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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談判 文 / 夏末漣影

    ps:為了情節的發展,這章又是以殿主的視覺來寫的……原諒我寫作技巧拙劣……某人深刻反省中……同時這裡有四千多字,兩章合一起,這是昨天和今天的更。

    念念不忘,何必相忘?

    一霎那,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秘密彷彿被看穿,不知名的酸澀感在心裡激盪,我隔著層樓,視線穿過牆板看著周夜。

    他亦回頭看我,幽藍的眸子與我對視,在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確實被他看穿,徹徹底底。

    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阻絕著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走進我的生活,我的界限,我就這樣孤寂而漠然的存活在這片天地間。

    以前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可以一個人行走在紅塵陌上,可以不被世俗牽絆,可以跳出十丈軟紅,自由自在的徜徉在三界大陸的頂端。

    可是這一切,卻因為那個光著腳一身濕噠噠睜著大眼睛茫然看著我的夏陌末打亂了。

    自從這個女子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都變了。

    我看著自己頻頻失誤:為了在九夷戰場救她,私自動用秘術空間凍結,導致自身靈力匱乏傷及肺腑,為了不想看到她獨自面對著兩國國君的刁難,出面迎對那個我一生都不想再見第二次的西晨風,為了讓她有一絲絲的體諒我,我再一次的放縱,親口說出了我曾發誓再也不會說出的身世,為了想換回她的心,不顧自己深痛的一遍遍告誡要徹徹底底的忘記她。卻轉而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一個個低級的錯誤,我親眼看著它們發生。卻無力阻止,寬容如大長老。也唯有歎息道:「殿主,你是三清殿的殿主,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這個身份。」

    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從小我就被父親灌輸這個道理。我很清楚我的責任是什麼,我也同樣清楚,我犯下的這些錯誤是多麼幼稚而低級。

    可是我該如何選?我能如何選?

    念念不忘……是的。每天說著要忘記她,卻從未有一天忘記。

    看著奕的表白諫言,那一瞬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三清殿的殿主,忘了這個三界大陸已風雨飄搖,忘了自己曾發下的誓言,要維護三界大陸的和平,差一點就想不顧一切擁她入懷,告訴她,「你是我一生的魔障。我不求天,不求地,只求你能在我身邊。」

    可是,最後的理智讓我只是平靜的把信箋轉交給她。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人生的歸途早已擬好,一切早已注定。

    念念不忘,何必相忘。念念不忘,不得不忘。

    我很少占卦。不是怕世事紛繁,而是畏天道無常。

    三清殿有一面上古神鏡叫《天輪鏡》。如名字所言,能預知輪迴轉世,占譜算卦,雖然已被毀壞的差不多,但是封存在裡面的神力還在。

    我運起輪迴訣,時光的飛梭在鏡中飛快的流逝,一幕幕的畫面閃現在眼前,猶如過往雲煙。

    我一直都知曉一個道理,平靜之下掩藏的是狂風暴雨。

    畫面陡然一轉,尖利刺耳的叫囂從天輪鏡傳來,古銅色的畫面生生的染成了血紅,懸空在石台上的天輪鏡兀自震動,上下飄搖。

    畫面一**轉換,唯不變的是沖天的血腥與廝殺,無盡的黑色深淵下,夏陌末被陳放在懸崖之底,陌末掙脫了束縛,紅著眼閃著妖艷的紅芒在吞噬她的靈魂。

    這是天輪鏡預測到不久的將來會發生的事,我手心一緊,靈力中斷,畫面恢復了空白。

    脫力般靠著石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夏夜的風從窗沿滲透進來,竟帶著微微涼意。

    黑夜像是無窮無盡的困獸包裹圍堵在身邊,我再一次感覺到天地蒼茫,而我只是迥然一人。

    樓下響起了腳步的聲音,帶著些許沉重,彷彿是疲乏之人終於歸了家。是她修煉完畢回來了。

    腳步經過內室,是她把青劍掛在床沿,停在桌邊,是她倒茶解渴,輕呼一口氣,是疏散全身的疲乏,穿過櫥櫃,拿梳洗的衣服,然後踩著輕快的步子去湖邊梳洗。

    細小的動作,瑣碎的事件,點點滴滴,卻因為她而變得完全不同,她就如一盞明燈,可以照亮我昏黑的孤寂,可以溫暖我漸次的薄涼。

    總會想起下雪的那夜,她站在遠處向我扔來一個雪團,我活了二十五年,從未有一人敢向我扔雪團,我眼睜睜的看著它向我飛來,以我的實力讓那個雪球瞬間消逝浪費不了我一個眼神,可是我卻沒有阻止,看著它打在我的衣襟上。

