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抉擇 文 / 花樓心傷
天劍還是這麼狂妄，但這個老僧並沒有計較，天劍見這個老僧不理會自己，他倒是有點火氣了。「老和尚，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嗎？」
無情皺眉，「天劍公子，請你對前輩尊重一點。」無情勸說於他，天劍卻根本就沒理她，「老和尚，你若是老實和我說說我大哥的情況還則罷了，否則」
劍絲毫不給無情的面子，心裡也是有點不痛快，「否則怎麼樣？枉我們救你，枉前輩救你，你就這樣回報的？」
老僧倒是讚許的點點頭，天劍確實有點激動了。流火為救自己，與蕭容大戰，若是有個什麼閃失，自己也是會內疚一輩子。
剛才聽到大哥的消息，也是急了，所以有點失態了。天劍聽了飄絮的話倒是冷靜下來，畢竟自己一直都是飄絮照顧著，而且飄絮的話不無道理。
天劍意識到是自己的不對，只要不涉及到原則問題，他依舊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這就是天劍。話已經說出去了，狂妄就狂妄吧。
無情看著老僧，恭敬道，「還是得多謝前輩，現在，我想請前輩送我們出去。」無情不想呆在這，因為始終都是有一種壓迫感。
老僧還是那副樣子，「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啊，我並沒有攔你啊，你想走，就走吧。」這和尚話裡有話，天劍也聽出來了。
天劍略帶敵意的口吻，「前輩的意思是要攔住其他人了。」飄絮也警覺起來，老僧還在微笑，「佛渡有緣人，這姑娘與我佛有緣，特來相渡。」
老僧手指著飄絮，飄絮自身有點驚訝，老僧的這番話，要是別的佛門中人說出來，她早就出手了，但現在不一樣。
不知為何，天劍老大不願意了，「前輩這話可就有說法了，為什麼不是我和你們佛有緣偏偏是這個姑娘呢？」
飄絮停了流火的話，心中之前的芥蒂蕩然無存，反而內心生出一絲溫暖的情緒。這是除了無情之外，第一次有人維護她。
老僧指了指身後的禪字，「原因在此，這個字本來就是留給有緣人的。」之前飄絮看著那個禪字入迷，無情卻沒什麼事，看來這並非偶然。
天劍哪會理他這麼多，「你的一句有緣就要留下這個姑娘，從此紅塵與她無關，萬事皆空，她風華正茂，這對她有點殘忍了吧。」
無情難得認同天劍一次，別說天劍不出頭，就是無情也斷然不可能讓這件事發生。什麼狗屁佛渡有緣人，都是扯淡。
老僧無視天劍，他不曾微笑了，又是搖搖頭，「癡兒，癡兒，紅塵萬丈，苦海無涯，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的選擇。」
無情發話了，「我可以替她回答，她不想與佛門有任何的牽扯。」飄絮也望著那個老僧點頭，表示贊同無情所說的話。
老僧依舊沒有死心，「我說過，別人的話不能代表你的內心想法。」天劍也是煩了，這個老僧如此行徑，天劍也是無名火起。
奈何天劍傷勢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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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輕動法術，無情同樣如此。但天劍依舊拔出了天涯，劍指老僧，這就是天劍，就算自己只剩下一口氣，依舊會衝上去，就因為你幫過我。
劍的看法似乎有點變化，「你傷沒好，不要亂用法力。」天劍的眼神依舊那麼決絕，緊緊的盯著老僧。
老僧看著天劍，想起了另一個人，也是如此的倔強。「你也要出手嗎？」這次，老僧問的是無情，他想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無情默默的拔出了絕情劍，「無情自知自己遠非前輩對手，若是前輩強人所難，說不得也要向前輩討教一二。」無情不卑不亢的說著。
老僧根本就不在意，「你們兩個自身本就受傷，現在能有幾分力量？若是你們全盛時期，倒是能接我一招，現在嘛？」老僧一揮手，天劍與無情同時被定住了。
飄絮有點急了，但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這個和尚的對手。「不知前輩怎樣才肯放過他們？若是我能做到，必定會做」
天劍聽到這話，心裡也不是滋味，自己堂堂男兒還要一個女兒家保護。無情也暗恨自己實力不夠，不能保護身邊的人。余伯，還有她們都死了，現在飄絮也要被「囚禁」。
老僧又是搖頭，這個和尚不是在笑就是搖頭，不管如何，都是挺耐人尋味的。「我不曾想對他們怎麼樣，更談不上放不放他們。你不必如此說，我來渡你，也不會強迫你，只看你的個人意願，任何人都不能替你決定，包括我。」
飄絮有點不解，「之前，小姐不是說過了嗎，她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飄絮不僅是尊重無情，她自己本身也不太想留在這。
