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29第629章 被拋棄,礦難(1) 文 / 寫噫
「他看中的這姑娘,也非常和我的眼緣,今天趁這機會,就介紹給大家認識——」
顧博堯的話音落下,不止顧淮安,整個廳內的賓客都鴉雀無聲。
連薄染也是一怔,扭頭去看時,正好對上裴錦年探尋的眸子。
黑眸深邃,掃在她身上,似乎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顧淮安要訂婚,為什麼事先一點沒聽他提起過?
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顧博堯伸出的一隻手,放在他身側落座的白筱面前。
白筱一驚,又像是早已預料到,臉上含羞帶怯,粉粉紅紅的煞是好看,無限嬌羞的把手放進顧博堯手心裡,任由未來公公牽著她站起來,而顧博堯的另一隻手伸到顧淮安面前時,迎上的,卻是顧淮安瞬間慘白的臉孔。
「爸——」
他只說了一個字,然而鳳眼中,寫滿的都是驚訝,錯愕,和不認同。
他要和白筱訂婚,為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雖然顧博堯一向對白筱很滿意,也介紹過兩人相親,但他的態度一直很堅決,非薄染不娶,老頭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下,忽然鬧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
訂婚的男主角,遲遲不肯起身,令現場起了小小的騷動。
在一片驚疑聲中,裴錦年湊到薄染耳邊,與她相視一笑:「看來你顧家少奶奶的位子坐不上了……不如,還是回來做我的裴太太吧?」
薄染回頭瞪他一眼。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說笑?
「答應顧淮安求婚」這事,本來就是她隨便胡諏來敷衍他的,目的是為了和他撇清關係。哪知今天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就當場被裴錦年戳穿了。
她現在腦中,羞愧多於驚訝。被拆穿的尷尬已經蓋過了初聽到顧淮安婚訊時的驚訝。
其實仔細看看,白筱和顧淮安一左一右坐在顧博堯兩邊,也是金童玉女十分般配。更難得的是門當戶對。
而顧淮安的眸子在恢復焦距後,下意識的就開始在賓客中尋找薄染的身影,表情焦躁的,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無辜。
然而當目光落在薄染身上時,又化作了淡淡的失望。
因為在這個關鍵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顧博堯這一桌,而薄染,竟和裴錦年四目相對,兩人不知在說什麼,十分專注的樣子,壓根沒有往他這裡看。
心,涼了,也徹底灰了。
他竟然沒有開口反駁父親。
任由顧博堯拉起了他的手,和白筱的握在了一起。
女人的手纖細,柔軟,握在手心裡,卻沒有任何感覺。他想起第一次牽薄染的手,第一次吻薄染的嘴,想起她生氣發脾氣的樣子,想起她抱著膝蓋哭泣的聲音。
薄染看著台上那對璧人站在一起,忽而扯唇,淡淡一笑。
顧淮安他終於還是回到了他自己應該去的位置,鮮衣怒馬,萬眾矚目的一生,也是她,該退場的時候了。
在眾人的鼓掌聲中,薄染悄然起身,退場。
裴錦年緊跟其後。
在她走出別墅門後,身後的祝賀掌聲也停了下來,因此,她錯過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對不起。」
宴會廳內一靜下來,顧淮安就鎮定的開口,一字一字,堅定如磐石。
「我不同意這個婚約。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
夜晚涼風習習,卻吹的薄染混亂的思緒越發混亂起來。
每一個人,終將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去。
理智與情感的碰觸,最終,成熟會替我們做出選擇。
只是,顧淮安找到了他的歸宿,那麼她呢?該去哪裡?
在別墅的花園長椅裡坐下,她靜靜的想了很久,還沒想出答案,只見一道長長的身影,覆蓋了她的倒影。
男人的皮鞋停在她的視線裡。
薄染坐在那沒動,連頭也沒抬。那道身影停下,在她身邊坐下,隨後身子一歪,直接倒下來,沉重的頭顱側枕在她的腿上。
「你起來……」薄染忍不住推他。
卻被他攥住了手腕,繼而握在手心裡。
「別動,我喝多了,讓我躺一會。」
薄染忿忿:「你哪有喝多少酒?」裴錦年那酒量,一般人都灌不倒他,何況從剛才他踏入別墅到離開,中間一共才喝了幾杯紅酒,哪那麼容易醉?
他卻舒服的調整了下姿勢,躺在她腿上就閉上了眼睛,還理直氣壯的回答:「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沒聽過嗎?」
歪理!
然而目光觸及他輕輕蹙著的眉心,和深邃英俊的眼睛,就忍不住發了呆。
感情真是很奇怪的東西,你在心裡明明告訴自己,不能接近他,不能喜歡他。最後卻還是不可控制的喜歡上了。
在他躺在她腿上那一刻,心跳的頻率很明顯失衡了,明顯得讓她都沒法再自欺欺人的否認。
其實在許多年前,對他一見鍾情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她滿盤皆輸了吧?
薄染在心裡歎息,手指更是在她無意識之間,已經拂上了他的眉心。
輕輕的,涼涼的柔軟觸感,裴錦年皺了皺眉,張開眼睛。
滿天星辰,花園裡有一兩盞幽幽的路燈,薄染正低頭凝神望他,又或者,只是望著他的臉發呆。
因為當他睜開眼時,她並沒有多大反應。
眼底紅紅的,閃爍著晶瑩。
他忽然坐起來,薄染一時還沒能回神,就這樣驚訝的望著他,被他用力攬進了胸口。
薄染意識過來,抽出拳頭用力捶打了他幾下:「裴錦年,你快放手……」
他卻摟著她不松,大掌安慰似的在她背上輕拍:「被人丟棄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她一愣,他在耳邊輕輕呢喃的安慰,像是母親唱的搖籃曲。
她從小沒有母親,因此對父親過於依賴,後來薄方城也走了,很久沒有一個人,能給她一個寬厚的肩膀,讓她停一停,休息一下,說出心中所有的苦累。
薄染停止了捶打,改為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頸窩裡,低低的抽泣起來。
她的雙肩細細的顫抖著,裴錦年一邊拍著她安慰,一邊吻著她的耳垂,繞過鬢髮,滑至兩腮,輕柔的一點點拭去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