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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迷魂山 文 / 夏末漣影

    原本以為人在暴怒的時候說出的話當不得真,其實不然,聰明的人從來都不輕易說話,但只要說出的話,會放大千百倍的兌現自己說過的話。

    就像地魔,他也只是在我面前說過一次:「夏陌末,你和墨軒,我要全部殺掉。」

    於是他自排自演埋下了長達兩年的計劃,只為了要殺我,殺殿主。而他知道殺殿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是他拖上了三界眾生。

    以前看到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女孩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而那時候禁止師徒戀,女孩原本只想著暗戀著自己的師父,但想法其實就好比天邊的雲朵,飄忽不定,也許今日只想著只要他師父好她就好,說不定明天就希望師父同她白首偕老就是好,**這種東西,若控制住了一切都好,若沒有控制住,就會生成無休止的貪慾。

    女孩得到強大的力量,原本美好的念想也轉變為貪慾,她抓了自己的師父,囚禁起來,企圖若得不到師父的心,至少要得到師父的身,女孩的做法讓很多人反感,於是終於很多人反她,她本想殺了所有反她的人,但最後她只是在幻境中殺了那些人,她還想拖著他一起死,奈何最終捨不得他死,於是最後只有她死。

    看到這個故事我想起一句話:再狠,也終究是女人。

    很多事都是因為求而不得所以產生了貪慾,地魔也是如此,但是別想著地魔的選擇會和那個女孩一樣。最後只有她一個人死,一切只是一場驚魂未定的夢。因為男人和女人有很大的不同,就比如再狠。也終究是女人這句話,永遠也不可能換成,再狠,也終究是男人這種話。男人只有再狠,更狠,從沒有手下留情一說。

    可見貪慾真是萬惡之源。

    我想起自己以前思慕殿主的時候,原本也是抱著他好,我也好的想法,漸漸的知道他喜歡夏陌末。於是從心底裡開始排斥她,覺得她不是他的良人。雖然覺得自己也不太算的上是殿主的良人,但夏陌末就是不行。為何不行,卻總是想不出一個具體的原因。

    如今看了地魔,終於悟出了一些道理。他喜歡自己的師妹夏陌末,而夏陌末卻喜歡他的師弟,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投入師弟的懷抱,看著他們花前月下,看著她們恩愛繾綣。換做是我,我也肯定不好受。

    於是我的選擇是另尋良人,而地魔的選擇卻是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第一次開始慶幸,我選擇拓跋奕真真是一個好選擇。若我繼續對殿主生存執念的話,說不定下一個地魔就是我。好在,我終於扭轉了這個可怕的局面。

    大長老的話說完。所有人唏噓不已,望向殿主的眼眸也帶上一些神秘色彩。不曉得該羨慕殿主還是該同情殿主。但礙於殿主的勢力權威,所有人雖然都有一些小心思。但是都不太敢表露出來,更別說要把這些小心思說出來了。

    我也有了一些小心思,我的小心思就是:我要活著,還要盡自己的力量解決這一浩劫。

    我始終都忘不了在青山村所發生的一幕,幾百條人命眨眼間就沒了,原本寧靜平和的山村一下子血流成河,村民們連個全屍都沒有。這個世界孤兒已經夠多,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和我一樣。

    而且,這一切本就是我帶來的,雖然並非我的本意,但事實就是事實。

    一聲咳嗽打破了此時的沉寂,一位老者微微走上前一步,面容疑色的看著我們:「若如大長老所說,加刑天應該在七年前就被拖入地獄,即使他不死,也至少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不得掙脫,如今他又是如何出來的?」

    大長老面色猶疑的看著殿主,等著殿主的意思,但殿主卻沉默不語,視線透過眾人抵達我的身上。

    我以前就曉得這個問題遲早會被人問出來,不是這個時候問出來,就是那個時候問出來,如今終於到了問出來的時候。

    我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躬身道:「是我放出來的。」

    我低著身,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底,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感覺到了眾人的視線齊齊定格在我身上,還有幾道疑惑的目光,可能之前他們還沒有發現有這麼一個我站在這裡。

