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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2 大宋皇子 文 / 雛禾

    時值深秋,夜深風寒。

    楊琪輾轉難眠,抓著被角時而掀開,時而又蓋上,被窩裡的夜明珠時隱時現之間,整個房內也忽明忽暗。

    她始終不能忘懷趙臨入獄之事,一閉上眼,趙臨被屈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慘狀便闖入了她的腦海,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如同她親眼所見。

    趙臨與她不過萍水相逢,僅僅幾面之緣,楊琪也不想因此被捲入奇怪的事件,她比誰都怕麻煩,可那樣的畫面始終盤繞她腦海,揮之不去又越發的深刻可怖。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楊琪坐起身,見耶律斜軫立在門前。

    她小眉頭一擰,對他有些不喜聞樂見。

    「我乾爹呢?」

    「東苑呢。」

    傍晚的時候就散席了,耶律斜軫與安隱怎深夜才回來,難不成他們又去最嫵樓喝花酒了?興致還真高哇!

    楊琪哪裡知道,耶律斜軫與安隱這是剛從北院王府回來。

    他們本來是要走的,可拗不過奚底與靚兒的盛情,便又留下來吃了一席。

    應酬了大半晚上,耶律斜軫早就身心疲累,不過比安隱的狀態好得太多。安隱此刻醉的不省人事,被向東架回來後,就一直在房間裡躺著。

    鑒於安隱大醉,無能力防備,耶律斜軫便派向東在東苑守護著他的安全。

    楊琪從東苑回來,見耶律斜軫絲毫不見外的在她的閨床上躺著,便對著他的脊樑骨一頓猛戳。

    「你倆一起的,我乾爹醉成那樣,為啥你沒事?」

    「北府的人敬的酒,他能不喝嗎?」

    耶律斜軫說的簡單,其實這裡頭大有章在。

    靚兒對他懷有好意,耶律斜軫不是看不出來。今天晚上,靚兒與奚底欲借這場鴻門宴將他灌醉,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

    別說耶律斜軫本身就千杯不醉,他跟前還有安隱為他攔酒,這才得以倖免。

    奚底想成為耶律斜軫的岳父來壓他一頭,那是異想天開。還有南府王妃的位置,也並不是那般容易就能坐上去的。

    「回你家睡去啊,我床小,容不下你!」

    耶律斜軫翻了個身,見她氣呼呼的模樣,竟不怒反笑,「安隱不省人事,這府上又無士兵戒備,如今可是刺殺他的大好時機。本王若不留下來,萬一刺客來了,你能擋得住?」

    「我……」楊琪仔細一想,她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柔弱女子,又無蓋世神功護體,別說保護安隱了,能不能自保都是個問題。「那你睡東苑的客房去!」

    「東苑有向東,倘若有刺客,他會發信號,本王也好與他裡應外合。」耶律斜軫說的頭頭是道。

    「那你在這睡吧,我去隔壁跟雲翹一塊兒睡。」

    「本王有話問你,是關於隆緒身邊的那個小奴才——」

    「趙臨?」楊琪支楞起耳朵,看來耶律斜軫已經知道北府門前她與隆慶之間發生的事了。要不是隆慶告的狀,那就一定是雲翹向耶律斜軫打的小報告。她鑽進被窩,托著尖下巴趴在耶律斜軫身旁,有些高興,「果然不是趙臨下的毒吧!」

    耶律斜軫可不是給她帶好消息來的,是想讓她認清一些事情,「不管是不是他下的毒,他本就不是清白之身。」

    楊琪火大起來,驀地坐起身,將礙事的被子掀到了一邊,「就因為他是個奴才?」

    「他姓趙,是大宋國君的兒子。」

    這個消息對楊琪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竟不知道趙臨還有這麼一個身份。既然他是大宋皇帝的兒子,那他等於就是大宋的皇子了。

    她隱約有些印象,古代的時候,為了謀取雙方的和平,一國的國主會將自己的孩子送到敵國當人質。不過這個外交手段,好像漸漸演變成了和親……

    「那趙臨在這邊算人質?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楊琪後悔當初沒好好的學習歷史。

    不過耶律斜軫理解力驚人,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他不算質子,不過是宋國國主在遊山玩水時遭遇我方兵將,他落荒而逃時,丟下了自己的妃子與皇子。」

    楊琪一掌拍他大腿上,義憤填膺說了句,「大宋的皇帝怎麼那麼沒用,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

    這小丫頭下手的力道還真不小,耶律斜軫疼的微微吸了口冷氣。

    他揉著腿,繼續說道:「大宋的皇帝子女成群,嬪妃無數,死一個孩子與妃子,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趙臨被俘後,沒過多久,就成了大遼皇子的奴才。

    對大遼來說,這是一種蔑視大宋王朝,宣揚大遼國威的手段。

    對大宋來說,這大概是不足掛齒的小事,無關痛癢的損失。只要皇帝保住了性命,坐穩了江山,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原本皇族富貴之身,卻落得卑潦倒之命,趙臨也足夠可憐。

    耶律斜軫給楊琪說了那麼多,背後也帶有警告的意思。若楊琪插手此事,因此而落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即便他脫下身上的這身皮,也保她不住。

    耶律斜軫卻不知道,他那些話適得其反,只會讓楊琪在心裡更加的同情趙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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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耶律斜軫便不見了蹤影,大約是與向東回他的南院王府去了。

    楊琪一起床,就往東苑去了。

    安隱宿醉,強忍著頭疼,眼裡還佈滿血絲。

    「乾爹,你再多睡一會兒吧。」楊琪瞧著心疼。

    「我還要去南府,時候都不早了……」安隱聲音沙啞。

    楊琪雙眸古靈精怪的一轉,臉不紅氣不喘的假傳了耶律斜軫的口諭,「南院大王說了,准你一日的病假。」

    安隱半信半疑,「當真?」

    「昨天晚上他跟向東都在,要是沒準你病假,他們一早走的時候就把你叫起來了。」

    耶律斜軫昨晚留宿在此,安隱是渾然不知,看來他當時醉的真是厲害。

    安隱難受至極,回憶起昨晚的點滴,更是憂慮不堪。

    昨夜酒桌之上,奚底頻誇楊琪聰穎乖巧,滿嘴「小漢人小漢人」的叫,絕口不提為她入籍之事,反而一個勁兒的撮合靚兒與耶律斜軫的美事,真叫人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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