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暗流洶湧 文 / 渣小玖
老爺子開了口，大廳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原本集中在白新語身上的目光，全都紛紛射向了陸景曜。
只有陸景城，他仍然似笑非笑地盯著白新語，對上她看過來的雙眸時，眼中的笑意變得更明顯了一些。
他此時和陸景深並肩站在那對中年男女身後，旁人的目光又沒注意到他，陸景城甚至還對白新語輕輕佻了挑眉，彷彿在問：「害怕嗎？」
果然是陸家最出名的風流紈褲。白新語在心裡默默下了結論，陸家三兄弟，還真是個個不像。所以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嗎？
「爺爺。」沉默了幾秒的陸景曜突然微微一笑，開口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我眼中，新語哪裡都是最好的。」
那人果然是陸景曜的爺爺。
白新語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這老人，精神矍鑠，頭髮雖然已經花白，但坐在那裡的時候，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一雙眼睛更是不怒而威，看起來極有氣勢。
這樣的老人，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一方強勢之人。現在即使年紀大了，恐怕也很不喜歡別人逆他之意。
果然，他聽到陸景曜的話，悶哼了一聲，目光變得更加凌厲，從陸景曜臉上慢慢滑下。過了片刻，才靜靜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他頓了頓，又道：「你如果按照你家裡的意思和溫家結親，陸家自然也能如你所願。」
「爸！」別的人都還沒說話，一直優雅安靜地坐在那裡的中年美婦卻開口了，「爸，您這是什麼意思？」
她秀眉微蹙，又道：「老三一直負責國外事物，也就最近一年回來的時候稍多些。國內的事情一向都是景深在負責，他也一直做得很好。就因為一次聯姻，您就要打破現在的局面嗎？」
「不破不立。」陸老爺子並沒有動怒，他冷冷淡淡地看了那中年婦一眼，道：「老三在國外，確實做得很不錯。」
他說著又看向了陸景曜，道：「所以我對你，也一向寄予厚望。」
陸老爺子這句話一出口，中年美婦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坐在她身邊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陸家兄弟的父親陸明煦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以雲，爸這樣做，肯定有爸的考慮，別再說了。」
被他叫做黎以雲的中年美婦，自然就是陸家兄弟的母親。
她沉下了臉，深深呼吸了兩次。臉色雖然仍然十分難看，卻什麼話都沒再說了。
白新語目光在房中幾人臉上掃過，陸家大哥陸景深的臉色仍然如常，看不出絲毫變化。
陸景城卻收起了剛才的玩鬧，唇角雖然仍然噙著一抹笑容，但目光卻冷了許多。
陸景曜神色不動，仍然大大方方和陸老爺子對視，淡淡笑道：「爺爺的厚愛，讓我受寵若驚。可就像媽說的，我一直在國外，國內的事物大哥也一直做得很好，我都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大哥學習。況且……」
他輕笑一聲，伸手握住了白新語的手，這才繼續說道：「男兒在世，固然應該有所建樹，但要讓我用自己的愛情去換，我不願意。」
他頓了頓，又道：「那樣即使真的成功了，也只是孤家寡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白新語心中微微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不是明知道自己和陸景曜之間認識才不過短短幾天，差一點也被陸景曜這樣的宣言感動了。
她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仍然挺直了背脊讓陸家人打量。
陸景曜更是無所謂地和他爺爺冷厲的目光對視，過了好一會兒，陸老爺子才緩緩說道：「你確定？」
「我確定。」陸景曜肯定地說道。
陸老爺子深深又看了他一眼，這才又道：「希望你能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是，爺爺。」陸景曜雙目一眨不眨地和他爺爺對視。
但白新語卻能感覺到，握著她手的那只蒼勁有力的大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了一些。掌心隱隱有汗滲出，連帶著她的手都有些汗濕起來。
陸老爺子得到這樣的肯定回答，目光重新轉到了白新語的身上，淡淡問道：「白小姐令尊哪位？」
「家父白紹輝。」白新語不卑不亢地應道。
「哦？」陸老爺子大概真的沒聽過這個名字，目光自然而然飄向了他兒子。
可就連陸明煦都有些茫然。
黎以雲目光閃動，突然問道：「你是白曼妮的妹妹？」
白新語目光微沉，她非常討厭自己的名字和白曼妮聯繫在一起。
可黎以雲偏偏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了白新語一眼。
她直到此刻，才總算正眼看向了白新語。
白新語的打扮，大概算是名媛貴婦中比較樸實的那一類，即使今晚身上穿著的是陸景曜為她挑選的衣服，但給人的感覺也不會太過華麗耀眼。
連帶著，連她那張臉也顯得年輕了起來。
難怪黎以雲會以為她是白曼妮的妹妹，而不是姐姐。
「白曼妮？那是誰？」陸老爺子又皺起了眉。
白家在陸家面前，實在太過渺小，完全沒辦法入了高高在上的陸老爺子的眼。
「白曼妮和她媽媽……」黎以雲說到這裡，有些輕蔑地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母女倆是最近半年來，a市出名的交際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席各種宴會場合，大約是想給她女兒挑個好丈夫吧。」
她說完又瞟了白新語一眼，淡淡道：「這位白小姐，現在看起來倒是和她們不太一樣。」
現在看起來不太一樣，也就是在諷刺白新語或許也是在演戲了。
果然，陸老爺子的眉頭皺得更緊，有些不悅地掃了陸景曜一眼，道：「你跳來跳去，選中的就是這麼個女孩？」
他說著有些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老人即使上了年齡，身材也十分高大。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新語，對陸景曜說道：「為個交際花一樣的虛榮女孩，拒絕出身良好的溫家小姐？」
黎以雲大概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讓陸老爺子重提這個話題，嘲諷的冷笑從她眉梢眼角褪去，臉色又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陸景曜剛想解釋什麼，白新語卻先一步開口了。
她一雙妙目毫不畏懼地和面帶怒色，目光鋒銳的陸老爺子對視，一邊淡淡道：「老爺子，您的醫生一定囑咐過您，輕易不能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