    我不等他們發話,逕自抬頭,拓跋奕緊緊的看著我,以前他也問過我是哪裡人,我怎麼會出現在青山村,以前一直採取拖延政策,如今終於可以說出來了,我清清嗓子,道:「在七年前,是地魔召喚我來到十八層地獄,利用我解開他的封印,然後他帶著我衝出了地府。」

    他們紛紛吸氣,吸氣的原因可能是以為我是一個高人,因為我竟可以解開地魔的封印,然後臉上開始帶著戒備的神色,原因應該是我幫著地魔出來了,應該也是地魔那一方的。最後他們又開始懷疑,因為他們才是高人,高人一看我就曉得我沒有什麼靈力,我是廢脈。

    我一邊解釋一邊出謀劃策道:「我不是地魔那邊的人,地魔還要殺我,是殿主救了我,就如你們所見,我沒有靈力,所以他召喚我又帶我出來,我怎麼反抗都是徒勞無功,雖然這一切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實就是我把地魔放出來了,你們想怎麼處罰我都可以,要我戴罪立功也可以,要不要我作誘餌?他肯定會上當的……」

    我還想再說,拓跋奕一個冰渣子眼神瞥過來,隱含的意思約莫是:「想都別想。」把我想說的話全部吞入喉中,我尷尬的站著,接受著眾人似猜疑似憤恨的眼神,總之都恨不得拿眼刀子把我割成一塊一塊的。

    最後還是大長老為我解了難,他走到我身邊,放開聲音道:「大家都知道地魔的實力。別說是他想召喚她一個沒有靈力的小姑娘,就是想召喚我們幾個。也是不費吹飛之力。更何況她這幾年以來一直受到地魔的追殺,這一切並非她本意。所以並不是她的過錯。除非誰覺得自己

    可以在加刑天的手段下逃走那就另當別論了。」

    眾人紛紛咳嗽,有幾個立即打著哈哈:「如此算來,確實不是小姑娘的錯,不過有一點老夫很疑惑,為何她有能力解開他的封印,為何他要追殺她?」

    「因為夏陌末在我體內……」一句話咽在喉嚨中,我抬眼看著殿主,沉默。

    我不曉得我若說出這句話來有什麼後果,會不會影響到殿主和夏陌末。會不會產生什麼轟動,這些一看就很高的高人會不會強行把夏陌末揪出來,揪出來之後她會不會有什麼損傷。雖然我對她無感,但是殿主選擇了她,就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將來可以和他白首偕老,我總是認為她不是殿主的良人,但是既然殿主認為她是,那麼我也要說服自己。她就是他的良人。

    所以夏陌末不能有事,我保護不了殿主,那就保護一下他喜歡的人。

    我裝作懵懂的樣子,遲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肉味比較鮮美,比較符合他的胃口。」

    眾人:「……」

    他們明顯不信,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得再度坐下,等著殿主的安排。

    東方屏障經過兩個多月的強化加固。若是不出什麼意外,不會被破開。但是這種方法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若要徹底清除這一禍害,只能再另尋法子。

    殿主抬眼看了看我,眼底依舊是我看不懂的神色,他收回視線,慢慢起身,雙手張開,流雲廣袖如傾瀉的流水炸開,他張開的雙手之間浮現出三界大陸萬里河山。

    他指骨修長,橫掃,握拳,張開,轉腕都猶如是慢鏡頭的剪影,投射在巍巍群山和湯湯大河之間,是一種淡漠間指點山河的尊貴威嚴。

    他掃視一眼眾人,眼底的薄涼化為無形的氣場,他手指點在東南兩國交界的一座大山上,淡淡的話語,攜帶起不容置疑的霸氣,這是久經高位不怒自威的權威:「若屏障一旦破開,就在**山阻擋住所有的妖魔。」

