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6章 一盤殘局 文 / 彼岸三生
身在漩渦中的葉宇,這些日子生活得很安靜,他每天早上起來聯繫飛刀之外,就是讀書寫字。期間特意置辦了些許年貨,親自探望了本縣的一些貧苦百姓。
葉宇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做於部下鄉噓寒問暖的時候
這個冬季年關,對於安豐縣是平靜而祥和的,百姓們都期待來年之後的大豐收。
這一日,安豐縣來了一行隊伍,這行隊伍裡有幾輛轎子,還有士兵在旁邊保護。隨著這支隊伍的前進,揚起陣陣地雪花飛揚。
隊伍直接穿越城門,也不給縣衙通傳的機會,直奔城中縣衙而來。
這時葉宇正在獨自下棋,左手與右手在小小的棋盤上,來來往往反覆出招速度也是極快。
「大人……」
就在葉宇的棋局佈陣,將要達至完美之際,門外傳來杜雙魚的聲音,緊接著便見到杜雙魚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葉宇抬起的左手,輕輕地捏動棋子,問道:「來人了?」
「大人英明是京城來的上差,有聖旨下達,知州大人也來了,大人您……」
「聖旨而已,你慌什麼?」
葉宇瞥了一眼慌亂地杜雙魚,隨即猶豫了片刻:「你去迎接京城來的上官以及公孫大人,就說我風寒入體昏迷不醒,無法接待」
「這」
「難道還要我教你不成,記得讓你的那幫弟兄哭喪著臉」葉宇輕輕落下一子,擰眉冷聲吩咐道。
「卑職遵命」
等杜雙魚出了廂房,葉宇衝著一旁的秋蘭笑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少爺放心,您還是先躺下吧」
秋蘭噗嗤一笑,隨即又板著臉露出嗔怪之色。
這時杜雙魚已經來到府門外,執手恭敬行禮道:「諸位大人,縣老爺重病在身不能接旨,還望諸位大人多多體諒
「什麼?重病在身混賬陛下下旨到此,一個小小的安豐知縣,竟然如此藐視」
前來傳旨的是內侍省的劉公公,身為傳旨官員等同欽差,對於葉宇不出門迎接很是惱火。
一旁知州公孫璞雖然也覺得葉宇此番於理不合,但是他也知道傳旨的緊要,於是提醒道:「劉公公,這聖旨可耽誤不得,否則……」
公孫璞的這一提醒,倒是讓他想起了當日孝宗趙有的憤怒,身子不由得一陣哆嗦,隨即於咳了一聲,喝令杜雙魚引路,入縣衙對葉宇一探究竟。
杜雙魚領著一眾人來到廂房,一股濃烈的刺鼻藥味撲面而來,劉公公用手帕捂著口鼻,嫌棄的用手不住的煽動面前的空氣。
等到走進廂房,抬眼就看到了床榻上的葉宇,此刻正微閉雙目似乎沉睡了過去。劉公公和本欲要喝令葉宇起身接旨,卻被秋蘭似母雞護小雞的攔下。
「大膽雜家可是傳旨天使……」
劉公公剛要說話,卻被秋蘭給堵了回去:「人命大如天,就是當今陛下見到我家少爺如此,也不會強人所難」
「你……」
劉公公身為傳旨官,也懶得與一個婢女計較,況且這滿屋子的藥味實在是嗆得慌。
於是一指床榻上的葉宇,問道:「你家少爺,究竟身患何病?」
「心病郎中已經說了,很難治癒,這不,一直在以湯藥續命,郎中可說了,這身子不能動,一動心就碎了……
秋蘭十分感傷的說著,直到最後竟不由的落下了眼淚。
劉公公不知道是被秋蘭的情緒感染,還是因這滿屋子的藥味熏得,此刻他突然覺得自身的雙目發澀,似乎也要眼淚奪眶。
不過身後的知州公孫璞,卻不以為然道:「哼心病這個本官倒是從未聽聞即便是有,葉知縣如此年輕,又豈會患上這等怪病?」
秋蘭迎對公孫璞的質疑毫不退讓,也不因對方是知州大人而膽怯,俏臉微微抬起,沉聲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請郎中前來診治……」
「你……哼來時匆匆,何曾想到葉知縣會重病在床」
「既然這位大人不明實情,在天使大人面前質疑詆毀,又是何用意?」秋蘭緊緊攥著抖動的雙手,強硬的回擊公孫璞。
「咳咳好啦好啦,既然葉知縣有病在身,雜家也不再勉強不過這聖旨還是要下的,葉宇接旨」
劉公公話音剛落,眾人便齊聲跪倒聆聽聖訓劉公公打開聖旨,對於床榻上的葉宇就念起了聖旨。
大致內容就是讓葉宇急速回京,為了表示優柔政策,恢復當初翰林院編修一職,並可直接進入翰林院。
這個決策的下達,朝野上下沒有人去反對。因為趙有可是說了,若有反對阻攔,其罪不赦這番強硬的語氣之下,又有誰敢忤逆天子的意思。
劉公公念完聖旨,覺得在此也沒什麼可逗留的,於是便準備回京復旨因為葉宇重病在身,根本無法火速回京。
