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06第706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10) 文 / 寫噫
罷了,也懶的去解釋。
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理解你,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稱之為人。
往前走了一步,卻看見裴錦年正站在人群台階,低頭和林銳吩咐著什麼。
他怎麼還沒走?
薄染差不多一眼就看到他,西裝挺括,冷峻的五官稜角分明,舉手投足間彰顯著成熟又清貴的氣度。
彷彿心有靈犀,裴錦年也朝台階這邊看過來。
當然也注意到了旁邊一群富太太們打量的眼光。
他和林銳低聲吩咐了一句,就舉步朝她走來,許是身高腿長的,一動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薄染站在台階上沒動,望著他在距離自己還有兩個台階的地方站定,一手抄在口袋裡,一手伸到她面前:「好了?走吧。」
她站在兩層台階上,而他站在她下面,黑眸清亮的直視著她。
這樣一個成功又強大的男人,心甘情願的站在比她低的位置,等待著她。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但深邃又縱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一幕,很容易讓女生聯想到單膝跪下為灰姑娘試穿水晶鞋的王子。
原諒她在這一刻瑪麗蘇了。
瞥了眼旁邊瞪大眼睛的三姑六婆們,薄染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把手放在他掌心。
裴錦年握住,一用力,將她抱下台階,又很親暱的捏著她的手背摩挲了一會,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彎裡,曖昧又磊落的向等在草坪邊的車子走去。
程玫瞧著裴錦年對薄染的態度,再想想當初他對歡歡的冷淡,覺得生生被人一個耳刮子扇在了臉上。
原本還在那跟她津津樂道的貴婦們都呵呵了。
「那是裴氏集團的總裁裴錦年吧?剛才他在婚禮上說新娘是他的妹妹?」
「認的乾妹妹吧?這也太寵了,一個嫁妝都送幾十億的股份,下個台階還要抱……我看誰娶了這裴總的乾妹妹,以後就在家偷笑著數錢吧。」
「我兒子才十幾歲,不然也慫恿他去追這薄小姐了。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有這個機會……」
誰有機會說不準,但顧家是與這個機會失之交臂了。
一群人呵呵笑著,既憐憫又同情的看著程玫。
*
上車的時候,薄染穿著的歐根紗裙裾不小心刮在了車門上。
她扯了一下,沒拽下來,有點惱,就又用了幾分力。
裴錦年好笑的按住她的手:「這個不是用蠻力就能解決的。」
說完,竟然蹲在她腳邊,開始幫她解開繁複的裙裾。
薄染有些尷尬,低著頭都不知看哪才好,急忙的拍他的肩膀:「你幹什麼,快起來,我自己弄。」
「別吵,馬上就好了。」
真的是馬上,幾乎話音才落,她的裙裾已經和車門分開,裴錦年站直了身子。
薄染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臉莫名一紅,急忙就坐進車裡,裴錦年沒去副駕駛座,而是跟她一起坐在後排。
車子啟動,薄染的心跳聲還是很急。
她低頭看了眼鋪在座椅上的紗質裙擺,她平常甚少穿這樣複雜的款式,都是簡單舒服就好。可是裴錦年很喜歡,就喜歡看她穿長裙,打扮的像仙女公主一樣。
這男人的口味也是蠻重的。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裴錦年已經接了幾通電話,有林銳打來的,還有類似客戶的吧,薄染隱約聽出他今晚還有應酬,似乎是推了什麼重要的飯局趕過來的。
等他掛了電話,薄染忍不住問:「你那麼忙,怎麼不先走?」
裴錦年不置可否,一手搖開了一絲窗縫,從懷裡掏出根煙:「你是不是希望我回答,在等你?」
「誰希望了!」薄染覺得他就是在故意擠兌自己。
他笑了笑,把煙點燃,夾在指間,吐了幾縷青煙:「送你回公寓?」
「嗯。」
「那晚上準備吃什麼?」
這種問題,薄染還真沒想過,一般都是肚子餓了就打個電話叫外賣,或者直接泡麵吧。
見她不吭聲,他徑直說:「我來安排?」
薄染趕忙搖頭,他一安排,肯定又是貴的要死的餐廳酒店,說不定還得換套衣服盛裝出席那種,她現在真沒那個心思,再好的珍饈美饌現在放她面前她都沒胃口。
「我回家簡單做點。」
「家裡有菜?」
薄染覺得裴錦年就是來故意噎自己的。她之前一直都住在顧淮安的公寓那裡,冰箱怎麼可能有菜!本來也就是隨口敷衍的,哪有他這樣追根究底。
「沒有我不會去買啊,超市就在旁邊!」
「那我陪你去。」他想了會兒,開口。
「……」薄染真無語了,「隨便你。」
其實裴錦年也是掐准了薄染這懶人性格,估計就是嘴上一敷衍,等真正到家了就懶著不想動,實在餓得不行了,才爬起來打電話叫個外賣,或者隨便找點吃的填飽肚子。
果然跟他預料的一樣,一上樓薄染就把高跟鞋一踢,將自己扔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裴錦年看出她根本不想去什麼超市,也沒喊她,自己拿上備用鑰匙和車鑰匙出去了。
薄染聽見門響,也沒起來看,估計他先走了。
誰知過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超市購物袋,蹲在冰箱前一樣一樣往裡塞。
完了回來站到床前,對她說:「排骨剁好了,放在冷凍室,你不吃凍起來下次拿出來燒也一樣,冷藏室有蔬菜和雞蛋,冷櫃裡有保鮮膜封好的熟食,要是起來不想做就自己放微波爐熱一熱。」
現在證實他們不是兄妹了,他當然希望薄染能不再吃素,多吃點肉把身體養起來,所以給她買了很多葷菜。
薄染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說:「那我走了。」
被子底下一動不動。
裴錦年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我真走了,好好吃飯,睡一覺別想太多。」
說完,走出去替她帶上了門。
薄染聽到門響,才終於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
其實不是不想見他,是不好意思。
聽到他囑咐她哪些菜放在哪裡,明明都是些瑣碎的小事,卻該死的鼻子偏偏酸得很,差一點兒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