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8 談不成的事 文 / 雛禾
其實早在聽說了五大州的潘家軍的動向之後,令公就多留了個心眼,派出三郎與四郎,率領一小部分人馬從雲州出發,前去打探潘家軍的動向。
令公接到太君的飛鴿傳書,才得知了軍餉失蹤跟潘家軍有關,而且潘家還有心將此事嫁禍在河東嶺的一個小山寨頭上,假借剿匪之名,對杜家山寨進行刁難。又知道七郎已經帶著軍餉悄悄的趕往雲州方向,令公立馬派人快馬加急,將此事告知給了三郎與四郎。
他們二人帶人風餐露宿,就怕與七郎的隊伍錯過了。
事實證明果然跟楊琪擔心的一樣,潘家軍果然派人沿著去往雲州方向的路上尋找,好巧不巧,碰上了七郎的隊伍,自然少不了一番廝殺。
雙方都是疲憊之師,人數雖然差不多,然而杜家山寨的人始終比不過訓練有素的楊家軍。
七郎他們被壓制時,三娘帶人及時趕到,助了他們一臂之力。
正逢三郎與四郎帶人,結果潘家軍在三面夾擊之後,寡不敵眾,紛紛棄械投降。
七郎受了傷,不過沒什麼大礙。他將軍餉交到三郎與四郎手中,就此分道揚鑣。看著兩位兄長押送軍餉往邊關方向去,他雖然是恨不得跟上他們一塊兒去,卻還是理智的選擇了跟三娘回去了。
半個月後,他們一行人到達了河東嶺,杜金娥知道杜老大被八王爺帶去了汴京城,於是又跟七郎他們往汴京城去了。
去往汴京城的路上,七郎時不時的偷瞄著杜金娥。
他可是沒忘記杜金娥之前跟他一起押送軍餉去雲州的路上是怎麼說的——
他們離開杜家山寨的第三天,杜金娥才後知後覺山寨大難臨頭,此去回來之後,河東嶺有沒有被踏平還是一個問題。
杜金娥極力表示想要返回山寨。然後七郎卻向她極力保證,一切有他八弟在,杜家的山寨裡的人絕對會毫髮無損!
杜金娥情急之下。向他許諾,只要杜家山寨沒事。她就嫁到天波府,做他們楊家的媳婦兒!
這是要以身相許啊——
七郎可是一刻都沒忘記這件事。
他放慢了馬速,與杜金娥並肩齊驅,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開口,「你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不?」
「什麼話?」杜金娥茫然。
「以、以身相許!」七郎重重提醒,唯恐她想不起來似的。
杜金娥驀地臉紅,看了一眼七郎,也匆匆的低下了頭。雖然她很中意七郎。卻慶幸自己之前好在沒有事說要嫁給他們楊家的哪一個,杜金娥想起了楊琪,於是謊稱,「你八弟還小,再過幾年長大,他要是不嫌棄我,我就給他做媳婦兒!」
七郎鼓了鼓腮幫子,顯得有些氣惱,「她不是我八弟,是我八妹。」見杜金娥臉上驚訝。於是解釋,「我八妹從小就身子不好,我家裡人怕養不活她。就把她當男孩兒來養。」末了,他又唯唯諾諾起來,「如今我們楊家,就我還沒娶妻,你你答應好了,可別想反悔啊!」
杜金娥的臉紅的都能夠滴出血來,他這是在求婚呀,還是在逼婚呢?
很快的,杜金娥神色黯然下來。
七郎之前在山寨說他是天波府的人。那時候她不相信,現在卻是深信不疑。
如今看來。她與七郎算是兩情相悅,然而以她女山匪的身份。真的能夠配得上他們天波府的人嗎?
