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6章 有備而來 文 / 彼岸三生
北宋的正規軍稱之為禁軍或禁兵。是從各地招募,或從廂軍、鄉兵中選拔,由中央政府直接掌握,分隸三衙。
除防守京師外,並分番調戍各地,使將不得專其兵。
而隨著北宋的滅亡,禁軍的體制逐漸崩潰。直到當下之際,其實正規軍已經不是禁軍,而各屯駐大軍則取代禁軍,成為了正規軍。
所以各地尚存的禁軍,自然就成了正規軍的一部分。若是論及戰鬥力以及待遇而言,禁軍的實力略高於廂軍,而低於屯駐大軍。
但這樣的戰鬥力,駐守一州一府,安定一方百姓,那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不過一路上葉宇看著這身邊的禁軍,軍姿有序排列很有章法,這讓葉宇對這個畢再遇,又多了幾分賞識。
葉宇曾經在軍校裡是個兵,因此對於軍隊他並不陌生。故而從這支隊伍的軍容來看,這畢再遇是個練兵的好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西郊的冶煉廠,當來到冶煉廠的時候,諾大的廠房之內卻空無一人。
葉宇眉頭微微一皺,喚來王憲當即詢問道:「王知府,這廂軍一處冶煉廠有多少人?」
「呃,回稟葉大人,大約有六十人上下……」
「哦?可為何此處卻空無一人?」
「這……回稟大人,這冶煉廠早已空曠無人,由於此時節無需打制兵器以及農具,因此就荒廢已久……」
「王知府,此言當真?」
王憲神情尷尬的回應道:「下官豈敢欺瞞大人……」
「好來人,給本官仔細搜查,本官到是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作何用處」
葉宇一聲令下,眾多侍衛以及禁軍,將這座冶煉廠團團圍住。
隨後葉宇與百里風二人,進入了這荒廢的冶煉廠,看著那高大冰涼的鍋爐,以及落下的灰塵,也的確是許久未有動工的跡象。
「大人,依學生來看,這鍋爐熄火應該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百里風的話讓葉宇神色微微一緊,旋即將目光看向百里風,帶著疑惑問:「你是說……」
「學生也是如此猜測的。」百里風點了點頭,神色鄭重的回應道。
二人雖然很沒有說明緣由,但都已經明白了各自的心中所想。
葉宇之所以將目標鎖定在西郊的三處冶煉廠,其實並非是隨意挑選,而是與那六十七條人命有關。
因為當日百里風說的山澗之處,現了大雨沖刷屍體的地方,距離這所冶煉廠並不算遠。
而如今這所冶煉廠已經擱置一個月未有動工,恰巧那六十七具屍體也是在二十天前現。
這其中要說沒有絲毫的關聯,恐怕也很難說得過去。
因此葉宇與百里風二人,此刻心中萌生一個猜測,那就是這裡之所以如此荒廢,是因為這裡的工匠,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全部滅口。
究竟為什麼而被滅口,定然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冶煉廠的秘密,自然而然的就會聯想到鑄造偽幣。
雖然二人都想到了這一層,但是僅憑主觀臆測是無用的,還需要尋找到應有的證據。
若這裡正是製造偽幣的作坊,那定會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這也是葉宇為何要突然襲擊的原因,否王憲有了防備之後,勢必又會提前毀滅僅有的證據。
經過一番搜查之後,果然在作坊桌案的夾縫之中,找到了幾枚還未經過打磨的銅錢。
而且當侍衛掃去地面上,那一層掩蓋的土灰之後,不僅有鑄造銅鉛的殘留之物,還赫然現角落裡風於的黑色血漬。
「大人,經過查驗,這黑色之物乃是人的血跡。風於日久,約有月餘時間……」
葉宇怒火中燒,大喝一聲:「王知府,你來解釋一下,這裡究竟生了何事?」
「這……這也許是工匠冶煉之時,受了些許輕傷才……」
「混賬就算是如你所說,那你來替本官解釋,這偽幣又是怎麼一回事?」
王憲此刻心中早已慌亂,腦中想著各種可能的理由,漸漸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汗。
「這……葉大人,此事下官的確不知曉,這裡平時都是製作農具以及兵刃,不曾鑄造過偽幣。」
「或許……或許……或許這是有哪位工匠,無意之中將這偽幣帶入廠中,這才讓大人誤認為這裡製造偽幣……」
葉宇見王憲百般托詞,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王知府將此事一推二進,可真是玩得好手段啊」
「葉大人還請明察,這私自鑄造偽幣可是滅族的重罪,下官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呵,是麼?聽說在本官未到此地之前,附近山澗中現六十七名屍體,這些人莫不就是這冶煉廠的廂軍工匠?