    **山是東南兩國的交界處,過了**山,走一百里,就能見到南國的城鎮村莊,若數百萬的妖鬼越過了**山,情勢十分不妙。

    「如何阻擋?」大長老率先提出疑問。

    殿主抬頭看我,吐出兩個字:「炸藥。」

    我立即會意,面對上百萬的妖鬼,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效仿九夷戰場,用炸藥把大批的妖鬼全部炸死,但這樣也很危險,保不準沒有跑贏,把自己也炸死了,凡事有利就有弊,只能選擇利大於弊的方法。而用炸藥,是目前對我們最有利的方法。我躬身,道:「殿主需要多少炸藥?」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面前巍峨的**山,語氣清清淡淡:「足夠把**山炸平。」

    我頷首,拉了一把冰山男,意思是要拖他下水,他很清楚我的所思所想,我才拉住他,他立即反應過來,與我一同躬身:「弟子遵命。」

    眾人側過臉來看我們,顯然他們不曉得我一屆女子竟還懂得炸藥,但殿主的話適時的響起,他們只得又重新調轉過頭去。

    「配置炸藥一事由三清殿負責,還要麻煩各位掌門人親自負責運送,此事非同小可,不得出一點差錯,大長老召集的高手全部秘密送到**山負責埋藏炸藥。一旦事成,守護屏障的弟子可撤去一半,實行輪流看護制度,若變故還是發生,則所有人立即趕往**山鎮守,與妖鬼決一死戰,誓要護得三界太平。」

    「是,殿主。」

    我大聲的回應,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有了對策,就不怕變故發生,只要一切安排妥當,未必不能一舉消除三界大陸數百年以來的隱患。

    例會開到了這裡,算是達成了共識,也就意味著例會要結束了,我以為這個時候殿主該一掃衣袖,然後啪的一聲斷開連接,沒想到這個時候拓跋奕突然走出了一步,睜著一雙邪魅的丹鳳眼看著我,突然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我愣在原地,腦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眾人終於放下了一個包袱此時心情很是輕鬆,聽到拓跋奕這麼有內涵的一句話,立馬都覺得很有隱情,於是很成功的勾起了他們的八卦之心。

    一時間視線又轉移到我身上,我再次尷尬的站在那裡,半響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有啊,等你們回來,我做好吃的給你吃啊。」

    他眉頭微挑:「就這個?」

    我吞了吞口水,其實我很清楚他想要得到什麼回答,我也很想裝作我很情願的樣子,但是事實再次說明,我不是演技派,讓我說不情願的話我怎麼都說不出口。於是我只得再度含糊的道:「我還新創了幾道菜,等你們回來我第一時間就做給你們吃啊。」

    他丹鳳眼一瞇,我立即覺得自己身上渾身一冷。正要退後一步,殿主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還有何事要說的嗎?」

    拓跋奕不甘的搖搖頭,加重眼神瞥了一眼我。

    殿主準備掃衣袖,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抬起頭,拓跋奕不知為何臉上瞬間又有了起色,走上前一步欣喜的看著我,而我此時也終於說出自己想說的話:「殿主,你能不能隔空給我解開這個簪子?」

    拓跋奕的臉色在我的話說出的時候突然發白,殿主手頓了頓,淡淡的瞥一眼我,依舊的毫無表情,下一刻袖子橫掃過去,畫面瞬間中斷。

    我半響才反應過來拓跋奕的反常,疑惑的道:「咦,面癱男剛剛上前一步欣喜的望著我是做什麼?」

    冰山男轉過頭,對我做了一個:「你真蠢」的目光。眼眸看著我良久,又慢慢渲染出一種擔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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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擔憂之色,我不曉得他在擔憂著什麼,按理說已經有了對付妖鬼的辦法,他該放心了。

    於是我拍拍他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看著我拍向他肩膀的手,半響認真的道:「假使東方屏障真的破開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不去**山?」

    「為何?」雖然我實力不濟,但是我覺得,即使再不濟我也要去,我要親手把那些想殺我的鬼怪一一殺死,我要告訴那些想我死的人,我夏陌末不是那麼軟弱無用的人。

    他盯著我一會了,突然移開眸子,轉身道:「沒什麼。去寫炸藥所需物品的清單吧。」我站在原地思索了會,也沒想到冰山男是什麼意思,最後歸根為他今天來了大姨夫,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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