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序章 (2) 文 / 安蕭蘇蘇
序章2.:(前世。)
夏煬和白九就是因為這麼個原因,十幾年都同居同住,白九因為命數的緣故,白老爺子並沒有打算要求他去學校上課,但是日常還是找了老師來教白九。
夏煬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和白九在一起,總會有分開的時候,白老爺子並不是沒有嘗試過讓白九和正常的孩子一樣去學校,但是最後也只是無疾而終了。
事情是這樣子的,白九到了十二歲的時候曾經和白老爺子說過想要去學校,本來白老爺子還一直堅持不允許,但是只是被白九磨蹭了幾天而已就放棄了。
他家這個從小到大都乖的不行的孩子也就求了他這麼一件事,平日要是小心看著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第二天,白九就歡歡喜喜的背著自己的新書包跟著夏煬一道兒去了學校,因為家裡一直都有人教著,所以白九並沒有拉下什麼課程,聽起來也相對的輕鬆。
他現在讀的是初二,和夏煬也在一個班,不過白九性子靦腆又內向,學習好倒是挺得老師和女同學的喜歡的。
可這也是一個問題。
初中這個年齡段兒本來就是青少年期,孩子都容易叛逆,更何況這個年級段的男孩子誰身上沒有個傷疤,整日跟個皮猴兒似的到處野?因此,白九這個皮膚白皙,樣子乖巧的孩子一進了班裡,就讓大多數的男生不喜歡了。
但是這個年級的孩子也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只是私下裡嘲笑著白九像個娘們兒,也並沒有多餘的作為,但是遇到了女生的問題後——矛盾就爆發了。
女生都喜歡長得帥氣又乾淨的男孩子,夏煬倒是符合這一點,可是夏煬不愛說話,整天又冷著個臉,女孩子也都不怎麼敢接近他,好不容易班裡來了這麼一個外貌好看,又白又乖巧的男孩子……女生群體就徹底的淡定不住了。
女生整天的圍著白九打轉,夏煬在的時候倒也還好,都有著點兒分寸沒太接近,只是一會兒掉個筆一會兒掉個橡皮的讓他幫忙撿一下。
可男生就不這麼想了,本來他們也是和女生能夠打鬧到一塊兒去的,這一下,白九一來,所有女生都圍著他轉了,基本上都不理他們了。所以,他們決定給白九一點小教訓。
夏煬只是下課去了廁所那麼一會兒的功夫而已,白九就被同班的男生叫到了外面。
他還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好脾氣的笑瞇瞇的跟著他們往外走,可是越走越不對勁,因為學校重新建造操場的緣故,所有的體育課都是在室內上的,操場這麼大,除了零星幾個早戀的人也就沒有別人了。
白九不知道這些人要幹嘛,只是把他叫過去之後就把他按在了地上,然後莫名其妙的就開始打他。
白九從小時候就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當下就有些懵了,這些孩子也不知道下手的輕重,等到白九不出聲的時候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邊夏煬才從廁所回來,就發現本來應該乖乖坐在位置上等他的白九不見了蹤跡,當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時候,一邊的一個女生紅著臉和他說白九被班裡的男生叫出去了,說是去了後操場,當下,夏煬就能猜出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直接就轉身走了出去。
白九從小身子就弱,兩家人就像是對待瓷娃娃似的好好養著他,別說是打了,就是開玩笑時也都是拿捏著力氣的,白九這時候被這麼多男生圍著揍了一頓,下手還不知個輕重,當下腦子就有些暈乎了。
白九現在只知道自己很疼,腦子還暈乎乎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聽到了周圍有人慘叫,他覺得過了好長時間——事實上才不過十分鐘左右,他就被人給抱了起來。
鼻子間聞到的是夏煬身上乾淨的味道,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迷迷糊糊的說著:「煬哥哥,疼,疼……」
夏煬又緊了緊手,輕聲的哄著懷裡流淚的孩子,然後又淡淡的看了一眼週遭躺在地上和聽到聲音跑來圍觀的人。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的被他凶狠的樣子嚇得退了兩步,幾個學校裡經常欺負人的學生也不敢和他對視,夏煬抬起腳要走的時候,人群居然自動的分開了一條路。
白九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並沒有看見被夏煬打的在地上哀嚎的同學們。
白九有意識的記憶也就在這裡截至了,聽家裡的阿姨說那些同學都被做了開除的處分,白九也因此對於學校這個詞算是徹底的沒了好感,而且非常順從的聽了白老爺子的話安心的呆在家裡,再也不提要去學校的事情了。
就連夏煬帶他出去的時候,也都是寸步不離的,生怕他又會出了什麼事兒似的。
「夏煬。」白九嘴裡塞滿了東西,鼓著嘴看著在一邊看雜誌的人,「上次那些同學,他們為什麼要打我啊?」
他覺得他也沒有做錯什麼呀,可為什麼會有人想打他呢?
