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3 取信 文 / 雛禾
h2>這會兒耶律斜軫剛沐浴完,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氣息,與他本身的雄性味道一點兒也不違和。
浴袍上雖然也有其他熏香的味道,卻永遠遮蓋不住傳自耶律斜軫身上的獨特氣息。
楊琪躺在榻上,枕著耶律斜軫的大腿,手裡還捧了一本時下最受閨中女子歡迎的小書,正看的津津有味。
小書中講的無非就是**女愛的言情故事,字雖然生澀的緊,故事也都是千篇一律,可能用來打發消磨不少的閒暇無聊時間。
這些小書都是夕陽與夕月她們愛看的,一日被楊琪撞見,也成了她的一種消遣。
「看的什麼?」瞧楊琪入迷似的,耶律斜軫心裡產生了些許醋意,這世上難不成還有比他更值得楊琪著迷的東西嗎?
耶律斜軫撩了一下封面,喃喃自語似的說出了小書的名字,「懷芳傳,什麼東西?」
「懷芳呢,是這書裡的女主角,她喜歡上了自己伺候的富貴人家的大少爺,大少爺也對她很傾心,兩人秘密交往了一陣呢,最後東窗事發,少爺的家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不過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要在一起……」
耶律斜軫不覺得這書中的故事有多麼的生動,不過聽楊琪講書倒還蠻有趣味的。
聽楊琪沒了下,耶律斜軫被吊起的胃口得不到滿足,自然就好奇起來,他追問:「然後呢?」
楊琪將書翻頁,「我正看到他們私奔的情節。」
耶律斜軫抄起一本被閒置在床頭的小書,隨便翻了幾頁,當他看到小書裡頭色|情指數高到極點的插畫,不由得瞠目結舌。
「你平時不好好讀書練字,看的都是這些不堪入流的春|宮集?」
楊琪翻了個白眼,正兒八經的糾正他,「什麼叫不堪入流的春|宮集,這可是有唯美故事情節的……春|宮集!」
她承認,方才給耶律斜軫講述的《懷芳傳》,是省去了大篇幅的情愛描寫。
耶律斜軫深感無力,不過這麼一鬧,讓他忘記了積攢依舊的疲憊,心情愉悅了不少。
他忍不住拍腦門,「上京城內,怎麼會有這種書?」
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不僅有,還很暢銷呢,只怕比四書五經還要炙手可熱吧。」
「什麼!?」耶律斜軫不敢相信,「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
「世風日下?」楊琪補充了他的話,「雖然小書中的故事是人幻想出來的東西,不過我倒覺得你腦袋裡的世界比這小書中的故事還不切實際。」
「為何這般說?」耶律斜軫挑眉。
「聽你的口氣,好像你認為這世上人人都會讀書。這世上會讀書的人一定識字,但識字的人不一定會讀書,所以後者呢讀的不是聖賢書,都是我這樣不堪入流的小書。但是呢,只怕也有不少讀聖賢書的人也會捧著這樣的小書來打發寂寞空虛的時候。」
楊琪曾聽夕月說過,確實有些看起來很斯的大男人也會鬼鬼祟祟的捂著臉光顧小書的舒坦。
家境稍微富裕一些的男子,會請書儈將新上市的小書用宣紙密封好送貨到門上。
耶律斜軫忍俊不禁,有時他會覺得楊琪嘴裡說出來的話像是瘋言瘋語,卻包含了一定的深意。不過要是從她嘴裡聽到之乎者也,那耶律斜軫才會以為這個小女人是真的瘋了。
耶律斜軫將手裡的小書丟到床下,「以後再別看這種書了。」
楊琪不高興了,「我成天待在府裡,出去的機會寥寥無幾,也就這點興趣愛好了,你不會連這點自由的空間都不給我吧!」
耶律斜軫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幫子,真是有些愛不釋手呢。
「平日裡你有閒工夫看這等書,倒還不如讀讀正經的書,練練字,學學下棋畫畫,撥弄幾下琴弦也好。」
「我才不喜歡假正經呢。」楊琪又不算是什麼大家閨秀,才不想被那些條條框框約束。
耶律斜軫玩弄她的長髮,忽然提起一事,「本王聽說樂姬找上你了?」
楊琪詫異,耶律斜軫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她都沒有發覺。
「你不說我還忘了,」楊琪放下小書,坐起身子,「我還想問你,外頭有關那些我是妖物的傳言,是不是跟樂姬有關?」
「正是她與人合謀散佈的。」耶律斜軫不打算隱瞞。
