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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三 陰謀(二) 文 / 井中無花

    喬嵐清醒來的時候,入目的就是一片潔白,伴著濃濃的消毒水味兒。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她醒了!」床邊呼呼啦啦的就圍上來一群人。

    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上前來戳戳她的胳膊,碰碰她的腦袋,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對圍在床邊的人道,「右臂有舊傷,等休養一段時間再看看,不過要想完全恢復,可能性不大。」

    喬家爸媽跟在醫生身後出去了,剩下的都是朋友們。

    喬嵐清環視一圈兒,覺得大家好久都沒有聚的這麼整齊了,真是…一個不少,包括雲暮影。

    「好好地怎麼會從樓上摔下來呢?」蓓蓓含著兩泡眼淚,抽抽噎噎的。

    「她才剛醒,你別問這麼多。」程語源白了她一眼,語氣也不怎麼好,可對著喬嵐清說話的時候,聲音柔的都能掐出水來,跟哄孩子似的,「喬喬,你渴不渴?還是要吃點兒東西?」

    「渴。」

    程語源忙倒了水,插上吸管兒喂到她的嘴邊兒。

    「胳膊疼…」

    柳寧抓抓頭髮,有些抱歉的道,「你的胳膊又折了,還是我以前撞傷的那個…」

    「頭也疼…」

    程語源歎了口氣,「是腦震盪,可能會有點疼,要是受不了的話,我幫你叫醫生。」

    「我從樓上摔下來了。」

    「是的,三樓。不過好在你命大,有樹枝和樹葉緩衝,折了一根胳膊,輕微腦震盪,還受了些皮外傷,你需要好好休養。」程語源垂眸,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是凌安…她…把你推下來的嗎?」

    話一出口,空氣好像就瞬間停止流動一樣,凝重壓抑,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的盯著喬嵐清看,生怕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

    柳寧見她半天不說話,有些擔心的說,「該不會是失憶了吧?腦震盪好像是會讓人記不得受傷時的事情哦。」

    「就你懂得多!」程語源白了她一眼,可心裡也默默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就當眾人以為喬嵐清不會做出回答的時候,只聽她輕輕地『恩』了一聲。

    可把大家高興壞了,霍景原問她是否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她也給了肯定的回答。

    隨後,霍景原從病房外帶了兩名便衣警察來,說是要立案偵查,希望喬嵐清能夠配合。

    警察並沒有要驅逐閒雜人等的意思,所有人都留在病房裡面,將事情聽了個完整。

    「她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三樓…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後來我看見我在陽台晾曬的衣服掉在了樹枝上,就想把它拿回來…我搬了一把椅子站上去,然後她就把我推下來了。」

    「你能夠確定這就是事實麼?」

    「是的。」想了一會兒,喬嵐清才決定將之前的事情也說出來,「上一次我在酒吧的事情,我想應該也不是偶然。國慶節那幾天我和凌安一直在一起,她不斷地提到那個酒吧,我很好奇,但是那天她說她身體不適,不能陪我去,所以我就叫了蘇悅然和我一起。」

    霍景原送走了兩位警察,再回來的時候,臉色臭臭的,「之前調查的時候,凌安是其中的一個懷疑對象,因為她是你出事之前為數不多的和你聯繫的人。」另一個懷疑對象是蘇悅然,不過他沒有說,「我還想著在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不要打草驚蛇,沒想到…」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肘撐在床沿,頭埋在雙手間,他的語氣,他的動作,滿滿的都是自責和懊悔。

    「不是你的錯…是我太不小心了…」

    霍景原將她貼著膠布的左手握在手裡,摩挲著,「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車站和機場都有人監控著,她跑不了的。」

    喬嵐清抽回自己的手,整個人都蜷在被子裡面,「我困了。」

    「那你睡吧,我們先走了。」程語源又給她掖了掖被角,衝她揮揮手。

    「那個…」喬嵐清叫住他們,面有難色,「我爸媽知道麼?」

    「我跟他們說你是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的,要不要告訴她們真相?」程語源問。

    「不用了…瞞著他們就好,拜託了。」

    「嗯,知道啦,沒看剛才的兩個警察都沒有穿警服嘛。」

    一群人迅速的走空,霍景原落在最後面,叮囑她好好休息。

    「哎,我說真是過分啊,凌安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不守著喬嵐清了,程語源的怒火一竄三尺高,毫不掩飾的就罵了出來。

    「喂,你小聲一點。」柳寧狠勁兒打了她一下,算是報那個白眼之仇。

    「金蓓蓓,你和喬喬一個高中的,應該認識凌安吧?」

    蓓蓓點了點頭,「我們高一的時候關係還挺好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關係漸漸地轉淡,之後我就轉學了,沒怎麼見過面了。」

    「還好我昨天謹慎了一些,想到是凌安,不然可能就被她逃跑了!」程語源又是一副恨得牙根癢癢的樣子,「當初她出事兒的時候,喬嵐清是怎麼幫她的,幫忙求喬嵐清的姥爺,喬嵐清我倆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她呢?怎麼反倒過來害人!真是白眼兒狼。」

    呆在房間裡的凌安,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左靖見了,嗤笑道,「肯定是喬嵐清罵你了。」

    「

    你還有心思笑?左靖,我勸你最好想想辦法助我脫困,否則,倒霉的可不只是我一個。」

    「知道了知道了,你幹嘛這麼緊張,不是才過了一天而已麼,你在我這裡待著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凌安閉上眼睛,窩在沙發裡,只覺得腦仁疼。

    昨天把喬嵐清推下樓,她就趕忙往機場去,可還沒有趕到,就接到了左靖的電話,讓她趕緊回來,不要亂跑,現在他們已經懷疑到她的身上了。

    「你難道讓我在這裡待一輩子麼…」

    「你覺得可能麼?」左靖輕笑道,「有雲暮影那個傻蛋給咱們報信,還愁找不到出去的機會?凌安,我告訴你,就是你想一輩子呆在這裡,我還不願意養你呢。」

    凌安瞪大了眼睛盯著她,這人怎能這樣說話,是不想管她了的意思麼?

    「左靖,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讓我這麼做的。」

    「喲喲,說的好像全都是我做的一樣,我問你,是誰把喬嵐清騙到酒吧的?是誰給她們拍照的?是誰把這照片放到網上的?又是誰把喬嵐清推到樓下去的?」

    「左靖!」凌安大喝一聲,『騰』的下從沙發上起身,逼視著她,「你不要欺人太甚!是你告訴我蘇悅然命令學校將我開除,是你支使我拍照上傳,也是你跟我說必須要把喬嵐清弄死,否則我們兩個都要露餡兒。所有的主意都是你出的,你可給我記清楚了!」

    「證據呢?」左靖換了條腿翹在上面,悠哉悠哉的晃著腳尖兒掛著的鞋子,「空口白話,你覺得有人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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