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7.其實,他輸了…… 文 / 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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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冽辰拉著話梅手上的鐵鏈,邊戰邊前進,很快就已經走出了地牢。
外面,陽光明媚,可是雲洌陽的臉上,卻瞬間變得陰霾。
雲冽辰進出他這皇宮,彷彿入無人之境,那些平日裡訓練有素的侍衛,在他的手中,不出三招,肯定倒地。
他沒有想到,半年不見,雲冽辰的武功,竟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看來,江湖真的是一個歷練人的好地方咼。
他微瞇著眸子,定定的看著雲冽辰。
雲冽辰那張俊美的臉上,波瀾不驚,彷彿皇宮的千軍萬馬,都不值一提醣。
他拉著話梅,不住的往前走,那些御林軍,就不停的後退。
雲冽辰的實力,他們見識過,恐怕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敵他的半個時辰。
所以想要用車輪戰擒住雲冽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洌陽始終瞇著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雲冽辰,直到後方出現了一個灰袍老人,雲洌陽的眸子,這才驀地一亮。
灰袍老人上前,沒有行禮,態度甚至算得上倨傲,他看著雲洌陽,不緊不慢的道,「皇上想請老夫出手,應該知道老夫的價格!」
「天機老人的要求,朕自然竭力滿足!」雲洌陽面無表情的說道。
天機老人微微一笑,轉身看著被御林軍包圍的雲冽辰,他上前幾步,站在了御林軍的前面。
回頭對著御林軍,他冷聲說道,「退下!」
御林軍面面相覷,看了雲洌陽一眼,只見雲洌陽揮手,他們這才趕緊收兵撤退。
雲冽辰站在天機老人的前面,頓住了腳步。他知道,眼前這個老不死,功夫絕對不在師父之下,可是師父的武功有多高,他自己也不清楚。
頓住了腳步站在那裡,話梅的臉色微微一變,「天機?」
當年她的師父,就是死在了這個老不死的手下,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天機這個老不死,功夫究竟有多可怕。
伸手拉了拉雲冽辰,她將一顆藥丸,悄無聲息的放在了雲冽辰的手中,「他很厲害,你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話梅聲音很低很低的說道。
但是天機老人何等耳聰,這句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他的耳中。
他也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自己的對手。
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他空洞的雙眼,緊緊的鎖住了雲冽辰的所有動作。
這就是高手過招之間的凝視,他可以從他的細枝末節動作中,看出他的性格以及習慣。
若是他暴露了自己,那麼他就輸了。
雲冽辰悄無聲息的捏著那顆藥,一聲不響,他沒有說話,話梅就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清冷乾淨的眼神,跟天機老人空洞陰森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雲冽辰的無所畏懼,依舊沉著淡漠,讓天機老人微微有些吃驚。
話梅有些沉不住氣了,拉了拉雲冽辰的手,「你在一邊看著,我先出手會會這個老不死!」
她自然也不是天機老人對手,可是她若是出手,跟天機老人多過幾招,他就能看出天機老人武功中的破綻,這樣可以為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戰,贏得一點希望。
雲冽辰卻搖了搖頭,回頭看著話梅道,「我沒關係,若是我死了,你記得將我葬回彎彎的墓邊!」
話梅拉著他的手,不願放開,他卻緩慢的拿開了她的手,接著上前。
她放在他手中的藥物,他感覺到了,那是一種可以減緩人血液流速、麻痺人的肌肉的藥物,也就是服下之後,短時間內,可以讓人感覺不到疼痛,而且還能讓人不會流血。
曾經他在黑風毒醫的蝶谷,發現過這種藥物,很多時候,黑風毒醫那個凶女人,就是靠這個藥物跟人打架,唬弄別人。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用這種藥,用手將藥捏的粉碎,最後融化於掌心之間,他的臉色淡漠到可怕。
灰袍老人見他上前,淡淡的道,「年輕人,念在你如此年輕,內功就大有所成上,我放你一條生路,放下你的武器,束手就擒吧!」
雲冽辰搖頭,「不用放我生路,你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吧!」
灰袍老人面無表情,可是他從他的眸中,看出了一絲絲嘲弄的笑意。
雲冽辰不想再等,他空手上前,雲洌陽看見,他凝聚了內力的手掌,變成了銀白之色。
這究竟是何等厲害的武功,竟然如此妖邪,他開始跟他打的時候,居然沒有使出全力嗎?
為這個想法,雲洌陽後怕起來,他這個四哥,若是真的想要殺他,怕是不費吹灰之力吧?