「那你想要怎麼對付樂姬?」
「你還真想替樂姬說情?」耶律斜軫看出楊琪同情樂姬,「都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樂姬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為她求情?」
「她什麼好處也沒給我,但是我覺得吧,以德報怨顯得我多大度啊——」楊琪滑稽的用手捧大肚子,惹得耶律斜軫忍俊不禁,「你說是吧!」
「是是是,你最大度了,沒人比得上你!」
耶律斜軫攬著她的腰,雙雙滾倒在踏上。
楊琪的腦袋碰到一個硬物,疼得她「哎喲」一聲,抱住了腦袋。
「什麼東西啊?」楊琪伸手一撈,夠到了一個挺精緻的盒子。
她以為這是耶律斜軫帶回來的禮物,忍不住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打開盒子一看,楊琪傻眼
眼了——
她一臉震驚,捏出盒子裡頭的腸衣,還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瞄著耶律斜軫。
耶律斜軫輕輕的乾咳了兩聲,刀削斧刻一樣的臉頰上佈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耶律斜軫尷尬道:「本王不會用……」
楊琪調笑,「你說不會用,意思是不會將這東西用在你身上,還是不知道它怎麼用啊?」
耶律斜軫惱羞成怒,雙手左右夾擊,捏著她腋下的癢癢肉。
楊琪哈哈大笑,立馬繳械投降。
這男人似乎是太累了吧,與楊琪鬧騰了一番後,便躺在榻上就合上眼了。
被他緊緊的圈著,楊琪想翻個身都不容易。
想起今天沒有刻意的為樂姬求情,楊琪心裡還是有一些罪惡感的。
她稍微提了一點,也不知道耶律斜軫會不會對樂姬網開一面。
她知道自己表露是卓越門下的徒弟之後,蕭太后會比以前更加重視她。
這是好現象,也許她可以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蕭太后的想法。
至於治療瘟疫的事情,楊琪決定三思而後行。她不打算將藥方拿給耶律斜軫,這麼有價值的東西,不用來謀些好處,那怎麼行?
不過就在楊琪猶豫的時候,粱王隆佑帶來了從疫區傳來的消息。
粱王隆佑是皇帝派,與太后派的耶律斜軫雖然立場不同,但這並不影響他對耶律斜軫的敬仰。
耶律斜軫忙於瘟疫之事,沒有工夫上朝,隆佑便給他帶來了這幾日朝中最大的議題。
隆佑說:「朝中不少官員向母后諫言,利用瘟疫重創宋軍,不過被母后一口駁絕了。」
這也證明了楊琪的想法,說不定她的話真的影響到了蕭太后。
用病毒作為作戰的武器,在耶律斜軫看來,不失為一條妙計,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承受不住良心上的譴責。
畢竟楊門女將違抗宋主的旨意,撤軍百里,然而對他們來說,大遼鬧瘟,確實是一個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區區女流之輩都深明大義,不想勝之不武,他們這些男人怎麼甘心被比下去?
耶律斜軫冷哼一聲,他雖然長時間以來不參與朝政之事,卻也能想像的到是什麼樣的人在借題發揮。
「又是那一群坐吃享福的碌碌無為之輩吧,也難為太后娘娘要每天對著那些人。」耶律斜軫挑眉望向面無表情的隆佑,「關於此事,你皇兄怎麼看?」
「哪一位皇兄?」隆佑上頭可有兩個哥哥,一個個是大遼的皇帝,另一個是大遼的恆王。
「都說說吧。」耶律斜軫輕輕歎息,有時候他對隆佑這種一板一眼的性格也是感到無奈。
隆緒與隆慶兩個人性格截然不同,所處的位置也不一樣,對此事的看法自然也都不盡相同。
「二皇兄認為此法可行,進言皇帝一試,用瘟疫退宋軍。」
隆慶還是比較好戰的,只要能打勝仗,才不介意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耶律斜軫又問:「那你覺得呢?」
「我……我不希望用這種勝之不武的方式來贏取戰爭的勝利,即便贏了,也贏不到民心。」隆佑悄悄的看了一眼耶律斜軫的神色,他很在意耶律斜軫對他的看法。沒有從耶律斜軫眼中得到肯定和讚許,隆佑還是很失望的。他握了一下拳頭,說了另一件要緊的事情,「對了,聽說疫情控制住了。」
楊琪聽得心裡一咯登,難不成已經有人找到了治癒瘟疫的方法?
