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9 突變 文 / 雛禾
楊琪就兩個肉包子,只有半個是進到自己肚子裡了,還有半個分別小印子了,剩下的那一個丟給那條巴巴的望著她的黃狗了。
楊琪望著叼著肉包子跑遠的黃狗,拍了拍手,然後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那條狗還記得我。」
聽她這麼一說,隆緒立馬循著楊琪的視線,目光追隨那條黃狗而去。
見他一臉茫然,楊琪提醒,「你大概不記得了,小時候我們在這裡吃包子,那條狗還撲過來搶我手裡的包子呢。」
奪包之恨,沒齒難忘!
隆緒仔細回想,隱隱約約還記得有這麼一出,那時候好像隆佑也在。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眼中不禁流露出遺憾。時間過得真快,總感覺覺得剎那間,太陽就要落山了。
隆緒幽幽地說:「我們回去吧,我也該回宮了。」
楊琪與他共撐一把傘,總覺得十分彆扭,「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奇怪嗎?」
隆緒反問:「哪裡奇怪?」
楊琪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關鍵是她此刻的著裝打扮——
她與隆緒並肩走在大街上,在不知情人的眼中,那就是兩個大男人相依相偎,這畫面美的讓人不忍直視啊!
跟想法純真的隆緒比起來,楊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太邪惡了,不由得心生慚愧。
她說:「你就不怕別人胡思亂想,認為我倆之間有斷袖之誼嗎?」
隆緒怔了一下,隨即失笑出聲。「你穿著男裝,還真當自己是個男人啦。」
見楊琪聽了這話神色無異。隆緒不禁有些失望。難道他的心意,楊琪就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嗎?
隆緒的嘴角掛上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心中想著,就算楊琪察覺到了又有何用?
他可以許她一世榮華富貴,卻給不了她最想要的東西。而隆緒自己也不能保證,能與她長相廝守。
就在隆緒失神的時候,一群髒兮兮臭烘烘的乞丐圍了上來,拿著破爛的碗,向他和楊琪討要施捨。
「兩位大爺,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小印子忙上前阻擋那些乞丐,「去去去!」
僅憑他一人之力。哪裡能敵得過那些十幾個乞丐的力量?
縱使小印子橫在中間,也不能完全的將隆緒與乞丐們阻擋開。
隆緒並不以為意,對小印子吩咐,「把銀子給他們。」
忽然之間,也不知是誰撞了楊琪一下,幾乎將她整個人推翻。
見楊琪打了一個趄趔,隆緒趕忙施與援手,將她穩穩地扶住。
楊琪明顯感覺有人在背後猛地推了她一下,那紮實的觸感明顯還殘留著她的背脊上。她正要伸手向背後摸去,卻感到腹中一陣絞痛。
越來越痛——
要吞沒她似的,又好像有無數雙利爪,在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
楊琪的臉孔漸漸變白。也漸漸因這疼痛扭曲。
一股暖流竄上來,湧上她的喉頭,腥甜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中化開。
楊琪一張嘴。一口鮮血噴薄出來,飛濺在了隆緒的袖子上。
周圍的人大驚失色。那些乞討者頻頻後退,他們面面相覷。似乎誰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小印子想的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險些失口。
「陛……少爺,怎麼辦?」
他們微服出宮,身邊連半拉侍衛都沒有帶,這要是真出事兒,就算他有十顆腦袋,也挽回不了局面。
楊琪整個人因為腹腔裡的劇痛幾乎昏死過去,她面無人色,鮮血汩汩地從她嘴裡冒出來。
她不會無緣無故的橫生異狀,一定有始作俑者!
隆緒倒還冷靜,攙住了楊琪的時候,目光四下掃巡著可疑之人的身影。他能發現的唯一異常,也就是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乞丐。
他對小印子一聲令下,「小印子,把這些乞丐統統給我抓起來!」
隆緒見楊琪的情況不容樂觀,於是立刻把她打橫抱起來,往距離此地最近的最嫵樓大步跑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印子哭喪著臉。皇上真是給他交代了一項無比艱巨的任務,十幾個乞丐,憑他一己之力怎麼能抓得完?而且,如果這些乞丐聯起手來,把他摁死都是小菜一碟。
這些乞丐一聽隆緒說要抓他們,頓時作鳥獸散,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們別跑!」小印子大聲喊道。
隆緒抱著楊琪一路狂奔,恨不得飛起來,他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他要是慢半步,楊琪極有可能就此撒手人寰!