他這邊擰著眉頭,定定的看著雲冽辰跟天機老人,話梅更是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看著兩人的身影。
兩人的身體,在半空中交匯,只是瞬間,就倏然分開。
快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
生過。
可是雲洌陽跟話梅知道,勝負已分。
只是他們不知道,勝利的究竟是天機老人,還是雲冽辰。
高手過招,原本就是眨眼間分勝負,那些站在遠處觀戰的御林軍,怕是什麼都看不明白。
但是雲洌陽看過他們的位置,他知道,天機老人敗了……
因為他離他原先站定的位置,後退了三步,而雲冽辰則是紋風不動的站在原地,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天機老人剛剛開口,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他淒涼的笑,「沒有想到,我天機縱橫一生,現在竟然敗在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上……」
他轉身,猖狂的奔去。
雲冽辰則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話梅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別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天機老人的實力,幾乎是不可戰勝,雲冽辰之所以能勝,那是因為他用了她給的藥物。
他現在血液流動緩慢,動作也會十分緩慢,這個時候怕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兒,都能上前要了他的性命。
話梅拉著雲冽辰的手,抬眸看向了雲洌陽,「你還想繼續打嗎?」
雲洌陽覺得有些悲哀,連天機老人都打不過他,他還能做什麼指望嗎?
淡漠的看著兩人,他一字一頓的道,「放他們走!」
說完,他皺著眉頭,定定的雲冽辰的背影。
雲冽辰依舊冷漠如故,連帶著腳步,都緩慢的可怕,他這樣的沉穩,在那些御林軍看來,更是恐怕到極點。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怪物,打敗了江湖上從無敗績的老不死。
所有人後退,讓出了一條路,看著雲冽辰跟話梅,一步一步離開。
剛剛走出皇宮,話梅就搶了宮門口一輛正在接受檢查的馬車,接著將雲冽辰塞進馬車裡面,她驅趕著馬車,飛奔離開。
她知道,雲冽辰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那個藥效會很快失效,她不知道他受傷到什麼程度。
但是從天機老人飛著離開的樣子看來,他受傷絕對要比雲冽辰輕很多。
其實那場比武,天機老人沒有輸。
雲冽辰只是依靠她的藥物,一直苦苦撐著。
她一邊驅趕馬車,一邊大聲喊叫,「雲冽辰,雲冽辰你撐住,我就是大夫,只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立刻給你療傷!」
可是馬車內,一絲動靜也無,接著她嗅見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或許,雲冽辰已經昏了過去。
但是她沒有辦法停下來檢查,因為很快的,雲洌陽就發現事情的疑點,接著大批的追兵就會趕來。
皇宮中,雲冽辰跟話梅前腳踏出雲洌陽的視線,雲洌陽就走到了雲冽辰站立的地方,斂眉思索。
按道理說,一個人的武功,不可能在半年之內,達到天下第一的地步。
雲水國之中,能夠打敗天機老人的人,武功絕對算得上天下第一了。
但是,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他皺眉看著雲冽辰的腳步,發現他在跟天機老人打鬥之前,腳步十分輕盈,連地上腳印都不曾出現。
可是在他跟天機老人打鬥之後,腳步沉重,地上留下明顯的腳印。
那腳印,甚至比話梅的腳印,還要重上許多。
忽然之間,他明白了過來。
其實,天機老人根本沒有輸,他是飛著離開,而雲冽辰,則是走著離開。
或許雲冽辰的內傷,比天機老人重了很多,只是他強忍著,一直沒有吐血。
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大聲道,「來人,立刻點足了兵馬,去追雲冽辰,只要能夠抓住他,死活不論!」
「庶!」旁邊的侍衛領命。
皇宮外面,話梅幾乎要打斷手中的馬鞭,駿馬在大街上疾馳,驚的一行人,雞飛狗跳。
不少人對著話梅的馬車咒罵,可是她不管不顧,只是沒命的驅趕馬車。
終於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她跳下馬車,接著從馬車中攙扶出雲冽辰。
果然如她所料,雲冽辰已經吐血昏迷,他歪倒在她的身上,仍然在不斷的吐出大量血塊。
看樣子,他傷到了內臟。
話梅將一枚藥丸,打入了駿馬的口中,接著拍了駿馬臀部一下,駿馬狂嘶,揚起前蹄在風中狂奔。
她喘息,扶著雲冽辰道,「雲冽辰,你快醒醒,那些追兵馬上就要到了,不過他們會追著馬車一直跑,那匹馬除非累死,否則它會不停的跑……」
但是雲冽辰沒有答話,只能歪著腦袋,倒在她的身上。
她扶著他艱難的走著,接著看見了一處低矮的民房。
這裡已經是京城郊外了,若是她再扶著他多翻一座山,兩人就能逃出京城。
可是第一次來京城
的話梅,哪裡會知道這些,她只是扶著雲冽辰,來到了其中一處民房。
「有人嗎?借宿!」話梅在門外面,大聲吼了起來。
她的脾氣一向不太好,而且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是非對錯。
所以裡面的人,打開了房門,一見奄奄一息雲冽辰的時候,頓時皺眉。
這個時候,話梅已經動了殺意。
「你們走吧,我們家馬上就要有喜事了,所以不接待死人!」說完,那個中年男子,彭一聲關上了房門。
話梅蹙眉,眸中殺意瀰漫。