如果真是這樣,她可真要責怪自己優柔寡斷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還不如早早的將藥方拿出來,也奪取耶律斜軫的信任。
有人趕在自己前頭找到了法子,忙了許多時日的耶律斜軫心裡自然也是挺憋屈的。不過總的來說,他還是很高興的,疫情能被控制住,這是天大的好事情。
然而從隆佑的神情中,可捕捉不到一絲輕鬆愉快的痕跡。
他反而蹙起眉頭,不知在憂慮什麼。
隆佑繼續說道:「我得到消息,據說疫區來了一個巫女,自稱有上天大神庇佑的能力,能將冤魂引進往生的道路上,還能讓承受痛苦的人在毫無痛苦的狀況下死去。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喝了她用神力淨化的井水,都在慢慢的康復之中。」
姑且不說這個女子是不是真的上天眷顧的巫女,單論她現身疫區,就足見她有多麼的勇敢。
楊琪忍不住道:「真有這種奇事?」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的故事一樣。
隆佑一臉凝重,「我懷疑這次的瘟疫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耶律斜軫順著他的思路想,也越來越覺得可疑,「神力?淨化之水?荒唐啊——有必要查清楚那個巫女的來歷。」
瘟疫一出現,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的確不得不讓人猜疑她的身份。
楊琪也好奇這名傳說中的巫女的來歷,所謂的英雄不是被時勢所趨,而是造勢者。
但是不惜數千人的性命,只為讓自己出彩,這樣的人算不上是什麼英雄。
耶律斜軫與隆佑一同出巡,之前他們在廳內的談話被耳聰目明的卓
越停得一清二楚。
卓越有些著急,「我將治癒七日倒的藥方給了你,你還沒有交給耶律斜軫嗎?」
楊琪也有了緊迫感,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巫女,讓她感受到了威脅,「我原本沒打算將藥方交給他。」
卓越哀歎一聲,有些怨怪楊琪,即便楊琪想將藥方交給耶律斜軫,也失去了最佳的時機。
楊琪一直攥著藥方,若此時交給耶律斜軫,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楊琪也無法解釋這藥方的來歷,與得到藥方的途徑。
「咱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那個巫女不一定就找到了治癒七日倒的法子。」楊琪可不相信對方一碗淨化之水就能到得了瘟疫的人水到病除。「淨化的井水,這裡頭一定有問題。師父,你可知道除了你給我的藥方,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治癒七日倒?」
「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只是想要七日倒藥到病除的話,還是我給的方子管用。其他的法子也都是治標不治本,及時抑制住了病情,也都是反反覆覆,如果不持續的依賴藥物,連病情都抑制不住。」
聽到卓越的話,楊琪深思起來,並喃喃自語,「果然正確的方子還是攥在我們手裡……」
「你想怎麼做?」卓越不得不擔心,即便他是漢人出身,但也還是會同情那些正受瘟疫折磨的遼人。
楊琪一日不做出決定,如此拖延下去,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她也決定為免節外生枝,還是盡快的將藥方交託出去的好。
巫女的事,給楊琪上了一課,凡事都有輕重緩急。
「我想——把藥方給趙家。」思來想去,楊琪覺得趙嘉上是不二人選。
「趙家?」卓越十分不解楊琪為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自然清楚趙家與北院王府聯姻於此之外更深層的關係,楊琪將藥方給了趙家,那不是暗地裡幫著耶律斜軫嗎?
楊琪不在乎趙嘉上拿到藥方後,會將藥方給誰,她只是想讓趙嘉上欠她這一份人情。
楊琪給卓越解釋,「趙家日漸沒落,自從趙嘉敏**之事東窗事發,耶律斜軫對他們也不像以前那樣信任了。趙嘉上的為人如何,我瞭解的不是一清二楚,不過至少我知道一點,他有恩必還,我需要他欠咱們這份恩情,日後應該會用的上他。」
如今耶律斜軫坐鎮北院王府,正如日中天,趙家的財力讓他更是如虎添翼。有權有錢有勢,這樣的男人算是走到了人生的頂峰,這對他本人來說真的好嗎?
