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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你才是女的 文 / 文刀爍爍

    五人在風景如畫的山林中、懸崖下、小溪邊、巨石上,吃完韓虎帶來的食物。

    韓虎帶著書玉去整理一直停在一旁的馬車,素蘭在溪邊清洗碗筷。

    雪容和書琴躺在巨石上曬太陽。

    書琴閉上眼睛,聽著耳邊潺潺流水聲,又想起昨晚剛離世的雙親來,眼角禁不住流下晶瑩的淚水。

    雪容聽到書琴不太平穩的呼吸,輕輕用手肘支撐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擾她。

    舒芹從半空中降下來,躺在書琴的旁邊,用同樣的姿勢,同樣的高度,看著雪容。

    雪容的雙眸,似無窮無盡的黑夜,吞噬著舒芹的靈魂。

    舒芹不明白,一向喜歡貌美健康男子的她,為什麼會瘋狂地喜歡上眼前這個謎一樣的男子。

    他看起來不健康,甚至可以說是有很重的病氣,隱隱約約在他的身上聞得到中藥的味道。

    他看起來很清瘦,一米八幾的個子,卻最多只有一百二十幾斤重。

    他看起來很柔弱,一張蒼白的臉上,柔和的線條,若不是他過高的身材和略帶磁性的聲音,以為見到的是個美女。

    即便如此,舒芹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

    此刻才會如此大膽地,近距離地,細細端詳他。

    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她絕對不敢這樣做。聽到雪容說,看到難看的東西會難受,看到難看的東西會沒食慾這些話,哪裡還敢出現在他的眼前,哪裡還敢那麼近的距離……甚至能看清他圓潤的下頜上,刮過的鬍子茬露出小小的青點。

    這難倒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舒芹突然感覺有點氣悶,自己是來遙遠的兩千七百年前尋找情敗原因的,以靈體狀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不知還有多長時間,不管如何,自己是一定會回去的。現在這樣,讓她怎麼甘心就這樣離開?

    想到要離開的事,舒芹抬起手來,看了看手錶。這是她的小習慣,每次上班前、赴約前,都會看看手錶,計算好時間,掐著分鐘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記得非常清楚,催眠前看的時間是2:30分;催眠過程用大概了二十分鐘,在顏府大門前看過手錶上顯示的是2:50分;而現在手錶顯示2:52分。照這樣計算,她在這裡手錶才走了兩分鐘,難倒時間出錯了嗎?還是手錶壞了?

    雪容看著書琴晶瑩的淚水,緩緩從眼角流出,緩緩流到柔軟的頭髮上,再從頭髮上緩緩聚焦成水珠,滴到石板上,「嘀答——嘀答——」敲打著石板,敲打著他的心臟。

    他伸出蒼白、修長、瘦削的手掌,攤開在已經被淚水浸濕的石板上,讓淚滴打在他的手掌心。

    溫溫的,濕濕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奇妙。

    以前的他,不會在意別人的哭泣,更未曾在意過別人群下的淚水是什麼樣子的。現在的他,卻在關注一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哭泣,在感受她的淚水的溫度,這完全不是他的作風。

    況且,這個女孩的哭泣並不是為了他。

    但是,他為何看到眼前這個女孩的淚水,原本冰涼的心會有悸動的感覺?真不想看她再哭,不想讓她的淚水繼續流。

    輕輕抬起冰涼的手指,為書琴擦去眼角的淚。

    緩緩形成的淚流被切斷。

    書琴終於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身邊,為她擦去眼淚。

    緩緩睜開一雙水汪汪的淚眼,楚楚動人。只見雪容離自己非常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他微微皺起的黛眉下,一雙焦灼的黑色眼眸正盯著她。

    時間好像凝固了。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直到有人不識時誤地打斷了,他們有些**的姿勢。

    「雪容,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嗎?」韓虎在馬車上大聲衝著他們叫喊。

    雪容穩定一下心神,坐起身來,整理一下衣服,跳下巨石。走出幾步後,轉過頭來,臉上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對依舊躺在巨石上發呆的書琴說:「別想太多了,我們要走了,快點下來吧。」隨即大踏步向馬車走去。

    書琴看著雪容的背影,緩緩坐起身,緩緩爬下巨石,緩緩移動步伐,向馬車走去。

    她的頭腦有些混亂,剛才雪容,哦不,是師傅與她對視的時候,眼裡的東西是什麼呢?厭惡?憐憫?疼惜?愛憐?