她將雲冽辰放在一邊,接著從牆頭一躍而進。
剛剛關上房門的男子,嚇了一跳,但是見她是個姑娘,也不害怕,只是怒道,「你怎麼回事?告訴了你,我們家馬上有喜事,不方便接待你那位死了的朋友!」
「喜事?」話梅咬牙,上前一步。
中年男子點頭笑著,「我兒媳婦,馬上要生大胖孫子了,所以你別來……」
他的話沒有說完,話梅手中的薄刀,已經切開了他的喉管,他感覺到火辣辣的一疼,接著頸項間的血液,噴薄而出。
話梅則是抬腳,將他尚未倒地的身體,踢進了旁邊的一口枯井之中。
屋內一共有四人,包括中年男人的妻子,還有他的小兒子,以及他的大兒子和即將臨盆的兒媳婦。
這些人統統死在了話梅的手下,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們要騰出地方給她和雲冽辰。
殺他們四人的時候,她擔心血會將屋子弄髒,所以這一回,她有了經驗,直接點了他們的死穴。
五具屍體,全部被丟進了枯井,話梅打開了房門,接著將門口昏倒的雲冽辰,扶進了屋內。
她立刻拿出保命丸,餵他服下,接著將自己的內力,輸送給他。
晚上的時候,他的氣色好了很多,已經可以睜開眼睛。
可是他需要藥,他這樣的內傷,必須得兩個月修養,這兩個月不能再妄動內力。
在門口布下了簡單的五行八卦,防止陌生人闖入,話梅趁夜去了一趟京城的藥鋪。
這天晚上,偷藥還是很簡單的事情,她隨便躍入一間藥鋪,將雲冽辰所需要的藥物揣在身上,接著順走了幾支人參,最後消失在了夜幕中。
幫雲冽辰熬好藥,接著涼溫了之後,給他灌進去,話梅這才稍微的放下心來。
連著三天,雲冽辰都在昏迷之中度過,外面不時的有追兵搜索,話梅很擔心,在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可能會被雲洌陽的御林軍發現。
還好第四天的時候,雲冽辰醒了過來,可是他依舊虛弱無比,連下床走路,都十分困難。
但是話梅已經不擔心,起碼,他可以開口說話了,若是有雲洌陽的軍隊,他起碼可以耍耍嘴皮子唬弄過去。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雲冽辰的。
*
封閉的石室中,白婉璃悠悠醒來,她覺得自己頭很疼,渾身都如被車碾過一般。
動了動手指頭,她強忍著渾身的不適,接著起身。
清幽的屋內,一張梨花木桌,兩把圓凳,桌子上放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還有牆壁上一副龍飛鳳舞的字畫。
這裡是一個幽靜的地方,這裡也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撐起身體,下床,接著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水。
剛剛喝完一杯茶水,石室的台階上,就走出一個黑衣白髮的男子,這個男子,她認識。
在棲霞鎮的時候,他們見過一面,他交給她過一個奇怪的五彩神石。
她捧著茶杯,怔怔的看著他,他微微一笑。
「小璃,這些年,你果然被雲冽辰改變了很多,以前,你是絕對不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用一個陌生的杯子喝水!」男子溫和的笑著,說道。
儘管他的神色溫和,可是他銀白的髮絲,映襯著如雪的容顏,給人一種疏冷的感覺。
白婉璃捧著杯子,叫出了他的名字,「離仇?」
她記得,他叫離仇。
可是她以前認識他嗎?為什麼他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
看著她淡漠的臉上,微楞的樣子,他歎息道,「炸彈爆炸的時候,你受傷不輕,還是躺下來多做休息吧!」
白婉璃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似乎這個花離仇,時時刻刻跟著自己一般,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是畢竟是他救了自己,她也不好多問,只能順從的躺在床上,蹙著眉頭道,「你以前認識我嗎?」
花離仇微笑,搖頭,接著又點頭。
白婉璃不懂他的意思,他開口解釋,「現在的你,我以前不認識,可是以前的你,我認識!」
她這話說的模擬兩可,她已經不懂,但是頭已經爆炸似的疼了起來,她難受的閉上眼睛。
花離
仇上前,修長的兩根手指,摁住了她太陽穴的位。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蠱惑般的魔力,「睡覺吧,小璃,若是頭疼,就好好睡一覺,等睡一覺醒了,就不會再這麼難受了!」
白婉璃果然昏昏欲睡,她蹙著眉頭,有氣無力,「雲冽辰,你知道雲冽辰,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自己幫黑風毒醫引開了少林寺的智弦大師,黑風毒醫會不會捨己去救雲冽辰。
可是很難吧?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可能不會去救雲冽辰。
想到兩人終究是陰陽相隔,她心裡的酸澀,氾濫起來,連帶著眼眶,都開始發紅。
「放心吧,雲冽辰沒有死,黑風毒醫救了他,就算黑風毒醫不出手相救,我也不會袖手旁觀!」花離仇淡淡的說道。
白婉璃睜開眼睛,眸中滿是不解之色,「你究竟是誰?」
花離仇淡笑,放在她太陽穴上拿捏的手,收了回來,他緩慢搖頭,神色無奈,「我是花滿天的哥哥,我叫花離仇!」
「花滿天的哥哥?」白婉璃覺得,他的身份肯定不止朋友的哥哥,這麼簡單。
這個花離仇,實在太過神秘,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他沒有惡意。
若是他想對付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的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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