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0.第130章 特來討教 文 / 彼岸三生
葉宇聽著這些人說起朝廷之事,卻不由得為之一怔,思忖自己還沒有這些人消息靈通。不過不論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回去之後都要好好地瞭解一番。
他這個知縣整日裡忙著民生瑣事,倒是沒有太在意這些事情。
待茶館裡的客人漸漸散去,葉宇也出了廂房準備離開。可是茶樓的掌櫃卻是軟磨硬泡,希望葉宇能夠留下墨寶,好為茶樓增添名氣。
葉宇向來懶得顯擺自己的書法,尤其是考中功名之後,就更是不輕易留下筆墨。今日雖然茶樓掌櫃軟磨硬泡,葉宇也沒有直接答應。
不過他也不是絲毫不通人情,如今茶業生意已經覆蓋了整個江淮等地,這安豐縣自然也不能例外。因此他許諾這茶樓掌櫃,以後茶葉的採購直接到茶莊,享受八折優惠的待遇。
回到縣衙之後,天已經漸漸地黑了,剛來到後堂,就見書僮阿寬急忙走了過來:「少爺,京城來信了!」
「哦?倒還算及時!」葉宇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在房門關上之後,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接過信函,來到桌案前坐了下來,打開將信函通覽一遍後,這才算是明白茶樓裡眾人所言非虛,這金國以及西遼、西夏,不久之後都會派使節齊聚京城臨安。
如今這件事在臨安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對於遙遠的安豐而言,消息卻是十分的閉塞。不過讓葉宇感到可惜的是,佘侗誠的信中並沒有道明這三國的來意。
不過即便如此,卻讓葉宇覺得,這其中恐怕是來者不善!
想到最後,葉宇卻是自嘲一笑,因為這與他根本沒有關係。他不過是個小小知縣而已,即便有什麼大事也輪不到他來操心。正如茶樓裡客人說的那樣,國家大事朝廷自有人去管理,何必瞎操那份閒心。
不過葉宇對佘侗誠的辦事效率可是十分的不滿,即便這個消息對他沒有多大用處,但這消息的傳達竟然如此延遲,這讓葉宇很是失望!
接下來的日子裡,葉宇依舊忙碌著縣務與民生瑣事,早已忘了這個所謂的三國來朝。但是有些事情始終是必不可避,該來的終究會來。
清寒漠漠足跡無蹤,無邊細雪紛亂悠悠,西夏浩浩蕩蕩的使團隊伍,向京城臨安緩慢而來。此次來宋的使者,乃是西夏世宗皇帝李仁孝的弟弟,越王李仁友。
李仁友一身貂裘,隨意地地坐在寬大的馬車裡,拿著皮酒壺時不時的灌下幾口美酒。與之對坐的是一名儒生模樣的官員,畢恭畢敬的端在一旁。
此人乃是西夏左丞相羅萬明,姐姐乃是西夏皇后。
「羅大人,你說此次金國邀請我們一同前往宋地,當真能挫其銳氣?」李仁友言語很是隨意,但語氣卻是有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羅萬明沉思了片刻,隨即笑道:「越王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再問下官……」
「哈哈哈!你這老狐狸,就是不上套!」
李仁友瞥了羅萬明一眼,沒好氣的說:「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為好!即使我大夏國一直以金國為宗主,但也不必因為金國,去得罪餘威猶存的宋國!」
「越王所言極是,我大夏國位於宋、金、遼之間,地理位置極為複雜,因此最好處於中立!金國想要此次折辱宋朝,以確立無上威信,那我們隔岸觀火即可!」
李仁友點了點頭,隨後沉聲道:「皇兄以文治國頗有成效,就連本王也對這文人墨客的東西頗有興趣,此次來到這江南之地,到要好好見識一番!」
長江以南本是少有大雪,但今年卻是格外詭異,自從入冬之後就已經是大雪紛飛。這個時候從遙遠的西北,一支使團隊伍也正向臨安而來。
寒甲罩體的西遼衛兵,簇擁著鳳鸞車駕迎著風雪,除了行軍的渾厚的腳步聲,所有的聲音都被風雪所掩蓋。
鳳鸞車駕裡,一名異族服飾的貌美女子,正襟危坐在一旁,看向對面的蕭朵魯布笑意道:「哥,你說那江南是不是十分的美麗?」
蕭朵魯布聞聽此言卻是一笑,隨即毫不猶豫地說:「那是自然,尤其是是春夏之際,那可是風華美景十里碧波!景美,人更美……」
看著蕭朵魯布形容的如此美好,女子卻是撲哧樂了:「怪不得哥哥總喜歡往宋國跑,也難怪哥哥遲遲不答應我們的親事!」
「咳,普速完,你也知道,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再說了,我這散漫的性子,哪裡敢高攀得起?」
「可是皇兄有命,看你能拖到何時?」說話的女子二十歲左右,是當今西遼皇帝的幼妹,此次跟隨蕭朵魯布擔任使團前往宋國。
說的話,讓蕭朵魯布微微一歎默然不語。無論是曾經的遼國,還是如今死而復生的西遼,蕭家一直是除了皇族之外,國內第一貴族!