    書琴搖了搖頭,管他是什麼,現在她只想跟著師傅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沒有公子佗的國家。

    書玉牽著雪龍慢慢走,韓虎駕車。

    雪容的馬車在路上徐徐緩行,馬車的外表極其普通,沒有裝飾的花紋,內部卻非常寬敞,可以容納七八個人一起乘坐。

    此時雪容、書琴和素蘭在馬車內。書琴和素蘭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雪容則慵懶地躺在裡面,順手拿起一卷竹簡看了起來。此時書琴大概瞭解,雪容和素蘭不是夫妻,也不是**,更不是姐弟。韓虎和雪容的關係似乎是朋友,卻不知為何,名震江湖的「冷面寒斧」,甘願為雪容當馬伕。

    書琴看了看素蘭,轉著望向看書的雪容,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問吧。」雪容眼睛盯著簡書,眼稍已瞟見書琴的一舉一動。

    書琴看了看素蘭,身子往裡邊挪了挪,小聲問道:「素蘭的頭髮為何是白色?還有,她為何不能說話?」

    素蘭聽到她的話,微笑著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望著窗外。

    雪容放下手中的竹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沉默著望向窗外。

    馬車外傳來韓虎冰涼的聲音,「素蘭的祖父是一名醫術高明的醫師,她從小跟著祖父學醫,跟雪容家關係很好,後來家庭發生變故,便一直留在雪容身邊。14年前雪容身中劇毒,素蘭為了給他解毒,親自試藥,吃錯藥才變成這樣的。可惜還是沒能解去雪容身上的毒。」

    書琴聽完韓虎的解說,詫異之色溢於小臉之上,望向雪容,「14年前啊!師傅,你有多少歲啦?」

    雪容似乎並不想提起往事,依舊欣賞窗外的風景,沉默著。

    「你師傅的年齡啊?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大,素蘭和我本來比他的歲數小得多,這麼多年來,我們看起來越來越老,他卻一年比一年年輕。或許是**的原因,讓他變成這樣的。」車外還是韓虎在回答。

    江湖的傳聞似乎有些偏差,韓虎被冠以「冷面寒斧」殺手的恐怖名聲,在書琴與他接觸的半天內,卻發現韓虎不似傳聞中那麼令人懼怕。

    書琴挪到馬車前,撩起車簾,問道:「那你呢?從何時開始,為何跟著師傅?」

    「五年前我遇到雪容,與他比試武功,我輸了,想拜他為師。他倒好,不但不教我武功,還把我當雜役使喚。」

    韓虎的話裡似有不忿之氣,語意非常明顯,對雪容相當折服。

    難得遇到一個如此健談的人,書琴乾脆挪到韓虎的身邊坐下。

    「聽說你見到不順眼的人就會將他殺死,是真的嗎?你殺過多少人?」

    韓虎聽到她的問話,氣惱地揮了一下手中的馬鞭,「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現在我可是好人一枚,不會隨意殺人了。」

    書琴偏轉頭,從斗篷底下去看韓虎的臉,卻總是看不清楚。趁他不注意,乾脆伸手一把取下他的斗篷來。

    斗篷掀開的一剎那,書琴驚詫得樣子像見到了鬼,隨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什麼冷面殺手,明明是一張人畜無害,超級秀麗的美人臉,比起車內的雪容來還要柔美三分。

    細長柔和柳葉眉,狹長丹鳳眼似水柔情,嬌俏的小鼻子,嫣紅薄唇嬌艷惹人憐。

    「你是女的吧!哈哈,長成這樣,還能叫冷面殺手?」書琴指著已經被氣得滿臉脹紅的韓虎。

    紅臉韓虎此時生氣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嫵媚女子。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

    韓虎變得語無倫次,伸手去搶被書琴拿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斗篷。

    因為雪容跟他有約在先,不能對書琴動用武力,此時被小妮子一頓戲弄卻也無可奈何。

    書琴故意逗弄他,笑嘻嘻地做著鬼臉,回答道:「是啊,是啊!我就是女的,全家就剩我一個女的。我該你什麼呢?姐姐?韓姐姐?虎姐姐?」

    「雪容,還不管管你這個沒禮貌的徒弟,真是受不了。哼!」

    韓虎被取下斗篷後,聲音都變了,嬌嗔的樣子又惹得書琴一陣陣狂笑。

    雪容在裡面聽不下去了,「書琴,進來吧。不能如此無禮!」

    韓虎奪過帽子重新戴上,瞬間又變成冷面陰沉的模樣。

    陰沉沉的聲音立馬回歸,「還是這樣比較帥,下次再取我的斗篷,小心我把你卡嚓掉!」

    書琴無所畏懼地聳聳肩膀,回到車內。

    舒芹在雪龍背上坐著,優哉游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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