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4第724章 老狐狸 文 / 寫噫
照片上的人正是此刻坐在他辦公室裡的薄染。
裴錦年早已練就喜怒不形於色,表情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七叔是何意?」
「錦年你也知道,我三房有個走丟的姐姐,叫裴葉,你上回還來找過她的遺物,應該見過她年輕時的照片吧。跟這照片上的女孩簡直一模一樣。我懷疑照片上的女孩是我的親外甥女。」
裴錦年眸子沉沉,依然看不出什麼變化,只隨著裴立的話附和道:「是很像。」
裴立心中微微生疑,他拿照片出來,本想試探裴錦年的,可裴錦年明明和照片上的女人都已經同居了,為什麼還能裝出一副不熟的表情?
裴立現在也拿不準裴錦年對薄染的態度,萬一只是個金屋藏嬌的玩物,再被他這番言語一刺激,直接甩了不玩了,那他不是得不償失?
當下,原本準備好的話語竟也說不出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上次我是在江城遇見這女孩的,她有很大可能就生活在江城,錦年你也知道我每次青城江城兩邊跑很不容易,如果你方便的話,能否派人幫我找找這個女孩,也讓我三房的孩子不至於流落在外。」
出乎意料的,裴錦年竟然一口應承了下來:「這是自然,七叔的事,錦年自當盡力。只不過這找人,猶如大海撈針,能不能找到,我也不敢保證。」
裴立立馬笑道:「以錦年你在江城的實力,找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只要你肯答應,我就放下心了。」
裴立也不逼迫,既然裴錦年應下來了,他到要看看,到時候他是交人還是不交。
交出來,薄染就算三房的人,就算裴錦年跟她分手,三房養個閒置外甥女還是養得起的。
如果裴錦年不打算放手,那就更有趣了。
送走裴立,裴錦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經涼了,入口苦澀,他啐了口茶葉,嗤道:「老狐狸。」
*
這幾天顧淮安每晚都去帝宮。
領班已經曉得他的習慣,仍舊給他開同一間包廂,他要摔,就等摔完了叫清潔工默默去清掃,不摔的話就仍舊果盤好酒上著。
出了包廂,就到後面去找莫染。
之前她傷了頭,顧少大方留了一張二十萬的卡,給她看了醫生,補償了醫藥費誤工費,剩下的領班都留著,顧少上回說包了這個莫染,她姑且把剩下的當作包養費。
這個點夜總會的女孩子才剛剛開始上班,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化妝。只有莫染一動不動,侷促不安的坐在那。
領班一眼就認出她,當初這個女孩子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脂粉不施,一張臉乾乾淨淨的,有幾分大學生的氣質。聽說她本來也就是大學生,因為家裡有點困難,才不得已做了這行。領班也正是相中了她這點,才同意留下她,現在那些大爺們習慣了葷的,偶爾也追求些清粥小菜。
這顧少可不就是這樣。
領班拍她的肩:「v包六號,過去陪著。這可是美差,機靈點,別再給我惹禍了啊?」
莫染抬頭看她一眼,她額頭上疤還沒有完全消去,拆了線以後留下一條細細的歪歪扭扭的痕跡,用劉海遮了才不太明顯。
那事以後她以為領班不會再照顧她了。接過牌子,連連道了幾聲謝,才起身。
推開v包六號的房門,包房裡光線昏暗,偌大的沙發上就橫躺著一個人。
莫染愣了一下,一切和她想像得不太一樣,她以為客人找她不是陪酒,就是毛手毛腳摸上摸下,粗魯點的還有像上次那劉總,對她拳腳相向的,可是眼前是什麼情形?
她躡手躡腳走過去,在沙發的另一角坐下。
沙發上的男人脫了外套,側面向裡躺著,西裝蓋在身上,像是已經睡著。
只一個背影,她也立刻認出來,是那天給她包紮並幫她付了醫藥費的「顧少」。
沙發太窄,顧淮安翻個身,就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個女孩正托腮望著自己發呆。眉眼清秀,模樣倒是很乾淨。
他瞬時警惕的坐起來,問:「你是誰?」
那女孩看他醒來,似乎很高興,在被他這麼一問後,又有點失落,對他說:「顧少,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捋起額頭上劉海,露出新月形狀一條細細長長的疤,顧淮安這才恍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根煙,叼在嘴裡,說:「是你啊。」
莫染顯得很開心,笑起來眉眼彎彎,像一輪月牙:「你上次說要包我,所以領班就讓我來了。」
顧淮安剛擦著煙,聞言抬頭看她一眼,吐出口煙圈:「那種話你也信?你在夜總會混不是一天兩天了,歡場上男人說的話,有哪句是真的?」
莫染低下頭,臉頰上泛起難堪的紅。
一緊張,就口乾舌燥,伸手去摸桌上的杯子。等放到唇邊才驚訝這是高濃度的洋酒,一口下去已經嗆得直咳嗽,迅速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顧淮安覺得有趣:「你不會喝酒還來這做什麼?當小姐哪有不能喝的?」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顧淮安按下牆上的服務按鈕,不一會兒領班就來了,斜眼瞥了眼滿臉通紅的莫染,笑著問:「顧少,需要點什麼?」
「你這有沒有綠茶什麼的?」顧淮安也皺起眉,他還真沒在這點過除酒以外的飲料,他把菜單推給莫染:「愛吃什麼零食,自己點。」
莫染一臉詫異,抬頭看著他。顧淮安瞪她一眼:「看我幹什麼,看菜單。」
最後莫染點了一籃爆米花,一份水果拼盤,還有一些乾果小吃。
顧淮安滿意的點點頭,從錢包裡抽出一疊粉紅色紙幣壓在桌上:「吃吧,吃完自己拿這些錢去結帳。我先睡一會啊。」
莫染看著他,他正翻身躺到沙發上。他這麼大一個人,長手長腳的,擠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怎麼看怎麼彆扭。
他自己也好像挺不舒服的,調整了好幾次姿勢,仍舊沒有入睡。
莫染就這麼看著他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