而耶律皇族與蕭家也是世代聯姻,儼然成為了一種規矩。他蕭朵魯布身為蕭家嫡長子,南院大王世子,這聯姻之事真的由不得他決定。
見蕭朵魯布沉默不語,主動搭話道:「此次金國皇帝邀請我們派出使團出使宋國,看來是胸有成足!」
「是啊,若非有備而來,又豈會如此大張旗鼓邀請我們做旁觀!」
「這一步棋若是成功了,那宋國的顏面則是蕩然無存!一個民族連最為根本,最引以為豪的事物,若是被一個外人當眾羞辱!這要比那百萬雄兵攻城略地,所造成的傷害何止十倍百倍!」
蕭朵魯布看了眼前女子一眼,隨即認同道:「宋國兵事積弱已久,雖說當今宋國皇帝趙慎頗有建樹,但也難以以兵事強國!如今若是再在這上面一敗塗地,恐怕……」
「本宮覺得這對我大遼實為不利,金國毀了我們家園,如今我們只能偏安西北苦寒之地。若是再讓宋國淪陷自破,將來我們大遼恐怕也要步入後塵!」
「哦?你也看到了這一點,看來他說的沒錯,你的確是個不簡單的女子,對時局政事頗有眼光……」
蕭朵魯布笑了笑,隨即面露凝重之色道:「如今李仁孝已經是基本歸順了金國,若是連唯一威脅兩國的宋國也淪陷,那我們的大遼將會迎來多事之秋!」
「不過,我可不認為金國此次能夠得逞!至少有一人,他們是繞不開的!」蕭朵魯布似有深意的自信一笑,眼中流露出久違地期許。
微微有些錯愕,但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嫣然笑道:「你說的,莫非就是你在江南遇到了那個人?」
「不錯,就是他!」
「他,有你說的那般出眾嗎?對了,說本宮不簡單的那個人,是何人如此大膽?」
「是他!」
「是他?」
「還是他……」
……
乾道八年臘月十五,遼、夏兩國的使團隊伍悉數的到達了臨安,但惟獨金國的使團卻遲遲未有到達。
不過,就在兩國使團,以及南宋朝廷都在尋思緣故之際,金國的使團早已進入了宋地……
白鹿洞書院,講學堂。
桌椅林立甚是有序,寬闊的學堂裡足以容納五百餘人!作為南宋八大書院之一,其規模也是名副其實,一派氣勢雄偉之資。
一副孔子畫像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夫子,坐於桌案前手持羽扇,輕輕捋動鬍鬚悠然道:「文章乃是心性之表露,而書法則是文章之外表!」
「練字等同修身,一旦書法有成,自然就明心見性!到那時,你們就會領悟到孔聖之理!你們明不明白?」
老夫子侃侃而談,在座的學生也是恭敬非常,齊聲道:「多謝先生教誨!」
學生們話應剛落,大門外就傳來嘈雜之聲,隨後便聽到一陣肆意的狂笑。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名金人裝束的男子闖了進來。
居坐高堂的老夫子意見此人毫無禮數,又瞧此人一身金人服飾,於是怒斥道:「此乃聖賢讀書之地,豈容你這蠻夷造次!」
「哈哈哈,教授這些蹩腳的書法,別說什麼明心見性,就是在街邊替人寫信,恐怕都不夠資格!」
「哼!你是什麼人,竟敢口出狂言,妄自闖入講學堂!即便你是金國人,難道不懂規矩麼?」老夫子氣得鬚髮皆張,當即怒目而視質問道。
這名金國人卻是爽朗一笑,很是無理道:「家師聽說這裡有個姓孟的先生,寫得一手好字!因此專程而來,瞧瞧這個孟先生是真有本事,還是浪得虛名!」
「你!……」
「徒兒,休得無禮!」
就在二人對峙之際,從門外走進一名紫衣中年儒生!此人雖是一身金人打扮,但氣質卻十分的儒雅。若非這一身異族服飾,儼然是漢人的國學大儒。
方纔還甚是囂張的男子,恭敬地退到了一旁,紫衣男子先是向孔聖畫像拜了三拜,然後再向眼前的老夫子行禮道:「在下聽聞孟夫子的書法,在大宋已經是無人能及,今日專程拜訪懇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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