卓越忍不住擔心,「但是趙嘉上得到了藥方,一定會交給耶律斜軫吧……」
楊琪自信一笑,「如果我是趙嘉上,也會把得到的藥方交給耶律斜軫,這筆生意很划算,是重拾耶律斜軫信任的好機會,趙嘉上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沉吟了半晌,卓越終於同意了楊琪這個決定,「送藥方的事,還是交給安楊來做吧,他的功夫好些。」
即便被圈在槃離居,卓越還是有辦法將消息送出去。他要是想離開這裡,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當天夜裡,一身夜行衣的安楊便不為人察覺得潛進了趙家的府邸,直接找到了趙嘉上,將藥方留給了他。
正如楊琪預料的那樣,第二天趙嘉上便捧著藥方到了北院王府。不過確實在這天下午,比楊琪料想中的時間要晚一些,看來趙嘉上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和準備的。
趙嘉上將藥方交到耶律斜軫手裡,耶律斜軫對藥方的真假抱有很大的懷疑態度。
「這藥方是真的?」耶律斜軫也不大相信趙嘉上會拿一個假藥方來糊弄他,趙嘉上沒膽這麼做。
「我已經讓人實驗過了,這藥方的確很見效。」趙嘉上盡量顯得自己很不卑不亢,然而還是抵不過耶律斜軫天生王者一般的威嚴。
「這藥方,你是打哪兒來的?」耶律斜軫感到奇怪。
先是巫女之事,這回又憑空冒出來一個能治癒瘟疫的藥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不瞞大王,」趙嘉上沒想過要向耶律斜軫隱瞞這藥方來歷之事,而且他得到藥方之後,也一直覺得很忐忑,「昨天夜裡,有一個黑衣人潛進了我府上,將藥方交給了我。」
「嘿,」耶律斜軫似笑非笑,「本王怎麼就沒有碰到這麼好的事?」
趙嘉上誠惶誠恐,「我想對方……大概是想讓我欠他一份恩情。」
「那黑衣人是什麼來歷?」耶律斜軫目光凌厲,對趙嘉上多少產生了一些警惕。
趙嘉上面帶慚愧道:「那黑衣人的輕功很好,我府上的侍衛沒有追上他。」
「輕功很好……」耶律斜軫喃喃自語,自然而然的將昨夜潛進趙府的黑衣人與金智勳對號入座了。
不過他想不通,金智勳暗地裡幫助趙家,他那能得到什麼好處?
趙嘉上也足夠用心了,他大可以用這個藥方去蕭太后面前請功,換他們趙家一世富貴無憂,不過他卻用藥方來討好耶律斜軫,也算他識時務。
不過耶律斜軫一方面不想讓趙嘉上意識到這個藥方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在顧慮巫女之事。
因為他想做的事情,那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巫女已經搶在了他的前頭。
耶律斜軫將藥方拍在桌案上,「你拿著藥方想在本王面前立功,若早些日子來,你還
能如願以償,難道你沒聽說疫區的疫情,現在已經被控制住了嗎?」
趙嘉上略微勾動了一下唇角,「大王無需擔心,疫區發生了什麼,我也略有所耳聞。難不成大王您真的相信天底下會有那麼奇妙的事情,一碗淨化之水竟能消除百病?」
耶律斜軫可沒那麼愚昧,不過疫情被那所謂的淨化之水控制住,確實是事實。
明擺在眼前的事情,讓人不相信,實在很難。
「這個藥方能藥到病除,至於那個什麼淨化之水,興許不會比這個藥方靠譜。」趙嘉上緩緩說道,「我派人到疫區打聽過了,我的手下也接觸了淨化之水,那並非普通的井水,裡面肯定是放了東西。據我手下回報,得了瘟疫的人一天三碗淨化之水,那所謂的巫女並沒有提過要喝多久才能除去瘟疫。」
「淨化之水能讓人對它產生依賴嗎……」在藥理方面,耶律斜軫還是比趙嘉上略勝一籌的。
他重新拾起藥方,這藥方讓他有些看不懂啊,因為這上面有許多藥材都是相生相剋的。
這藥方的字雋永有力,應該是出自男人的手筆。
他將方子放到鼻頭深深一嗅,紙張上有種略微熟悉的香氣,卻一時想不起來從哪裡聞到過類似的香氣。
「是寶和齋的墨。」雖然想不起紙張上的味道來自哪裡,不過耶律斜軫一聞墨的氣味,便知這種墨是產自哪家鋪子。
寶和齋的墨不是普通小老百姓能用的起的,家境富裕的書生公子酷愛寶和齋的墨,還有一些達官貴人顯赫之家也會慕名而來。
順道一提,耶律斜軫也用寶和齋的墨。
「昨夜潛進你府上的黑衣人是男是女?」耶律斜軫突然問。
趙嘉上仔細回想,「看那身形,聽他的聲音,應該是男人無疑。」
「哼哼,看來幕後之人藏的很深啊。」耶律斜軫聲音冰冷,眼中無一絲暖意。他意有所指,譏誚似的對趙嘉上說,「嘉上,你可要好好的記住人家的這份恩情啊。」
既然對方想要利用趙嘉上來達到目的,那麼最後她一定會顯露真身,暴露自己。
想要比耐心,耶律斜軫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任何人。
趙嘉上如坐針氈,他在不知不覺中被捲入某人設下的圈套之中,這些都不打緊,可他受不了自己欠別人恩情,那感覺就好像被人窺視一樣,難受得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