄的飛走了。
大家也不用麻煩了，各自從倒下的樹幹上截取一段，都自製了一個簡易雪橇，這下子速度就快多了，而且都年齡不大，在童年的快樂中一個個飛身而去。
有吃有喝還有玩，冥冥中盯著他們前行的眼睛也不禁莞爾，難道自己設置的關卡太容易了，看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以前來過的那些憊懶的傢伙，也許他們中真有自己的傳承之人也說不定。也該出現了，因為他感覺到這個世界的變化，還有自己為時不多的日子。
行走有十幾天了吧，一開始他們還擔心會被空間結界送出去，因為以前就是這種情況，時間到了歷練弟子就被空間自主送出來。但這十幾天過去了，空間結界卻毫無動靜，那就說明這裡的時間和外在的時間是有差異的。
眼
前的風光漸漸生動了起來，平緩的地形逐漸有了起伏，而一些高大的山峰也隔三差五地出現了，只是低溫寒冷依舊，好在這時碰到的紅花足夠厚實，能量充足，而且也沒有了肆虐的暴風雪，他們感覺清爽極了。
也不知道東西南北，只是順著自己的感覺前行，而這一日，眼簾突然闖入一片陰影，但大家卻興奮異常，根據這裡的經驗，但肯定是一座雄偉無邊的高山。
一見那片陰影，眾人無不興奮至極，不用指引，那座山就發出自然的召喚，他們每一個都知道那就是自己這一站的目標。拋卻疲倦和勞累，每一個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只想衝著大山高喊一句「我來了」！
近了，原來可以平視的高山需要抬頭仰望，天地不言，但又勝卻千言萬語。似乎創世之初這座雄奇偉大的雪山便聳立在此間，靜待征服它的勇士，又好像高高在上的等待著別人的朝貢。
又行了千百里，終於來到山腳，兩側危峰入雲，亙古永存的積雪燦燦生光，而粗壯璀璨的冰掛隨處可見，難得的是這積雪之中居然生有不少粗壯的松柏，期間也不乏翱翔的雄鷹，為冷寂的雪谷增添了不少生氣。
仰望雄峰，這批年輕人都湧出一股衝動，看著幽空下崎嶇傲立的山峰，誰都想凌絕頂，讓大山匍匐在自己腳下。有了這種衝動，太一都的身軀都微微的顫抖不已，和這峻嶺相比，天火宗的山都是小矮人。
雄峰讓懦弱者匍匐但卻讓強者征服，都是修武者，生活的要義就是和天鬥，只有登高才能看見別人所不能見的景物。天道不可測，但修武者都知道天道很高，所以各門各派的祭壇或總壇無不設在雲端高峰，因為那可以獲知更多的天地秘密，視野不會再居囿一隅，那接近的不只是天，而是道。
來到這裡的人都不是弱者，他們大約走了十來天，近萬里的路程，身體都疲憊不堪，但此刻直面高峰，內心卻產生極大了力量，眼睛也放射著光華，視線久久不能轉移。
稍事休息了一下，補充了一下營養，丹藥吃下，木小海恭恭敬敬地在山腳對著雪山磕了三個頭，這些人當中也許只有木小海瞭解炎斯殤更多，那可是連金玉樹都無比膜拜的人物。金玉樹已經是絕頂天才，但他說了，這煉器也有南北之別，金霄宮機關暗器第一，而炎斯殤一脈，對於飛行器和鎧甲天下獨步。若非數百年前，炎斯殤英年隱居無極谷不出，其絕技十不傳一，這才讓金霄宮穩居頭籌。否則，這煉器天下第一的名頭不知道花落誰家呢。
木小海現在還沒有接觸到飛行器，對於武者的鎧甲也從來沒有見過，因為這不是兵者使用的盔甲，而是鎧甲套裝。而這，就是金玉樹也一無所知。當年金玉樹千山萬水南下也就是想一窺門徑，探求器神洞府，可惜到了焱火宮以後才發現，這項技藝已經失傳，然後他拐了焱火宮的聖女被人發現，偷藝又偷人，這才惹得老宮主萬里追殺，和焱火宮接了不解之仇。
想到這裡，木小海不由擔心起這金玉樹來，也不知道現在他有沒有找到師娘。
既然師父老矣，那自己就替他完成心願吧。
抬頭，木小海目光堅定地說道：「出發！」
轉過一座山腳，這山上的積雪倒也不厚，厚厚薄薄，曲曲折折地居然現出無盡的石階。積雪下隨處可見冒頭泛青的蒼苔，似乎訴說著無盡的孤獨，踩著石階，木小海他們小心翼翼地，也許數百年前，器神就曾經在此駐足。
可堅硬如斯的石階在風雪的摧殘之下，雖大部分保持甚好，但殘損之處卻更多，頗有歷盡滄桑之感，讓這些年輕人心底產生一種莫名的心悸，似乎走進了遠古的蒼涼。
拾級而上，他們的心很平靜，四周靜悄悄的，這裡風平浪靜，只有天空無盡的細碎如粉的雪花飄落，似乎給雪山披上朦朧的一叢紗，讓他們在接近秘密時還感覺到神秘。
石階很滑，有幾次林旭他們都跌落下去，雖然最後依仗殘存的一點元力磕磕絆絆地爬上來，也弄得狼狽不堪。
木小海笑道：「大家加油，咱們這樣三步一叩首五步一拱揖地上去，這誠心肯定會打動器神他老人家的。」
「但願如此吧。」林楓嵐說著自己退後幾步讓其他人上去，木小海也退了下來，因為他知道林楓嵐是想在後邊保護師弟們的安全。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陡峭的石階，整整五個時辰過後他們才爬了三分之一，然後就手腳並用，像猴子一樣的在地上爬動。又過了五個時辰，實在沒有力氣了，大家就坐在地上休息，可這時竟然刮起了大風，吹得人搖擺不定，這時失足下去，縱然有武王之軀只怕也會摔得粉身碎骨。
太一都取出自己的貼身寶刃屠心匕，一把插入崖壁穩住身子，同時高叫道：「大家用兵器穩住身子，堅持往上爬，我們已經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快看，那山頂不是宮殿嗎？我敢肯定，那就是器神洞府，我們發財了！」
那還真是一座宮殿，想想數百年來無數人的夢想就在自己的眼前，大家的血液沸騰了，只是林虎頭和林清玄等人的兵器乃是長劍，雖然也鋒利無比但卻不適合攀爬。還是木小海解決了困難，拿出了幾把匕首，雖然不是屠心匕那樣鋒利，但也勉強應付了。
所有人都感激地看著木小海，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寶庫，啥問題到他手裡就不是問題，而炎輕月卻腦殘似的和這種人作對，將來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短暫的十來天相處，他們對木小海產生了無盡的好感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