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卑微的乞求 文 / 言如歌
雙眼怒瞪,三步並作兩步走將戚蔓拉回,卻怎麼都拽不回來。「雲決——,你鬆手。」
「我絕對不放手,戚蔓,你愛我的對不對?我不放手,不放——」擁著戚蔓,手中的臂力逐漸加大,死死不放手。
「愣著幹嘛,動手。」司煬向旁邊蹙著發愣的保鏢一瞪,拽著戚蔓的手依舊拉著不放。「小蔓,過來,他們會傷著你。」
「不行,這樣不行。」戚蔓連連擺手,猛搖頭。
「戚蔓,我不放手。」背上傳來一下下手肘重擊的痛感,他反而將戚蔓抱得更緊,嘴裡依舊唸唸徐徐同一句話。
「雲決,你這樣會害得小蔓跟著受傷,鬆手。」鬆開戚蔓,將雲決的手指一根根從戚蔓腰上掰掉。用力一扯,將他往後推。「放手——」
整個人再一次重倒在地上,任由泥水濺在臉上。
「小蔓,咱們走。」攬住戚蔓肩膀,將她往大門口逐漸走去,頭也不會,身後的保鏢把雲決團團圍住。
「戚蔓——」眼看戚蔓上車,衝出保鏢群,在戚蔓鑽進車的一瞬間拽住她手腕,撲通一聲,雙膝跪在戚永文面前,聲音沙啞,大雨磅礡,在雷電交加下。
嘶聲,每一句話都像在吶喊。「舅舅,別讓戚蔓跟司煬走,從前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很愛戚蔓。我發誓,我一定會改,一定會改的,求你了。」雲決一邊向戚永文懇求一邊望著戚蔓。
雲決此時就跪在自己面前,心中某處猛然跳動,片刻詫異之後馬上恢復平靜。「雲決,你就放手吧,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不,我放不了手。」雲決一陣搖頭,緊握住戚蔓雙手。「我不會放手的。」鷹眸寒光一閃,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一拳揮向司煬。
沒有防備的司煬,一下就被打在地上。
「找死。」司煬也被徹底打紅了眼,兩人在淤泥中顫打成一團。
「戚小姐。」旁邊的保鏢紛紛將戚蔓拉到一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戚蔓焦急地拉著戚永文手臂,拚命搖晃。「舅舅,你讓他們別打。」
「都死人嗎?把小蔓拉開。」司煬扯開戚蔓衝著旁邊的幾個保鏢一陣怒吼。
保鏢們一怔,紛紛上前拉住戚蔓。
「叔叔,你跟他們說,你沒做壞事。」戚蔓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能從兩個保鏢手裡掙脫,拚命抓住司煬,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硬生生發疼。
「小蔓,走開。」手臂被戚蔓拉住無法施展開,司煬手用力一揮,狠狠將戚蔓甩開。
戚蔓身體被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悶哼。
鷹眸瞬間通紅,雲決奮力衝過去,一拳揮在司煬臉上,緊接著翻身坐在他身上。「有事衝我來,不准你碰戚蔓。」
「把他給我拽起來。」
司煬一聲令下,周圍的保鏢立刻蜂擁而上。
雲決就算再厲害,也抵不過司煬專業的幾個保鏢,兩隻手緊緊被扣住,無法動彈。
「司煬,放開我。」咬牙切齒地望著司煬,不管怎麼掙扎,都睜不開保鏢的束縛。
司煬手臂一彎,將戚蔓攬在懷裡,朝蔑地看著雲決。「你看看你現在多可悲,像只喪家犬一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以前就跟你說什麼來著。」
仰頭,哈哈大笑,聲音在雨中顯得更加可怕。
深深看了戚蔓一眼,兩側的拳頭猛地攥緊。「卑鄙。」
剛說出口,身體忽然一個轉身,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變,抓住旁邊的保鏢手臂,用力一擰,只聽見咯咯幾聲骨頭脫臼的聲音響起。
拚命使出全身力氣跟一群保鏢廝打,開始打得有點吃勁,後來越打身體越透支。
保鏢一腳狠狠踢向他肚子,緊跟著一拳重重擊在他臉上。
噗——
保鏢們一連串的動作,加上之前受過的槍傷還沒完全康復,此時雲決早已是遍體鱗傷,趴在地上。
「啊——」戚蔓捂著嘴巴,滿眼都是驚恐。
「舅舅,你跟小蔓先走。」鬆開戚蔓,強行將她推上車。
戚永文深深轉眸看了一眼雲決,眼神複雜。
「我不走。」戚蔓趴在後面的擋風玻璃,目光呆滯,望著趴在地上的雲決。
「戚蔓——」
眼看戚蔓坐在車裡那無助又可憐的目光,胸口的心臟劇烈跳動,吶喊地向戚蔓方向伸出手,好像這樣就能摸到一樣。
「雲決,你也有這時候。」司煬冷蔑道,珵亮的手工皮鞋用力踩在他手背上,使勁揉捏。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車,沖旁邊的保鏢揮揮手。「放了他。」
保鏢各退一步,也跟著上了後面的車。
暗暗咬牙,強忍著身上每一處地疼痛,從地上慢慢爬起,跟在戚蔓車後拚命追逐,吶喊。
「戚蔓——」
「這小子還真是好耐性,加快速度。」司煬透過擋風玻璃時不時看向一直在車後窮追不捨的雲決,冷冷一笑。
車子越開越快,而雲決卻追在後面始終都不肯停住一下腳步。
「混蛋。」司煬憤怒地一聲怒吼。「停車——」
突然的聲音險些讓司機手打滑,猛踩油門,一個緊急剎車。
吱——
車子打滑,淤泥中足足拖了一米半長的車胎印。
