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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融洽 文 / 夏末漣影

    笑容只是一瞬,我知道我沒有看錯。

    他認真的看了下我,視線又轉向天上,微仰頭的姿勢,我看到他下頸弧度美好,只是抬頭的動作,都美的不像凡人。

    我知道我用美這個詞來形容男人很不好,但是我找盡所有詞語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我覺得美就是在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代名詞,而殿主,就是最好最好的人。

    「下雪了。」他的聲音很清澈,帶著一如既往的清冷。我隨著他的聲音仰頭,深灰色的天空中有大朵大朵的雪花落下,塵世中的喧囂和紛擾似乎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只餘他帶著意味未明的輕歎,唇間輕呼出一點氣,是個歎息。

    我覺得一切彷彿不可思議,明明一個時辰之前還有夕陽,但是殿主一笑,讓我恍惚間看到下雪的場景,沒想到,下一刻就真的實現了,真真讓人驚喜。不過倒霉的是晚上又要去給冰山男送被子了。

    殿主一個轉身,率先進入大殿,大長老招呼我也進來,我小心翼翼的再走一步,確定自己真的沒事了才大步跟上殿主的腳步。大長老輕笑一聲,笑聲中依舊帶著寵溺的味道:「不用擔心,你有髮簪,不會傷到你的。」

    我此時長長的哦了一聲,怪不得呢,我就說沒人碰到我,我怎麼就沒事了。不過幸虧大長老提起了髮簪,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如何開口問。

    我一邊把食盒放在低矮的案几上,一一擺出來,一邊裝作毫不在意的問大長老:「這個髮簪這麼厲害的,還有什麼厲害之處嗎?」

    大長老坐在最前面一排,二長老坐在大長老的對面,殿主倚在高台之處,執手看一本書,仔細一看,約莫是本佛經。

    大長老微有詫異的看著我,半響,才道:「你知道了吧?」我不說話,他抬頭又看了眼一點沒動靜的殿主,又轉過來看著我,慢慢道:「髮簪上有個陣法,是保護你的,記得不要輕易摘下來。」

    「怎麼個保護法?」

    大長老微微一笑:「你沒有發現你現在可以接近殿主而不用承受錐心之痛了嗎?」

    我恍然大悟,話說原來那個陣法是這麼個用法,雖然不曉得大長老是如何知道我這個痛是錐心之痛而不是其他的痛,不過只要結果是我能接近殿主而不用忍受那種痛苦,最重要的是殿主以後就沒有借口冷著臉居高臨下的對我說:「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我覺得這才是真正讓我開心的地方。

    輕快的把盤子筷子之類的東西一一擺上低矮的案幾,若此時不是殿主在的話,我會更加的輕快。

    只一會兒,就把飯菜每個人全部分完,這裡的規矩都是自個吃自個面前的,根本沒有圍坐在一起吃飯的習慣。

    全部準備妥當,大殿門口才響起小白玉兒的聲音,我趕忙走過去開門,笑嘻嘻的一打開門,面癱男那張面癱臉沉鬱的彷彿恨不得把我摁到大雪地裡去浸泡三四個月。

    我嚇的一愣一愣的,趕忙轉身,引他們進門,小白一跨進門,立即扯著我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可愛:「陌末,這是你做的?」

    我一仰頭,做了個俏皮的動作,「不曉得我還有這個優點吧?其實我優點還是很多的。」

    身後的面癱男嗤笑了聲,語氣清幽的道:「哦?那你還記不記得下午是誰在寒風中被吊在那裡半個多時辰?」

    我:「!!!!」我發現他總是有機會讓我一腔熊熊烈火瞬間燃燒起來,天殺的,他居然沒走等著那裡,就看著我在寒風中吹了半個多時辰,看著我聲音都叫啞了,嘴唇都被吹乾了,他居然就那樣看著!你說你看著就看著吧,還要說出來,說你知道我在那裡吊了半個多小時!

    淡定如我,淡定如我,此時不要暴露你略顯彪悍的本性,殿主在上頭看著呢,我深吸一口氣,哼,不理你,你說什麼都不理你!

    我甩過頭逕自坐在最末一排,小白臨近我,對面是玉兒。

    我呼口氣,天氣突然就下了雪,我穿的並不算多,我是**凡胎,比不上他們一個個有靈力保護,所以只是剛剛去開門,都被冷風吹的手發涼。

    「轟!」就在我哈手的時候,突然大殿上憑空出現了幾堆燃燒的通紅的火焰,火焰不停的冒出茲茲的火苗,把清冷的大殿烘烤的溫暖起來,火焰下方沒有任何東西接住,且是憑空浮在空中的,在這個世界這麼久,我早已知道這是用法術弄出的效果,不過僅僅看這一手,就能看出是個法術很強大的人的手法,因為隔空弄出火焰而我沒有發現任何手勢或者動作,說明這些只是心念之間完成的,而這大殿之中,能心念之間就能弄出這種效果的,無疑是殿主。

    我一顆心跳的亂竄,慌忙間去瞄殿主,殿主淡淡的放下手中的佛經,不看任何人,袖子微微抬起,認真的看著案上的晚餐。

    我飛快的一瞥又快速的低下頭去,彷彿怕殿主發現我在偷瞄他,動作像極了電視劇中某些情竇初開的少女,我揉了揉臉,想著自己不能再這麼嬌羞了,殿主肯定不喜歡像我這麼大眾化的少女,他喜歡的應該是同樣強大的很有魅力的女子。

    一瞬間,一張風情萬種的臉赫然顯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立即甩頭,不願意再想,深吸一口氣,拿著案几上的調羹準備開吃。

    「我要你手中的勺子。」就在我要下手舀湯的時候,一個欠揍的聲音立即響起,我連頭都不用抬就知道是那個天殺的面癱男又在找事!