他本想將昏迷的葉宇運往臨安,但是一想到方才秋蘭的話,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所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萬一這一動身子,導致病情惡化心病加重,皇帝若是怪罪下來他可吃罪不起。
不過此次傳旨,雖未能將葉宇召回京城,也得將這裡的情況詳細向趙有稟報,以免遭來雷霆之怒。
「天使大人,這是我家少爺布下的棋局,雖未有達到完善,想必對此次宋金兩國的比試大有幫助,你不妨將這殘局帶回京城,呈與陛下預覽如此您也不虛此行……」
秋蘭的話讓劉公公神色一喜,剛要邁出去的左腿又收了回來。順著秋蘭所指的方向,劉公公就看到桌案上的那沒有下完的棋局
他正愁此次無功而返,如今有了這幅殘局,也算不虛此行。隨即吩咐侍衛,將棋局原封不動的打包,不再停留片刻,火速趕回京城。
「咳咳咳」
等到傳旨的隊伍離開安豐縣,葉宇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咳嗽不止神情極為痛苦。
「少爺,你醒來啦……」
「能不醒麼,如此大的藥味,嗆都嗆醒了」
秋蘭吐了吐舌頭,一副鬼臉道:「這藥味我是加了三倍,不過這效果還是蠻好的嘛」
「就是胡椒加的過量了」
葉宇沒好氣的白了秋蘭一眼,加了這麼多的胡椒粉,要不是自己自制能力極好,險些打了噴嚏穿幫了
「嘿嘿這不重要,少爺,秋蘭方纔的表現如何?」
「睡著了,我又怎麼知道?」
「啊少爺您……」
秋蘭一聽這話頓時氣得臉色通紅,坐在床邊一跺腳埋怨道:「方纔我可是緊張地手心都出汗了」
「哈哈哈瞧你那傻樣,我都聽到了,做得很好堂堂知州大人,都被我們家秋蘭反駁的啞口無言,表現當然好了」
葉宇說說笑笑,順勢在秋蘭的翹鼻上刮了一下
「哼少爺您壞死了」
火速回到京城的劉公公,將在安豐縣的所見所聞詳細的向趙有講述。當得知葉宇病重之時,趙有急切的心情頓時陰沉了下來。
不過當得知葉宇所患之病是心病時,趙有心中卻是轉悲為喜。因為他知道葉宇根本沒有病,而心病就是朝中的反對之聲。
回想起葉宇獻策改善大宋布匹行業,如今已經效果顯著稅收頗豐。而且趙有也知道,若是葉宇抱著這些先進的設備,將來必定會是富甲天下。
這種無價之寶的技術,葉宇很是大方的進獻給了朝廷,這份氣度放眼天下商賈,無一人可以做到。但就是這有功績的人,卻並沒有得到應得的賞賜
而且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被無辜安排在了安豐的貧瘠之縣這種不升反降的待遇,換成是誰也不會心甘情願。
之後又是卓馮凱死於牢獄,葉宇被革除翰林院編修一職。這更是所謂的毫無緣由,火蓮教一直在各地行兇作案,也不曾見到朝中兩黨共同彈劾。
趙有豈能不知這兩黨圍繞的重心是卓馮凱,而葉宇只是殃及池魚的那條無辜之魚
心病當需心藥醫
於是趙有對於這個委屈之臣,決定加封翰林學士以示優柔而這個跳躍好幾級的加封,頓時遭來群臣的勸諫。
不過這次群臣很是機智,不圍繞趙有加封的過不過分這個問題,而是圍繞葉宇是否真有奇才建議趙有等葉宇與金國使者比試之後再作定奪。
不過當這個聲音剛剛響起,劉公公就呈上了葉宇那副未下完的棋局。
一副沒有下完的棋局,引來四位大宋國手的圍觀,以徐星岳為首的四位國手,在反覆揣摩推演之後,紛紛搖頭失落不已。
「徐愛卿,這棋局……」
垂拱殿上趙有在龍椅上坐臥不安,見四位國手紛紛搖頭不已,他的心中就更是焦急萬分。
四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以徐星岳為首上前回稟道:「微臣請問陛下,這盤步步連環的棋局,是哪位前輩所創?」
呃……
徐星岳的這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俱是一愣,當趙有告知這幅殘局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所創時,徐星岳四人均是震撼不已。
「陛下,這連環棋局步步殺機,動一子而滅全局我等四人推演三百餘次,卻無破解之法」
「若這棋局真是那葉宇所創,那此人棋藝足可以獨步天下」
趙有按捺心中的激動之情,沉聲問道:「那應對金國棋手如何?」
徐星岳卻自信笑道:「微臣曾與那金國棋手對弈過,雖是敗了,但也探明了對方虛實以微臣看來,僅憑這幅殘局的功力,金國棋手不足為懼矣」
(謝謝書友的打賞,激動,不解釋,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