「大人,這……此案早已結案,根據下官審查,這些人並非紹興人士,更是無戶籍軍籍。因此下官認為,這六十七名死者,並非是這冶煉廠的廂軍工匠……」
葉宇看著王憲一臉鄭重以及肯定的樣子,冷哼道:「如今屍體都已經埋葬火化,本官自然也無從查起,王知府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葉大人何出此言,下官雖不如大人您斷案如神,但也不會罔顧法紀捏造事實……」
王憲說的是義正言辭,既起到了自我辯白的效果,又不偏不倚的奉承了葉宇。
但此刻的葉宇卻絲毫不買賬,而是繼續命人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這時百里風背著右手,從鍋爐旁走了過來:「王大人,若是在這裡尋到鑄造偽幣的錢范(模板),您是不是該給欽差大人一個說法?」
「錢……錢范」王憲聽到這兩個字,頓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葉宇聞聽頓時一喜,驚訝的問道:「百里兄,找到了?」
「不過,學生在那鍋爐的入口處,找到了這個……」百里風說著,恭敬的將手中黑色東西呈交葉宇。
葉宇接過這黑色的鐵板,等抹布擦去那厚厚的煤灰,乃是一塊變了形,且已經融化一半的錢范。
雖然證物已毀,但就是這毀去一半的錢范(模板),就足以證明此處就是鑄造偽幣的作坊。
「王知府,你身兼廂軍指揮一職,如今證據在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這葉大人,這其中必定有所誤會,下官對此是一概不知……」
「好一個一概不知,那就隨本官回到府衙,我們再慢慢地細談」
葉宇雙目迸凌厲的凶光,當即喝道:「來人,將王憲繩捆索綁,押往府衙再聽候審理」
「葉大人,下官乃是一府之長官,您即便是代天巡狩的欽差,沒有確鑿地證據,也不能對下官……」
「夠了就因為你是朝廷命官,本官才如此禮遇,若你不是,恐怕此刻你已經是具死屍」
「押走」
此刻城中通判府中,唐宏在客廳裡來回踱著步,臉上儘是焦急之色。
走了幾步,突然駐足,問向侍立在旁的劉捕頭:「王大人去了驛館就再也沒有回來?」
「是啊,聽來報的衙役稟報,說是知府大人陪同欽差出城了……」
「出城?可知是去往何處?」府衙劉捕頭的這句話,讓唐宏的心不由得一緊。
劉捕頭也是一臉鬱悶,氣惱道:「卑職正打算跟隨其後探聽消息,可剛一出城就被城外的禁軍關卡堵了回來。」
「禁軍?關卡?這禁軍乃有指定的駐地,為何會出現在城外?」
唐宏想著想著,突然恍然大悟道:「糟了看來真的出事了」
「唐大人,究竟是何事?」
「若本官所猜不錯的話,這欽差一定是去冶煉廠了」
劉捕頭一聽也是愕然:「莫非那件事……」
「若非這欽差有意安排,這突然調動的禁軍,其道理是何在?顯然是有備而來」
「唐大人,可是我們已經處理於淨了,又有什麼可以擔憂的?」
唐宏擺了擺手道:「你確定做得滴水不漏?」
「這……」唐宏如此一問,倒是讓劉捕頭犯難了。
「原本我們只是為了滅口,以防欽差到來之際,被現些許端倪再說這銅錢的真偽,也沒料到會被人現…
唐宏歎了口氣接著道:「由於低估了這位欽差,因此這其中諸多痕跡沒有及時清理。如今看來這葉宇定然現了什麼,否則不會如此具有針對性」
「或許這欽差並非為了此事,否則知府大人也會回來知會一聲……」
「知會一聲?你還真將欽差大人當成年輕無知?你們的知府大人,恐怕是根本脫不開身」
劉捕頭聽了唐宏的講述,也是一臉凝重之色:「那該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等候王大人消息,切記一切要靜觀其變,或許事情並非我們想像的那樣糟糕……」
「卑職這就回去等候消息,一有情況立馬通知唐大人」
劉捕頭說著就走出客廳,帶著幾名衙役準備離開通判府。
匡當
通判府被重重的打開,從外面湧進一隊禁軍,將整個通判府圍了個嚴嚴實實。
「大膽,你們是……」
唐宏正要怒訓そ斥,為的一員將領來近前拱手道:「唐大人,奉葉大人之命,特來請通判大人府衙一敘,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