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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下 文 / 夏末漣影

    周夜即使沒有靈力,他的整體實力也不可忽視,此時他可以反擊我,無疑難度會加大。

    他把袖子在腕口處紮了一圈,揉了揉手,「開始吧。」

    我依舊帶著白巾,辨別出他的位置,一個手劈就對他劈了過去。

    前方傳來破風聲,他用手臂擋了我的手劈,同時他雙手握拳直向我打過來,力道之凌厲,可以把我半邊腦袋削掉,嚇的我急速後退。

    等我站穩,就對著他嚷道:「我靠,憐香惜玉懂不懂?你還來真的?」

    他呼吸有些急促,按照我對他的理解,他肯定又在不滿我爆粗口,他語氣冷冽,彷彿攜帶著寒冰:「你的敵人沒有一個是小角色,個個巴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他們下手比我狠上千百倍,若是這樣你都不能接受,將來你要怎麼對付比我厲害上百倍的人?」

    我聽著語塞,他說的不錯,這樣的結果我自然也知道,所以即使我特別特別想去看看不同於我之前21世紀的異界,卻還是硬生生的忍住,我若一出去,必引起大亂。

    我只得妥協,提醒自己打起精神來,重新擺好招式,「繼續。」

    周夜的優勢是速度快,身體強悍,力道足以粉碎鋼板,而我的優勢是,有預警能力應急能力強,身體靈活,以及還懂得如何出其不意的鉗制住對手。

    所以一輪對戰下來,我能險之又險的勝利,之所以說險之又險。主要是我和冰山男對戰完一場,我全身幾乎散架。一絲力氣也無。若是他此時突然給我一腳,我毫無還手之力。

    原本他的力道足以把好端端的一個人拆成幾百截。我之所以除了身體虛脫之外還能安穩的站在這裡,其實多虧了前段時間和殿主虛擬出來的人對戰的緣故,他們對我的攻擊我需要全部承受,久而久之,被打的次數多了,於是比較耐打。

    我直接倒在草坪上,身上又多添了數十道瘀傷,火辣辣的疼,若是此時脫了衣服一看。必定會看到大大小小各種不同的傷痕佈滿全身。我每每看到身上的傷痕,總是會想起一個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而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極度懷念以前殿主給我配置的藥液,我在靜心池泡上半個小時,身上的瘀傷可以全部褪去,而且皮膚變得又滑又白,精氣神都可以上升好幾個檔次。奈何現在我給殿主的定位是我的恩人,在我的原則中。沒有再跑去麻煩恩人的道理。

    我歎了一口氣,又想到峰小爺給我的傷藥也快用完了,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我再去問他要傷藥的話他不給我毒藥已經算的上很寬容大度了。

    冰山男躺在我幾米外。嗓音涼涼的:「三千殺練的怎麼樣了?」

    我閉上眼睛,山風吹在身上,很是舒爽。聲音自覺的慢慢變緩:「沒練了,對我沒效果。」轉過頭。得瑟的看著他:「你看,我真的放下了。你猜錯了呢。」

    他不以為然,「你身上的酒味是怎麼回事?」

    我瞪大眼睛,之前就是怕他察覺到我身上有酒味,於是我一上午不知道洗了多久次才去掉身上的味道。這樣他還能察覺到?

    我只得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原委,我強調,我只是受大長老之托讓殿主喝酒治傷,誰知稀里糊塗中自己也喝醉了,於是戲劇般的和殿主雙雙醉倒在地,不過除了醉倒在地,一切都很正常。

    他冰山般的臉上微有詫異,轉過頭詢問我:「殿主受傷了?」

    冰山男不同於其他人,他沒什麼朋友,就是說給別人聽,也找不到人。我很放心他,於是點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殿主是如何受傷的,也沒見他出手,你說他怎麼就受傷了?而且天下之大,還有誰有那個本事,讓殿主受傷?」

    他臉上一陣恍惚,一陣明暗,顯然是在思考問題,我耐下的等著他的結論。

    過了一段時間,他眼眸終於有了轉變,他淡淡的看著我,手枕在腦袋下:「繼續練三千殺吧。「

    我聽的愣愣的,剛剛我們還在討論殿主受傷,怎麼突然變成練習三千殺上了?「我們似乎跑題了?」我好心的拉轉話題。

    他淡淡的點頭:「殿主受傷一事,若是他想說,自然會說。若他本人不說,我們何必追究?」

    我暗自誹謗,誰相信你思索了那麼久得出的結論是這個?