杜金娥對自己沒有自信。
這之後,杜金娥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到了天波府,大家見七郎帶了個女伴回來,六郎首先調笑,「七弟,這是弟媳婦兒?」
七郎紅著臉錘了他一拳,「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別亂說話!」
七郎天生神力,被他在胸口捶一下,六郎險些內傷吐血。
楊琪聽說七郎與三娘今日會回來,早就在天波府門前迎接了,「七哥,聽說你受傷啦,沒事吧?」之後,她又小聲對七郎說,「怎麼把金娥也帶來了,是要迎回來做媳婦兒嗎?」
七郎惱羞成怒,有些氣急敗壞道:「你怎麼跟四哥、六哥一樣!」
之前碰到四郎他們,四郎也是這麼調侃七郎與杜金娥的。
杜金娥早就聽聞了,在危難關頭,是楊家軍幫助了杜家山寨脫離難關,於是她盈盈在眾人面前跪下,「諸位的大恩大德,金娥無以為報,來世原為天波府做牛做馬!」
「向做牛做馬還不簡單,直接嫁到我們天波府裡來不就得了!」楊琪說的話雖然不是很中聽,卻也是大部分人的心聲。
柴郡主這時候卻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八郎可別這麼說,小心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太君將杜金娥扶起來,左右端詳著杜金娥的模樣,很是滿意欣喜,還不住的點頭。
方才從柴郡主的話中,杜金娥就察覺到,對方並不是很歡迎自己。她也不自作多情,只問了當下她最為關心的事情,「太君,不知我爹現在如何了?」
「放心放心,你爹如今在八王爺的府上做客,待八王爺在皇上面前為你爹洗清嫌疑,你們父女自然就可以團聚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的在天波府住下吧。」太君好生的熱情,握著杜金娥的手,引著她往天波府裡走。
楊琪在眾人之後,聽七郎吹噓著他們押送軍餉去雲州
,這一路上如何如何的驚險萬分,如何如何的千辛萬苦。
當天,從雲州回來的七郎睡得很早,看來他這一路上是真的累壞了。
天波府的幾位嫂嫂與太君在大堂里拉家常,五郎與六郎坐一旁安靜的聽著,他們主要是想從三娘口中知道雲州那邊的情況。
說著說著,就扯到了七郎的終身大事上。
「我看杜姑娘人不錯,而且這一路上咱們七郎對人家可關心了。」三娘算是知情人,馬上就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上報。
六郎頷首,「我也察覺到七弟對那位杜姑娘有意思。」
「還有還有——」楊琪夾在眾人之間,不甘落後,搶著說道,「我七哥今天還跟我說,只要咱們天波府幫他們山寨渡過難關,金娥就答應要做咱們楊家的媳婦兒呢。」
柴郡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明知故問說了一句,「那杜姑娘是什麼來路?」
三娘還真當柴郡主不知道,於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給她解釋了一遍。
整個過程,柴郡主略顯的不耐煩。終於等到三娘話落,她忙對太君說:「娘,那可是個女土匪啊,這汴京城裡,想攀咱們楊家門檻的,可多得是。」
柴郡主要是這麼說話,楊琪就不愛聽了,「那也得我七哥看上人家呀。」
「門不當戶不對的,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柴郡主這話雖然是對太君說的,可分明就是在反駁楊琪。
「喲,」楊琪立馬反唇相譏,「我六哥高攀了一個郡主,我們楊家都不怕被人笑話了。」
柴郡主瞪著楊琪,臉紅一陣白一陣。
太君立馬呵斥楊琪,「八妹,快給郡主賠不是!」
楊琪起身,在柴郡主面前作了個揖,「我沒大沒小慣了,郡主可千萬別忘心裡去。」
楊琪眼中閃過的譏誚,可沒能逃得過柴郡主的火眼金睛。
這不正是應了楊琪之前的話,整個天波府的人都得看她柴郡主的臉色說話做事嗎!
察覺到這一點,柴郡主更加氣惱,憤然離席了。
六郎無奈搖頭,覺得柴郡主話說的沒錯,可楊琪的見解也獨特,他護著哪邊都不是。這一回去,還得對柴郡主一番苦口婆心的安慰。
於是,六郎抬手指了一下楊琪,像是告誡一樣,更多的卻是無奈,一副被楊琪害慘了的窘樣。
六郎與柴郡主走後,太君長歎一聲,「八妹,你怎麼非得跟柴郡主較勁兒呢!」
「她說的不對,我就不能反駁一下麼?金娥有什麼不好,長得漂亮,人又仗義,她可是不畏風險,跟我七哥一起押送軍餉去雲州呢!要是換了個姑娘,你問問她敢不敢這麼做!」楊琪的這一席話,換來的是眾人的頻頻點頭。
三娘也附和著楊琪,將柴郡主奚落了一頓,「再說了,我們楊家的媳婦兒,哪一個出身是比得上她柴郡主的!」
本來是一樁美事,結果被柴郡主一說,被楊琪這麼一鬧,成了不歡而散的僵局。
太君無奈的擺擺手,說道:「算了,這件事還是等令公回來再說吧。」
除此之外,四娘還關心另一樁事。她沒跟著三娘去雲州,沒見到四郎自然是遺憾,但是三娘肯定是見到了三郎的。「三嫂,見到三哥了吧。」
三娘難得露出小女兒家的羞態,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們有沒有那個?」
三娘立馬會意四娘口中的「那個」是哪個,情急之下,她搡了四娘一下,嗔道:「你跟你們家四郎一個德性」說到這,她想起來什麼似的,拍腿大叫了一聲,「哎喲,我差點兒忘了,你們家四郎托我給你帶了一封信呢!」
「真的!」四娘自然是欣喜若狂,滿腔的思戀作祟,更是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