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再見 文 / 林家小柒
莉莉沒想到小五是醒著的。
麗薩說他一直在昏睡，還流了好多血。
莉莉想當然認為她進去的時候，小五是躺著的，面色蒼白柔弱的躺著。她甚至想好了，既然他傷得那麼重，她可以勉為其難的照顧他一下子，比如給他擦臉擦手餵水，等他醒來的時候還可以顯擺，吵架的時候還可以說，你拽什麼，你不能動的時候本小姐什麼地方沒摸過。
可現在這樣，也太——令人生氣了吧！
小五站在床邊，背著身子，用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給一小株破草澆水。
他甚至頭也沒回，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來了，坐吧！」
竟然擺出一副主人的架勢。還是那種傲慢疏離的語氣，那種令人討厭的掌控一切的做派。
好像他早就知道她會來，好像他並沒有離開，只是去花園散步歸來，好像他扔下她去南部決鬥是理所當然，他隨心所欲做一切，而買單的還是她！
明明都是他的錯，她擔驚受怕是他的錯，她莫名其妙被女人羞辱也是他的錯，可是，他見到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毫無愧色？
莉莉心中積聚著很多情緒，憤怒、擔憂、羞澀、怨恨、思念、質問……她心裡那麼多，甚至有些難以面對，可小五隻有這一句。
來了，坐吧，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莉莉所有的防禦準備瞬間擊潰。
莉莉咬著牙，眼淚含在眼眶裡沒有滴下來。真沒用，這個時候幹嘛想哭！
麗薩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出去，還帶上了門。小五依然站在窗邊，沒有回頭。
他只穿了一件單衣，左肩、背部隱隱繃帶纏繞，他低著頭，褐色短髮下衣領處露出一截小麥色脖頸。他穿著亞麻質地的灰色長褲，顯得腿很長。
小五沒有說話，他感覺到少女慢慢走在他身後，清淺的呼吸隔著那麼遠卻熱得幾乎能燙傷他的背。
他手中的藍草花，有些枯萎的花葉在水分的滋潤下慢慢復舒，盛開的花瓣早已落盡，新的花蕾還在孕育中。
「你的龍呢？」莉莉問，她眼裡潮潮的，聲音也潤潤的。
空氣裡都是血和藥膏的味道。
「跑了。我沒抓到。」小五回答，他撫摸花葉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那你還渾身是傷，知道的說你去捕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為了女人跟人決鬥呢！」莉莉話中有話。
小五冷哼了一聲，臉有些泛紅，把小花瓶往桌上一放：「誰會為了你去決鬥！」
「自然不會是我，我又傻又天真，你放一百個心，賴不到你頭上。」
「你倒有自知之明。」小五隨口答道，他把藍草花瓶攥在手心，舉起又放下，終於伸開手掌擺在莉莉面前。
「好看嗎？給你養吧！」小五看著花，顫動的睫毛掩飾了隱藏的情緒。
從心上人窗邊采的吧，睹物思人的東西，給我算什麼！怕看著傷心就別帶回來。莉莉冷笑了一聲:
「捕龍時采的？冰天雪地帶到這裡，自然是你心上的寶貝，你留著吧，我沒有拿別人東西的習慣。何況，一棵草而已，哪裡沒有，我不稀罕！」
「你？！」小五因為羞澀而低垂的眼睛霍然睜大了，露出一種被戲弄後羞憤的神情。很快，他平靜下來，氤氳跳躍的眼眸漸漸沉寂又恢復到平常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
「它是花，不是草。」小五冷淡地說，他放下花，取下放在窗邊的一個木質盒子，「小姐，這個送給你，你的成人禮物，估計這才是你想要的花，我沒有食言。」
盒子上刻著一朵雪山婆娑花。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個軟玉雕琢的蝴蝶花發卡。心上人的東西就捧在手心，給我的就放在窗邊，還真是從雪山來的，看來早有準備，我就這麼好騙嗎？
「很美，小五，你真是費盡心機。」莉莉笑了一下，她把盒子緊緊攥在手裡，「我很喜歡，謝謝！」
「喜歡就戴上吧，領主大人會很高興的。」小五嘴角動了動，也像在笑。
「我明天就戴上，我會說話算話，說謊者可恥。你好好休養，再見！」莉莉轉身離開。
她出門的瞬間，門就砰地關上了。
莉莉和小五同時停下腳步，隔著緊閉的門，氣得渾身發抖。
一秒兩秒……莉莉轉身憤憤拍起了門。
「你做什麼？！」門立即打開了。
「給我！」莉莉伸開手，氣勢洶洶。
「什麼？」小五怒氣難消，我什麼都不欠你。
莉莉直接衝進去，把那盆小破草抱在胸前，嘴裡惡狠狠念叨著：「我就幫你養著，別想要回去！你要再做危險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幫你！」
突然，莉莉呆住了，手中的木盒撲通掉在了地上。小五從背後抱住了她！他結實有力的右臂緊緊環繞著她肉肉軟軟的手臂，而她的臂彎裡是那盆像草的花。他的胸膛滾燙如火，砰砰砰的心跳聲隔著襯衣傳遞過去，和莉莉的心跳交替而行，像亂了節奏的鼓。
「你，你不用這麼感動。我，我只是舉手之勞。」隔著薄薄一層衣料，小五身上傷口的血腥味兒、衝鼻的藥味和他身上特有的自然青草般的乾爽氣息撲面而來，還有男人瞬間爆發的那種壓抑、脆弱、依戀、溫情和一些她分不清楚的熾熱情感，
，讓莉莉有點心酸又有點無措。
有種類似母性的東西在莉莉胸中升騰起來，她沒有繼續掙扎，反而用空著的左手抓住了小五因受傷而有些僵硬的左臂，而小五的左手手掌立即插入了莉莉的左手指縫，緊緊握住。
沉默。一時之間，空氣中只剩下兩人深淺不一的呼吸。
幾分鐘後，小五開口了，低低的啞啞的帶著溫度的聲音，吹動了少女耳邊的一縷碎發。
「你哥哥來找過我，他說的事情，我同意了。」少女沐浴後充滿玫瑰的馨香，還有她特有的若有如無清甜誘人的體香，讓人沉醉。而懷中少女少有的溫馴、柔軟更讓他心猿意馬。
「哥哥又找你做什麼？你都變成這樣了！」
「放心，我很快就會好起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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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小五和莉莉有沒共度良宵的節奏呀，有木有？蝴蝶花發卡是小五準備的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