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優秀生 文 / 井中無花
整個暑假，喬嵐清再未見過那個男孩兒。
在閒暇的時間裡，她胡思亂想著，他是不是真的是一個手法高超的竊賊，知曉隔壁的人家沒人，將隔壁的東西席捲一空，逃之夭夭了。
她總忍不住這樣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該是看書的時間，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最後，她將原因歸結於是自己太過擔心鄰居家的財產安全，而老媽的話讓她心有慼慼。
開學的那天早晨，喬媽媽決定親自送喬嵐清上學。
儘管學校離家只有二十分鐘的步行路程，也已經在暑假的時候帶著喬嵐清反覆走了許多遍，可喬媽仍是不放心，因為喬嵐清是個十足的路癡。
十七歲的人了，她仍是分不清東西南北。
且不說這個，這或許是現代都市青少年的通病。
剛剛到這個住宅區的時候，喬嵐清晚上一個人在住宅區散步都能走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又沒帶手機，喬家爸媽見女兒半夜十點還沒回來，急的差點兒報警的時候，保安將喬嵐清送回了家。
據送她回來的保安大叔說，她從她們家所在的住宅區南頭，跑到了住宅區的北頭。
而她全然不知自己所在的方位。
就是這麼個稀里糊塗的姑娘，總讓喬媽媽擔心不已。
喬嵐清看喬媽媽跟著她一同出門，詫異的問喬媽媽幹嘛去。就她所知的，喬媽媽做了早飯，送她爺兒倆出門後，會呆在家裡做家務，九點以後才會出門逛街或者買菜。
喬媽媽道，「送你上學啊。」
喬嵐清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打算把我一直送到學校？又不是一年級的小學生，我都高二了，丟不了的。」
喬媽媽冷哼一聲，「上次有保安叔叔送你回家來，這次可未見得會有警察叔叔送你上學去。」
這事兒讓喬嵐清也有些尷尬，一句話就說的她滿面通紅，噤了聲，默許的讓喬媽媽跟在她身後。
事實證明，喬媽媽的擔心是多餘的，喬嵐清這一路從未在一個岔口走錯過。
因著節約時間，喬嵐清中午是不回家的，吃過午飯後，可以在學校專門為走讀生撥出來的宿舍睡覺，當然，被子和褥子都是要自己帶的，倒也乾淨。
只是喬嵐清更喜歡吃過飯後回班裡，看會兒書，湊合著就趴桌上睡一會兒。
喬嵐清還有兩個好朋友，不過高一下學期分科後，三人中只有喬嵐清一個人選了理科。其實若非因為地理實在是太讓她頭大了，她也是想選擇和朋友在一起的。
還好，蓓蓓和凌安幸運的分到了一個班，三個人約起來也很方便。
開學第一天，並沒有正式上課，一整天都是自習，然後發發課本和作業本。只是下午三點鐘的時候，要去體育館進行開學典禮暨表彰大會，給上一學年的優秀學生頒獎。
吃午飯的時候，喬嵐清伴著兩個好友，在食堂東轉悠西轉悠的，不知道吃些什麼好。
還是凌安乾脆的一句，「反正一樣難吃，別想了，我們去吃麵吧。」
三人哄笑一通，各自在窗口買了面，四處搜尋著空位。
蓓蓓尋了處六人桌，招呼喬嵐清她們過去，不停地抱怨著，「什麼破學校，連吃飯的地兒都沒有。」
就這六人桌，已經有兩個男生坐下了。
凌安搶先一步，坐在了蓓蓓對面靠外的位置，接話道，「可不是麼，做飯還死難吃。」
這樣一來，喬嵐清就必須挨著那兩名男生坐了，可她也不能挑剔太多，不然，就只有端著碗站著吃了。
「看看，這飯，嘖嘖…」凌安皺著臉，極其厭惡的挑起一根麵條，「西紅柿雞蛋面弄得跟白水煮麵樣的，炒個菜吧，恨不得打死買鹽的。」
雖然有諸多不滿，可無奈的是，她們得用這填飽肚子。
「喬喬，你可真幸福。」蓓蓓嚼著麵條，無比羨慕的道，「每天還能在家吃兩頓飯，哪兒像我們啊。」
喬嵐清笑笑，「你想吃什麼，我明天給你帶。」
