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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2章 剃頭挑子一頭熱 文 / 彼岸三生

    京城的異動頻繁,但由於出其不意的撥亂反正,使得諸多躁動因素暫時紛紛平息。

    不過恭王趙悍意圖不軌的行徑,卻讓擁立恭王黨派的朝中各方勢力各個自危。

    這些人混跡於朝堂多年屹立不倒,足以說明他們對危險有著敏銳的觸覺。所以這些人很快的做了明智之選,不少人紛紛向死而復生的慶王,以及從牢中釋放的張說等人投誠。

    而在這春雷陣陣大雨不斷的夜晚,也將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虞府裡燈火通明,議事廳裡的氣氛彷彿有些凝滯,安靜的廳裡似乎可聽到燭油炸裂的聲音。

    虞允文靜靜地站在桌前,聽著窗外的暴雨之聲,炯炯有神的雙目漸漸的合上。

    沉默了許久,才自言自語道︰「老夫竟然不知道,這其中還隱有這麼一番計謀,著實是讓虞某吃驚」

    「是啊,虞兄所言極是,如今慶王在葉宇的籌謀之下竟然起死回生,不僅將恭王徹底擊垮,而且更是穩定了慶王的根基」身為副樞密使的蔣沛,此刻也是深以為然的歎道。

    蔣沛的這一席話使得本就壓抑的議事廳內,更加的氣氛壓抑難捱,頓時開始了嘈雜起來。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當下時局,陛下會不會……」

    「以我看倒不至於,我等雖然一直力挺恭王入主東宮,但這也是為了大宋江山有後繼之人,而恭王意欲謀反的事情我等事先又不知曉,更沒有參與此事,所以應該不會降罪於我等」

    「錯錯錯,一定會就算陛下無意擴大事態,你認為張說、曾迪之流會善罷甘休?」

    「那以你之意,我們要恬不知恥的歸降於慶王黨,那我們這些年爭得是什麼?」席間有官員憤憤難平的低喝道。

    「話雖說如此,可如今恭王殿下已然無望,甚至可能牽連到我們這些人,若是不及時想出個應對之策,恐怕他們會藉機發難……」

    「言之有理,不過我們與張說、曾迪等人積怨已深,恐怕……」

    「是啊,如今我們該何去何從?」

    眾人紛紛擾擾,一時之間是各懷心思說著各自的見解,但終究沒有商議出個合理的辦法來。

    蔣沛看了一眼沒有主見的眾位臣工,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到了虞允文身上。

    虞允文一直是閉目靜思,但他能感受到蔣沛的詢問的目光,於是便睜開雙目環視眾人。

    這些文臣一向是以虞允文為首,所以當虞允文睜開雙目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默契的閉上了嘴。紛紛側耳專注,等待著虞允文的決定。

    看了看眾人急切地神色,隨後虞允文輕聲道︰「為今之計,我們只有依靠葉宇才能躲過此劫難,老夫有意與葉宇結盟,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什麼?與葉宇結盟?我們當初可是……」虞允文的話音剛落,就有人發言表示有些難以接受。畢竟這幾年的朝堂之上,對於葉宇的態度他們都是處處打壓。

    「是啊,而且他可是一直在幫慶王」

    「你們錯了,他幫的不是慶王,而是當今陛下,若非恭王殿下有意弒父殺兄奪位,他也不會走了這步險棋」

    「不過,此人一直處於中立,並不摻合其中,此次相助於慶王,也是事出有因而且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是恭王殿下示意我等為難葉宇,此乃絕非我等本意」

    一旁的蔣沛輕捻鬍鬚,沉思良久之後點了點頭:「不錯,以如今情況來看,當下朝中也只有他能夠左右陛下的決斷,若是他能夠出面,此事慶王也會顧及幾分薄面」

    「對,蔣大人所言有理我等贊同」

    如今的他們這些人,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若是向慶王黨的張說、曾迪等人俯首帖耳,那只會換來無盡的羞辱與尷尬境地。

    雖然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但如今大勢已成的慶王,對於是否拉攏他們這些恭王舊部,其實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化敵為友,永遠都是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產生的,因為需要結盟壯大實力,所以才會有了拉攏與合併。

    而如今的慶王,似乎並不需要這些

    那麼,他們這一幫人就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正如方才議事廳中有的官員的說的那樣,兩黨本就是死敵,即便歸附於慶王也是會有嫡庶之分,將來他這些終究還是外臣。

    「可別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面對眾人的紛紛附和,孔德賢表現得並非那麼熱衷。

    因為就在這幾日,他還在為反壓寒門士子的事情而籌備操勞著。

    他這是嚴格貫徹了恭王的意思,可惜恭王一夜之間功敗垂成淪為階下之囚。

    這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當他從宮中得知這一消息之時,當即就嚇得跌坐在了椅子上。

    孔德賢是沒有想到恭王會敗得這麼快,更沒有料到平日裡謙和有禮的恭王趙悍竟然公然奪位。

    其實這個事情,不僅他沒有想到,就連朝中所有大臣都沒有想到。

    不過如今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慶王黨的反撲。

    無論是選擇依附慶王黨,還是依舊與虞允文等人站在一起,那都要先聽聽眾人的意見。

    如今眾人紛紛覺得與葉宇聯盟是當下可行之策,那他就是一百個心裡不願意。

    兩人之間的恩怨已經不單單是個人恩怨,而是一種孔門儒學與格物科學的鬥爭。

    顯然孔德賢的這句話,猶如在炙熱的鍋鐵之上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就就讓在座的眾人沸騰了起來。

    當下就有不少人出言予以辯駁:「孔大人此言差矣,虞相曾是葉宇會試之主考,又是虞相力挺葉宇連中三元,這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情又怎能說沒有機會呢?」

    「可是……」

    「孔大人,虞相所言自有其道理,我等就無需再妄自顧慮了」坐在書房最下首的沈金川,此刻卻突然開口勸阻孔德賢。

    孔德賢見沈金川深意的向他遞了個眼色,又見這種大環境之下他也無法左右決議,於是也就順坡下驢做個悶聲葫蘆不再說話。

    「既然諸位同意,那此事就暫且定下,待老夫與蔣大人商議之後,自會有所計較,天色已晚,諸位都散了吧……

    虞允文見眾人沒有異議,也就當即拍板了這個決議,隨後便直接示意眾人各自散去。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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