從後腰上掏出槍,動作熟練地打上膛,一張妖孽臉面無表情。走下車,舉起手中的槍對著跑來的雲決,丹鳳眼深深緊瞇,傾盆大雨模糊眼前的視線。「別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你確定你不走?」
「把戚蔓留下。」雲決依舊這句,就算搶抵在面前,冷厲的鷹眸毫無退怯。
「我就成全你。」
司煬話音剛落,砰地朝下開了一槍,打在他腿上。
堅硬的子彈攝入肉中,鮮血一下從腿上噴湧而出,滴在水窪之中,染紅顏色。
英眉皺成一團,拳頭緊得咯咯作響卻沒有卑微的跪下。
「你就這點能耐?」
雲決薄唇輕啟,不屑道。
「行,那就試試看。」司煬再一次抬起槍,對準他眉心,眸中露出堅決。
雲決面無表情,鎮定自若,就好像此時槍對準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
此時,整個世界的聲音被定格,只聽見雨淅淅瀝瀝灑在地上的聲音。
「雲決,別以為我不敢。」冷笑一聲,扣動扳機,手指動了動,正要按下去。
吱——
地一聲刺耳聲,一輛豪華轎車穩穩停在一邊。
易煥媛從車上衝到雲決面前,雙手緊握住司煬的槍頭,精緻的臉上因為緊張而漸漸轉紫。
「司煬,不要,阿決是你哥,他是唯一身上跟你流著同樣液體的人啊。」
「我跟他的事遲早要做一個了斷,你現在最好讓開。」司煬手用力一揮,易煥媛身體被狠狠摔到一邊。
倒在泥污之中,易煥媛停滯,下一秒又抓住司煬手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中的淚水,跟雨水混為一團,甚至分不清。「司煬,別做傻事,求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阿決,放了你哥。」
握著槍的手緊了緊,用力頂在雲決腦袋上,在這個雷電交加的晚上,他嘶聲厲吼。「是他步步緊逼。」
「不會的,我保證,阿決不會再纏著戚蔓,你放了他這次,司煬,求求你,好嗎?」此刻的易煥媛沒有往日的高貴姿態,只是一個平常母親極力保護孩子的**。
易煥媛話音剛落,雲決一把將她推開。「不可能——」
緊咬住牙,對著雲決腦袋,砰地一聲。
「啊——」易煥媛下一秒抱住雲決,緊緊將他護在懷裡,那聲槍聲還在耳邊迴盪。
她顫抖著身體在雲決身上摸索,聲音隱隱發顫。「阿決,傷到哪了?」
望著易煥媛不顧一切護住雲決,臉色瞬間慘白,頭也不回地坐上車。
「開車。」司煬冷冷命令。
戚蔓像個木偶般,趴在車後面的擋風玻璃上,目光呆滯地望著一動不動的雲決。
「戚蔓——,別走。」推開易煥媛,艱難地想要去追,腿上傳來劇烈疼痛,讓他一條腿已經麻木,無法動彈。
伸出手,想要觸摸戚蔓美麗的臉頰,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坐著車消失,回憶好像到了從前,戚蔓轉身離開的那一晚。
一滴眼淚從眼角劃落,捂著心臟的位置痛得無法呼吸。
看雲決這樣要死不活,易煥媛抱著他哭得泣不成聲。
「阿決,你到底傷到哪裡了?是媽的錯,是媽不該給司煬串通一氣把戚蔓從你身邊搶走。一切都是媽不好,你別折磨你自己,你跟戚蔓真的沒有緣分,媽再幫你找一個,一定找一個比戚蔓更好的女人。」
易煥媛驚恐之下早失去辨別能力,剛才司煬槍從耳邊呼嘯而過,根本沒有打在他身上。
「我只要戚蔓一個人,我只要她一個人。」目光空洞,他望著戚蔓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
「阿決,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帶你回家。」
易煥媛捂著嘴巴,多年來對雲決一直的虧欠讓她深深自責。
雲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自己對他不照顧。
風雨中,過了幾分鐘,蘇允欒跟柏宸才姍姍來遲。
「阿決——」
望著雲決苦痛的模樣,柏宸緊皺著眉頭,好像預料到剛才的經過一樣。
「阿決,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蘇允欒歪著腦袋,注視著雲決流著鮮血的腿上,順著雲決的目光往後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阿——」蘇允欒張開嘴,剛想說什麼,被柏宸一隻手攔住。
深邃的鷹眸一片幽黑,讓人看不見裡面藏著什麼。
他一味的向戚蔓消失的方向走,忽略身邊所有人的目光。
『每次小蔓跟你在一塊總會遇到危險,你是不是要看到她真的死了才高興。』
『你跟戚蔓中間發生那麼多,別再做夢可以在一塊。』
『司煬雖然不折手段,但是他愛戚蔓是真的。』
『你們已經離婚,已經離婚了懂嗎?』
戚永文的氣急敗壞,易煥媛的惡毒,柏宸的理智勸解,司煬的聲嘶力竭。
他們所說的每一句此刻就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一幕幕飛快閃過。
胸口的心臟猛然一痛,喉嚨一甜。
噗——
一口鮮血從喉嚨突然噗出。
眼前一黑,身體重重栽到地上,失去知覺,再也聽不到周圍任何的聲音。
「阿決——」三個人異口同聲,幾乎同一秒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