    我看著我擺在他案幾上端端正正的筷子,沒好氣道:「你不是有筷子嗎?」

    他理所當然道:「喝湯不方便!」

    我:「……」我忍,我站起來

    ,走到他面前,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把勺子放在他案幾的時候,俯下身子,湊在他耳邊,輕聲道:「哼,下次我就在你飯裡下巴豆,看拉不死你!」

    他沒有任何的變化,抬起頭悠悠的看著我:「你剛剛似乎用了……」我知道他下一句是要說出我很不觀用「拉」這個詞,於是在他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我一個快速撲上去,立即捂上他的嘴,若是讓殿主知道了我這麼的不觀,真真是前功盡棄了。

    「男女授受不親,吃個飯還拉拉扯扯!」二長老敲著碗沿,一貫的冷著一張臉看著我們道。

    我吐吐舌,給了面癱男一記警告的眼神,面癱男唇角邊溢出個莫明的笑,看的我心驚肉跳不敢再看他,安安穩穩的盤腿坐下吃飯。

    這裡的規矩是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我覺得太沒有情調了,很多情誼都是在飯桌上建立下來的,我轉眼一想,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要不到時候弄個火鍋,我看他們到時候還圍不圍坐在一起。

    打定了主意,就風風火火的吃飯,我原本吃飯的時候也不是很風風火火,主要是前段時間跟著冰山男養成的惡性,他總是不等我就走,所以只能換我早點解決等他。我扒飯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上格外的響,他們全部放下慢悠悠執筷的手轉頭看著我,我吞嚥了一口,尷尬道:「殿中沒什麼聲音,我製造點聲音給你們聽好不好?」

    眾人:「……」,我立即放下碗,用擺在案上繡著陌末兩個字的紫色絲帕自認為很優的擦下嘴,大長老含笑的看著我,道:「不用在意,想怎樣就怎樣,這是你的本色,這樣也確實有些生氣。」

    我哀嚎了聲,可憐兮兮的看著大長老。其實我不想有這個吃飯不甚優的本色,完全是被不經意之間養成的。

    我小心的吃飯,不敢再發生一點聲音,大長老似乎還不放棄,看著我道:「怎麼現在不發出聲音了?」

    我:「……」嗑,啪,(筷子撞擊碗的聲音)

    一餐飯好不容易吃完了,小白幫我收拾碗筷,玉兒玩心大起,嚷著要去殿外看雪,殿外已經黑沉沉一片,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像是天上下了一場豪雪,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殿主毫無意見,他自從坐在高台上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把清冷,疏遠,絕美演繹的淋漓至盡,大長老不會有什麼意見,二長老雖比較嚴格,但是對玉兒等人倒是格外寬容的很,一點頭,我和玉兒率先就跑出殿外。

    殿外突然亮了起來,恍如白晝,我知道這又是殿主的手筆,我站在殿外,無邊的大雪肆意瘋狂而下,天地間只餘白茫茫一片,磅礡浩大,瑰麗無限。我轉身看著大殿上那個清冷的身姿,只是一眼,又無端的莫名哀傷起來,殿主才二十五歲,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可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一丁點的年少衝動,看不到一點情緒波動,彷彿只是一台行走的機器,用自己強大而敏感的身心,強撐著這個龐大的勢力,毫無怨言。

    是不是因為提前承受太多的壓力,所以逼著自己要瞬間老去?

    我很心疼這樣的殿主,心裡突然滋長出一個念頭,逼迫著自己要對他好,要讓他笑,開心,甚至幸福。

    殿主被大長老說服來到殿門口,我也猜到大長老的意圖,我從他渾濁卻依舊精明的雙眸中看的出,他同樣很心疼他。

    我抓起一把雪,腦子一熱就向殿主丟去,二長老瞬間想發怒,卻被大長老含笑制止。

    我丟出的雪團很是意外的砸在了殿主的身上,我以為他會躲開,甚至用靈力把雪團消散,可是沒有,他眼看著雪團砸在他的身上,毫無表情的臉容上破天荒的有一絲的動容,他看著殘留在他衣袍上的雪漬,筆直的站在那裡,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動作。

    我就知道,即使我想讓殿主也下來陪我們玩雪,可是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過來的,他不僅是墨軒,還是三清殿的殿主。

    不過,既然我成功的丟了殿主一身雪,但是他並不反感,我想了一下,大約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敢用雪丟他的人,那麼,會不會在以後的歲月裡,殿主總會記得這樣一個我,是和別的女孩子是有所不同的?

    「啪」,一個雪團砸在我臉上,我被冷的一寒,轉頭一看,正看到面癱男用手上下丟著一個雪團,狹長的眼眸盯著我,唇角抿成一個弧度,我不太清楚意味是何,而剛剛砸我的雪團也是他的手筆。

    哼,別說我野蠻!我快速的在雪地裡撈起兩把雪,揉捏成兩個雪團,立即向面癱男丟去,我剛丟完,兩個不同地方的雪團同時向我丟來,我一看,小白也加入了面癱男,我大喊玉兒,玉兒聞聲而至,與我統一戰線,抓起雪團就往小白和面癱男身上丟去。

    一瞬間,一半黑沉一半明亮的雪地裡,傳來肆意的嬉笑聲,歡快的步伐踩在吱吱的雪地上,同時烙印在溫暖的心上,刻在腦海裡,是永久的記憶。最美好,最獨家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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