以往喬嵐清是常常這樣做的，學校的伙食不好，喬媽媽偶爾也會炒了菜，裝在樂扣飯盒裡面，喬嵐清中午吃飯的時候拿到食堂一樓的微波爐裡熱一下就可以了。
「隨便吧，反正都比學校的飯好。」蓓蓓道。
凌安咬著筷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喬嵐清，「能吃紅燒茄子麼？」
「喬喬不吃茄子。」蓓蓓插嘴道，三人剛開始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學校的飯菜不好吃，偶爾她們也叫外賣，有次課間的時候凌安問喬嵐清，要不要一起訂外賣吃茄汁面，喬嵐清就搖頭，說，「我不吃茄子。」
為這事兒，她和凌安還嘲笑了喬嵐清一番，茄汁面是番茄汁兒，跟茄子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沒事兒的，明天再帶個別的菜就好了。」好朋友的一個小小願望，她有能力豈會不滿足？只是這樣可能要辛苦媽媽了。
午飯後，喬嵐清回到班裡，看了會兒書，便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
兩點十五打預備鈴的時候，有人來通知喬嵐清和班裡其他幾個人去會場。
喬嵐清在上學期已經有了經驗，知道領獎的同學都要提
前去排排隊，走一遍場子。因為有許多不同的頒獎項目，也是怕學生太多，臨時會弄得手忙腳亂的。
除了優秀生是入選的四十人都上台領獎，其他項目，譬如優秀班集體，明學生之類的，只挑選了幾名代表，其餘獲獎者的獎品和獎狀都會下發到各班。
這種太過形式化的東西，大多數學生是不太喜歡的，喬嵐清也是同樣。
單單是頒獎還不夠，開學一個星期之內優秀生還要排隊照一次相，學校會做個光榮榜出來，就掛在學校門口。
獎金也數優秀生的最高，與其他有獎金的項目最多能差二十倍。
學校如此大張旗鼓的宣傳鼓勵優秀生，原因不過就是，這四十人若不出意外的話，高考的時候都會取得特別好的成績，用老師的話來說，就是『母校為你們感到驕傲』。
分科之前，喬嵐清三人的總成績差不多，在年級的排名都是二十到三十之間，只是蓓蓓和凌安的成績都還算平均，喬嵐清的地理卻是拖後腿拖得厲害，想要及格都難。
走了遍場子，時間就差不多了。領獎的同學按著項目的不同，有次序的坐在會場前排。
喬嵐清和身旁的同學換了位置，同蓓蓓凌安坐在一起。
「這次獎學金還是一千塊？」凌安問道。
優秀生也有層次劃分的，十名一層，獎學金依次是兩千，一千五，一千，八百。
蓓蓓點了點頭，不無遺憾的對喬嵐清說道，「喬喬真是可惜了，二十一名，再多考一點兒就是一千五了。」
喬嵐清咧嘴一笑，「那有什麼辦法呢，成績就那樣了。」平和的語氣中並不感覺有什麼遺憾。
「要我說，咱們學校真是夠意思！」這時，凌安早已將飯菜不堪下嚥之事拋到了腦後，大力讚揚起學校來，「我初中同學跟我說，他們學校的獎金最高才三百，大多都是拿五十塊的。」
蓓蓓有些不以為意，「那是，也不看看有多少考不上的學生上趕著交錢到這兒來。」
優秀生的頒獎是壓軸的，台下大多數與表彰無關的學生，就心心唸唸著優秀生頒獎，因為它意味著，冗長的頒獎典禮要結束了。校長或是某個領導再講兩句話，就可以解散。
所以優秀生上台領獎的時候，台下掌聲格外熱烈，還爆發出一陣陣的叫好聲。
領導們自是不知道同學們這麼熱情是什麼意思，還以為是有優秀生的班級為他們的同學歡呼。帶著皺紋的臉上，笑容愈發的燦爛。
「表彰大會到此結束，讓我們再次鼓掌，向以上獲獎的同學和班級表示祝賀！」
台下又是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掌聲。
（ps：打死買鹽的就是說，飯菜太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