夏煬翻了一頁換成其他的看,「他們嫉妒你。」
「唔?」
「沒事。」夏煬合上了手中的書,背靠著沙發瞇了瞇眼睛休息一下,說道:「過兩天是你十七歲生日,我帶你出去轉轉。」
「嗯!」白九聽了覺得胃口更好了,雖然他臉上還有些青青紫紫的,但是已經不怎麼礙事兒了。
自從他被打了之後,家裡的氣氛非常的奇怪,尤其是這兩天,夏煬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神出鬼沒的,每次看見他都像是要躲的遠遠的,恨不得自己看不見他才好。
白九嘟了嘟嘴,看著自己和夏煬之間的距離有些不滿意,以前他們都是貼在一起坐的,現在夏煬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裡……他就是想過也過不去啊。
不過好在,夏煬反常了兩個星期也就恢復了正常,又像是往常一樣的牽著他的手出去玩兒。
白九再過兩天就十七歲了,雖然他對於生日慶祝這個事情並不怎麼在意也不看中,但是家裡的人少,也難得熱鬧。
到了他十七歲生日的晚上,在家裡過完了後他就跟夏煬出去了,白九雖然愛吃甜食,但是像是蛋糕一類的雖然愛吃,但又不喜歡吃太多,太膩了。
家裡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個的,所以也就沒有勉強他,白九隻是意思意思的啃了幾口就算是吃了飯,這會兒被夏煬帶出來……他有點餓了。
夏煬把他帶到了一個燈光亂閃,音響聲震得他耳朵發疼的地方,白九看著周圍像是被鬼附了身一樣的亂蹦亂跳,臉上還帶著奇怪的濃艷的妝的男男女女——直把他嚇得不輕,動都不敢動,乖乖的牽著夏煬的手跟著他走。
夏煬沒有理會身邊搭訕的人,逕自的帶著他走進了一個包房,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雖然還是能夠聽到一些外面的聲音,但是比起之前已經是好了太多了。
白九像是擺脫了什麼大麻煩一樣的鬆了口氣,誇張的歎了一聲,耳邊聽到了一聲輕笑,才發現包間裡是有人的,頓時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躲在了夏煬後面。
夏煬依然是一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把白九牽出來,道:「張先生,這就是白家ど子,白九。」
白九這才看向了裡面的男人,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因為燈光反射的緣故,鏡面上一片白色,也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是看著這人的穿著看來,又像是及其斯文的。
「這個是……」白九小聲的說,「這個人是龍虎山張家的人?」
他雖然對於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是畢竟他還是知道他們是『渡客』,因此,平日也不免的能夠知道一些事情。
「小朋友倒是猜出來了。」那人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夏煬這小子前幾天在張家鬧出來的動靜可是不小。過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劫數怎麼樣了。」
白九眨了眨眼,看了看夏煬,夏煬帶著他走到了座位上,道:「白爺爺和我爺爺在九九小時候為他改過命,只是失敗了。後來,拼了全身的『氣』才保住了九九的命。只是壽止十八,再也不能更進一步了。」
張先生——也就是張五神色帶了些凝重,看著白九脖子間掛著的護命金鎖,道:「這是請終南山佛寺開了光的?」
開了光的佛門聖物在平常人眼中看來並沒有不一樣,可是他們就不一樣了——凡是開了佛光的東西,都會發著一層層的光的,可現在本應該金光燦燦的護命鎖卻像是蒙上了一層黑氣一樣,暗淡無光。
「這把鎖已經替他擋了不少了。」張五看了看鎖的樣子,把眼鏡摘了下來,白九突然發現他的眼睛和常人似乎有些不一樣,眨眨眼湊近了些想要看看,但是張五卻也只是漏了一眼就馬上又戴上了眼睛。
白九嘟嘟嘴,好小氣的人。
「夏煬,這個我也沒辦法。」張五正色道:「你身上的罡氣強烈的這裡這麼陰森的地方都沒有任何鬼在,你身上的罡氣都沒法壓制住這孩子身上的陰氣,別的,也沒辦法了。」
夏煬像是猜到了,聞言也沒有什麼動作,看著白九白嫩、缺了一絲血色,看起來總是顯得蒼白的臉道,「沒其他法子了?」
張五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有限……只是……」
「這孩子身上有佛家金鎖護著,身邊更是有你和他同住在一起,這樣的陰氣都壓制不下去。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張五雖然是這麼說著,但也還是從身上拿出了一件東西。
「這東西是我早年間偶然得到的,純陽的東西,放在我這裡也是沒用,給這孩子試試。說不定……能緩一緩。」至於能夠壓制住多久,就沒人能夠知道了。
張五搖頭歎了口氣,把眼鏡帶好,帶著遺憾的看了看白九,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