    抬頭看她,她站在冰天雪地裡,臉上沒有褻瀆了三清殿殿主的那種戰戰兢兢的害怕,沒有刻意去吸引注意的譁眾取寵,有的只是可以照亮這個冬雪夜的明亮笑容。

    不得不承認,她是獨一無二的,是敢愛敢恨的,是堅強善良的,是強大而又柔弱的。

    她可以獨自殺死五百年的巴蛇,同時又可以無辜的看著我,答:「我走丟了。」

    她可以對我說:「你可不可以不娶那個公主?我不喜歡她。」同時可以對周夜說:「我心心唸唸愛慕著殿主……」

    她可以配置出殺傷力不弱於玉兒三級歸零實力的炸藥,在九夷戰場她一戰揚名,同時她又天真的相信,我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我總是不斷的問自己,到底是何時愛慕上了她,到底她有什麼好,想了許久,思了許久,卻總是得不到一個答案。

    只覺得,她是我的三界大陸,是我的萬里河山……只要有她,我的三清殿殿主之名才算的上是揚名立萬,名至實歸。

    輕快的腳步聲又回到了內室。她放好東西,爬到床上開始每天的靈魂修煉。她是足夠勤奮的。她有如今傲視三清殿弟子的成就完全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

    陌末(古代)被我壓制沉睡,她是一定會殺她的。所以我才讓夏陌末修煉靈魂**。她把靈魂修煉的足夠強大,將來陌末不至於那麼輕鬆的吞噬她的靈魂,佔據她的軀體。

    一切她都做的很好,很努力,很勤奮,只要她好,一切誤解我,甚至討厭我,都沒有關係。

    悠長有規律的呼吸響起。她已沉沉睡去。

    我閉眼,人已經瞬移來到她的床前。

    她向外側著身體,白色裡衣被她繡上了白玉蘭,很精緻,毫無疑問,她的繡工和她的廚藝一樣好。

    我俯下身,她的臉正對著我,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睫毛翹而卷,眼睛閉著時像是一個沉睡的精靈,睜開時隨時都能吸引別人的眼球,讓人只想把視線定固在她身上。是個越看越令人驚艷的美人。

    她算的上是很美的,不然不會當選三清殿的第一美人,南宮奕也不會生出要讓她做寵妃的念頭。

    或許別人都以為。南宮奕突然興起的這個念頭無非是想得到她的炸藥配方,而其實。他是真的動了要立她為妃的念頭。若不是我在他們面釋前放八級歸零的實力壓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這所有的一切。她全都不知道。偏執的以為,我無情無義,我淡漠疏離。

    她甚至為陌末(古代)抱不平:「那麼夏陌末呢?你也忍心看著她去死?她為了你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

    她還說:「她喜歡你比你喜歡她多的多……」

    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從未喜歡過陌末,身份也不允許我喜歡,我對她有的,只有愧疚和難過。

    窗戶半開著,微風不停的吹送進來,她微翻了個聲,正躺著,舌頭輕舔了下嘴唇。

    猶如毒癮復發,我不受控制的覆上她的唇,身體的幽香不斷的衝擊著我的嗅覺,我把身體壓低,舌頭已撬開她的唇瓣。

    她眉頭輕皺,發出輕微的哼聲,接著睜開了眼睛,睫毛刷過我的臉頰,寶石般晶亮的眼眸閃在我的眼前,猶如浩海宇宙亮起了無數的星辰,撐開了我頭頂的一片晴天。

    她微楞,不可置信的盯著我,繞著頭,半響才怔怔的道:「我又做夢了,還做的是這等夢,夏陌末要不得,要不得。」

    她懊惱的翻了翻身,身子背對著我,懷中原本摟著的是我給她的絳紅披風,現在換成了一個枕頭。

    她摟著枕頭縮在一起,快速的閉眼繼續睡,我掃視一眼,披風被她鎖在了櫥櫃箱底,連帶著我從招搖山取來的迷古枝。

    我揮手,披風和迷古枝自動飛回我的手中,我把披風蓋在她身子,輕手輕腳把髮簪插入她的髮髻,我鬆開手,又覺不妥,施了個定物的法術,簪子除非我解開,不然的話,不可能拔得下來。