他把楊琪抱回最嫵樓的時候,楊琪已經不省人事。
他抱著楊琪出現在最嫵樓門前的那一刻,嚇壞了一干人等,尤其是葵嬤嬤。
隆緒半個身子都是血,當楊琪的情況更嚇人。
最嫵樓裡一團亂,葵嬤嬤叫人去請大夫,又派人去了北院王府通知耶律斜軫。
此刻,楊琪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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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在她耳邊叫喚,她也無知無覺。
葵嬤嬤氣得失去理智,對隆緒一頓責罵,「你把人帶出去,就是這麼把她給我送回來!你個掃把星,怎麼這麼會禍禍人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隆緒無力辯解,這時候她只希望楊琪趕緊好起來,追查原因那都是次要的。「她恐怕撐不到大夫來了,趕緊把她扶起來,我先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
葵嬤嬤不敢耽誤,她也認同了隆緒的話,再拖延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她將楊琪扶坐起來。
隆緒盤坐在楊琪的背後,抬起雙掌,輕輕的推向揚起的背後。
他還沒來得及多做運功,總感覺楊琪整個人渾身一震。楊琪張口又噴出一口鮮血,沒來得及躲閃的葵嬤嬤被濺了一臉。
見狀,隆緒即刻收手,再也不敢碰觸楊琪半分。
大夫被請了來,他給楊琪把脈,連連搖頭,「此人五臟俱裂,沒得救了。」
隆緒大怒,恨不得一腳將這大夫踹翻,「你來了之後就說了這一句話,你說沒得救就沒得救了嗎?」
那大夫委屈不已,對隆緒彎腰低頭拱著手,「老朽說的是事實,哪怕就是清楚宮裡的御醫來,還是這個結果。」
從楊琪不住的吐血開始,隆緒便多少有所察覺,此番楊琪必定是凶多吉少。
他偏就不信這個邪,將楊琪扶起來,又要給她輸入真氣,「我暫且將她的心脈護住,馬上就帶她到宮裡去找御醫!」
那名老大夫立馬開口阻攔,「萬萬不可——」
他的話音未落,房裡就衝進一個人來。
老大夫被這火急火燎的黑影嚇得跌坐在了地上,定睛一看,隆緒也被來人給扯開。
葵嬤嬤如見救星,幾乎喜極而泣,「大王,你可算來了!」
耶律斜軫先為楊琪把脈,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他臉色緊繃,目光迅速在楊琪蒼白的臉上掃了一圈,然後立馬將她扶起。
「本王先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你即刻前去宮中帶三指參來。」
耶律斜軫這話自然是對隆緒說的,在場的,除了隆緒,還能有誰有動用三指參的資格?
三指參一定能吊住楊琪的性命!
老大夫冷汗涔涔,從未想過今時今日會見到耶律斜軫這樣的大人物,他慢吞吞地阻止耶律斜軫,「北院大王手下留情,此人體質特殊,老朽平生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耶律斜軫的雙掌已經推向了楊琪的背後。直到逼出了楊琪體內的淤血,他才收手。
耶律斜軫一出手,還真就暫時保住了楊琪的性命。
老大夫連連稱奇,當時他兩眼放光,恨不得撲到耶律斜軫跟前,抓著他的手,查看他的體質。
一旁默不作聲的葵嬤嬤,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們處心積慮想要得到一顆三指參,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她問的老大夫,「大夫,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老大夫搖頭晃腦,捋著白花花的山羊鬍,「老朽也不知道,不過老朽猜想,這十有**跟她的特殊體質有關。」
耶律斜軫的獨佔欲比較強,他來最嫵樓以後,便沒再允許其他人近身楊琪。他本來想把將其帶回北院王府,然而楊琪受傷頗重,不宜顛簸。如今稍微有一些差池,楊琪可能在半道上就一命嗚呼。
他質問葵嬤嬤,「今日她都去了哪裡?」
耶律斜軫的聲音極冷,嚇得葵嬤嬤不住的哆嗦。
葵嬤嬤說:「我也不知道啊,她跟那個公子出去走了一遭,知道她回來後就成這樣了!」
耶律斜軫沉吟,想要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還得是問隆緒。
就在這個時候,最嫵樓裡又有一場熱鬧。
小印子抓了一個一身襤褸的乞丐,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是在跟乞丐的打鬥中被撕破的。
他還差點被最嫵樓的人當成要飯的,一併與他抓著的乞丐被攆出去。
是最嫵樓裡一個姑娘認出他來,這才給他解了圍。
小印子得知隆緒已經不在最嫵樓,整個人嚇壞了。
萬一要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在隆緒身上,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