    「那怎麼突然說起要我練三千殺?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淡淡的轉過頭:「我相信我的直覺。」

    我切一聲,轉過頭。

    直覺?他的直覺是我忘不了殿主。可是,他不知道,殿主絲毫不喜歡我,甚至我徘徊在生死邊緣兩次,殿主依舊眼睜睜的看著。因為愛慕殿主,我的自尊心已經被毀的連渣都不剩,我實在沒有命再拿去證明殿主會救我,殿主有一絲的愛慕我。

    「記得去問大長老要三千殺後面兩重,我會督導你練習。」

    「不去。」我冷冷的拒絕,在殿主面前問大長老要三千殺,那不是擺明了我對他還有情麼?

    「那我去。」他一下子爬起來,逕自往靜心池走去。以往這個時候,大長老總會去找殿主。

    我一咕嚕爬起來,身體還沒有緩過來,有些力不從心。我在他身後威脅道:「你要是敢去的話我就不給你做飯了。」

    他不回頭,腳步迅速的往前。

    「你要是敢去的話我們恩斷義絕。」

    他不回頭,腳步繼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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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氣的跳腳,差點忘了,他根本不受任何威脅的。於是只能拖著還沒有從虛脫狀態緩過來的身軀急急追上去。

    一路追到靜心池,遠遠的看見他踏進房內,我加快速度追上去,一進門就看到殿主著一件白色錦服,裹著一身威壓孤高的坐在主位上,他手執著一本經書,銀髮隨意的披散而下,猶如從九天瑤池翩然而下的謫仙,讓人看一眼,視線完全被攥住。

    我克制了許久,才把視線從殿主身上轉移,大長老站在一側,周夜站在正中央。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經說出了他來此的目的,我正想把他拖出去,大長老這時卻在我之前開了口:「陌末,去準備晚膳吧。」

    我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又到吃晚膳的時間了。殿主聽到大長老的話,淡淡的抬起了頭,視線從書頁上轉移到我身上,淡淡的瞥一眼,又低下頭去,整個過程中,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我著實猜不到殿主的想法。

    大長老有命,我不得不從,臨走前對著周夜打眼色,他卻充耳未聞。

    我拿著鍋鏟炒菜炒的劈啪作響,說實話,我對他這種做法十分不滿,憑什麼,是覺得我失敗的不夠徹底嗎?還是覺得我不夠慘?亦或是想讓我更加的難堪?

    我憤憤的把菜裝入盤中,感識中發現周夜進入了廚房。

    我把盤子吧嗒一聲放在灶台,再不管自己的怒火,轉身直視他:「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

    他無視我的怒氣,手遞給我兩本線裝黃皮書,正是三千殺第二重,第三重:「意義?意義是什麼?活著才有意義,若是不能活著,一切皆沒有意義。」

    他臉上平靜,這是他一貫的作風,無論何時,總是這樣冷靜而理智:「我只知道三千殺是唯一能救你命的功法,不管有沒有效果,總歸是條後路。」

    「你或許覺得問大長老要功法是表明你還愛慕殿主,但是你可知,若真心放不下他,口頭上說放下了,騙得過所有人,騙的過自己嗎?若真心放下了,即使你不說,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糾結什麼?是你的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在這個即將迎來大暴動的三界大陸,你要選擇鬥爭還是選擇為了面子過不去而輕易的死去?」

    殿主之前說過的話我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他,他也斷言,不久的將來三界大陸會掀起血雨腥風。更提醒過我,要好好的提升實力,要不顧一切的活下來。

    我怒氣慢慢消散,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死,我是極怕的,可是又極度不想和殿主再扯上什麼關係,我一直認為,殿主是罌粟,是致命的毒藥,我好不容易才從中掙脫出來,我怕再一沾惹,就會徹底的淪陷。

    但是轉念又一想,他說的很對,放下不是口頭說放下就真的放下,即使騙的過所有人,也騙不過自己。

    我接過三千殺,抬起頭看著他:「那你好好看著,即使我練了三千殺,也絲毫影響不了我,我可以做到放下,也可以活下來。」

    他負手看著我:「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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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半個月,和冰山男恢復到了以前鍛煉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還作,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貓頭鷹還晚,我們每天對戰,每天挑戰極限,他督導我練習三千殺,我督導他提高靈力。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尤其是我此時不需要再煎藥,顯然殿主的身體已經恢復的越來越好。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拓跋奕一行人前往東方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東方到底出了什麼事也無從查證。

    這樣詭異的平靜下慢慢滲出一股不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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