老僧早知道她有這樣的反應，不以為意，「我知道你的事，你知道嗎？我在時間的長河裡，有時會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段。未來，我看見過你。」
飄絮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的，「前輩，不管未來怎麼樣，還是得從現在過起。我不想知道未來怎麼樣？」
老僧倒是沒有想到飄絮會這麼說，「我只是看到一些片段，也不知道什麼，只是你確實與我佛有緣，我想留你在這修煉，你成尊之日就是歸去之時。」
飄絮這次笑了，這是她第一次笑，「我也可以成尊嗎？但這神魔世間有太多的我放不下，未來也太久了，尊者也太遙不可及了，我只爭朝夕。」
無情若有所悟，未來飄絮的道路可能多舛，但她依舊選擇走下去，無情知道大部分的原因可能和自己有關。
飄絮出生在魔界普通的人家，幼時被選入魔都訓練。在她們修煉的道路上，不是別人死就是自己亡。
她的父母也是被自己的同行人殺死的，整個魔界沒有一個人對她好，除了無情。在那麼多的人中，無情沒有選擇比她更優秀的人，選了自己。
無情是真心待她，除了父母，無情是第一個給她帶來溫暖的。知道飄絮選擇和自己一同走下去，自己內心也是聽欣慰的。
老僧歎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歎氣，「這個世界上充滿了選擇，每個人的選擇都不相同。有的人選對了，有的人選錯了，還有一種明知道是錯的，還是選了。」
老僧好像陷入了回憶，不知道他在說飄絮，還是其他人。其實，除了這些，還有一種，明知是錯的，卻依舊堅持本心，錯的也是對的。
很顯然，有些選擇是關乎自己的性命的。這不叫選擇，而是抉擇。飄絮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麼樣，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待在這，自己一定會後悔。
在人間界，每個人終有一死，那麼神魔界呢？生命雖然很漫長，但誰的生命裡都有自己相應的劫數。
於是，神魔也終有一死，而有的神魔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老僧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幫助她，或許正如老僧所說，與她有緣。
飄絮可能在一個瞬間有過動搖，但也只限於那個瞬間。這不是一個選擇，因為對她來說，一開始就只有一個答案，朝著未來走下去。
天劍雖然不是像流火那麼有心，但是老僧的一番話，天劍大概心中也有個數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反而希望飄絮留下來。
正如老僧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天劍選擇獨自出來闖蕩。流火選擇獨挑蕭容天尊，未來也肯定有更多的選擇。
不管別人的選擇如何，我只想安靜的待在你的身邊。或許，天劍會走上這條路，流火會走上這條路，但現在飄絮已經走在這條路上。
飄絮很果斷，「謝謝前輩的好意，我的未來在我的眼裡並不重要。萬年之後，我所關心的人都不在了，縱使我成尊那又如何？苦海縱使無邊，我也絕不回頭。」
老僧這次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個少年，為了自己心中的執念，即使是錯的，我也無怨無悔。
無情，天劍都能自由活動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和尚的所思所想。飄絮過來陪著無情，詢問她有沒有什麼事？
天劍有點尷尬，收回了天涯，無情也收回了絕情。無情問道，「前輩，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可否讓我們離開？」
「這個當然，不過相逢就是有緣，我要送你一個小東西。」這一句話是說給飄絮聽的。老僧從自己身上的一串佛珠中取下一粒，送到飄絮的面前。
飄絮伸手抓住，很小心的放在自己身上，她能感受到老僧是真心的。老僧的身子在逐漸模糊，四周的場景也在不斷的變化。
飄絮還是喊了出來，「多謝前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空中傳來聲音，「虛虛實實，空空幻幻，罷了罷了，老衲法號道我。」
老僧已經走了，他們所在的地方哪有什麼道場，哪有什麼廟宇，哪有什麼佛像，一切似乎都是一場夢，只是飄絮身上溫熱的佛珠提醒這裡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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