    一套動作下來,她絲毫沒有發覺。呼吸愈見平穩,她已熟睡。

    在不久的將來,天輪鏡預測她有大劫臨頭,陌末會趁機佔她的軀體,只有簪子才能暫時救她的命。但,也只是暫時。

    在八年前,三界大陸流傳著幾條不成的規矩,天下被公認聰明第一的是大師兄加刑天,被賦予天賦第一的是三清殿殿主之女夏陌末,而我的無慾無求,淡漠心性則被預言是數百年以來最有可能成仙的人。

    加刑天的聰明,陌末的實力,我絲毫不懷疑。所以若想讓她逃過一劫,為今之計只能和陌末談判。

    我屈指捏訣,心念間已化作一道流光進入夏陌末的靈魂。

    淡紫色的靈魂罩緊緊的依附在她的週身,她不變的長髮紅衣,不變的傾城容顏。

    猶記得六年前,她就是這樣帶著決然的樣子,抱著必死的決心拖著加刑天墜入地獄深淵。

    溫柔細碎的話語還在耳邊,仿若昨天:「軒,今生不能相守,來世定來相候……」

    她從來都是一個強勢的女人,強勢到三界大陸的所有妖魔一聽到她的名字就聞風喪膽,她又是個多情的小女人,會撒著嬌用一切很幼稚的手法只盼我一笑。

    奈何天道無情,事事多磨,我與她永遠都隔著一道鴻溝,無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手中釋放出靈力,陌末在慢慢的甦醒。

    她眉頭輕皺,口中破出一個顫音:「軒……」

    她叫著我的名字睜開了眼,眼尾在看到我的時候含了點笑意,半響,唇邊又微微的輕顫,似乎是個咬牙切齒的動作。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聽到我的聲音,她終於輕笑了起來,聲音一如之前的慵懶,細聽之下,又帶著深深的責怨:「我好不好?軒,你不是最瞭解嗎?」

    「你用天黃把我的靈魂限制,讓我陷入沉睡,連搜尋你都搜不到,連見你都見不到,你覺得我好嗎?」

    她沉痛的看著我,「我死裡逃生,不顧一切的想回到你身邊,只是希望我們的緣分在這一世還可以續上,不要讓我在奈何橋等你千載萬年,羽化成仙。」

    「我掙脫束縛,忍受孤寂,只是為了尋求重生,可是你卻設置陣法,把我封印在她的體內,不得逃生。」

    sp;「軒,你覺得,我好不好?」

    面對她一聲聲的質問,我唯有沉默不語。我從來就不是她的良人。

    「無言以對?呵,你無話可說的時候都是沉默,記得爹爹以前總說你,軒太孤僻,你們要好好關心他,把他當做一家人。記得我當初回應的最大聲,我也一直秉承著當初的誓言,可是你呢……」她輕笑著搖頭:「算了,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不說那些傷心的事了,如今你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天輪鏡預測出在不久的將來,東方屏障會爆破,鎮壓著數百萬的妖鬼很有可能掙脫束縛,三界大陸要開始亂了。」

    她輕動了脖子,淡色的容顏一下子鮮活起來:「是他在操縱著一切?」

    「是,他回來復仇了,指明要殺我們。」

    她毫不顧忌的笑了起來,紅色蔻丹的手指輕摀住唇,猶如絕色妖艷的曼陀羅閃著寒光:「哈哈哈哈,殺我?他殺了我爹爹還不夠,還要殺我?也好,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下不下的去手。」

    寒光一閃而過,我輕而易舉在她眼中看到殺氣,她轉了轉眸,平復了點情緒:「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若不是我對你足夠瞭解,我倒會真的以為你是來見我的。」

    「三界大陸的風波我會處理好,我也會親自帶大師兄的首級回來祭拜師父,我不會讓他傷到你一分一毫,等風波一過我也會想辦法把你從她的體內分離出來助你重生,我只希望你可以答應我,在這段時間,不得私自佔據她的軀體得到重生。」

    她臉色瞬間變得冷冽,眸中毫不掩飾的釋放出殺氣,她抬頭看我,聲音冷的猶如寒冬:「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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