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四十六章 就是下不了手 文 / 言如歌
推開門,一眼看見艾倫站在辦公桌前。
鬆了鬆領帶,煩躁地坐上辦公椅。「怎麼樣?」
艾倫畢恭畢敬地將手中地文件夾遞過去。「這是從化學所拿回的化學數據。」
打開文件,英眉緊擰成一條線,面色肅寒。
「根據調查,有人在材料中添加了化學成份的藥劑,這種藥劑在衣服受到浸泡時會滲入人體。這也是為什麼所有投訴者是在穿過衣服之後才舉報,如果皮膚不好的人被滲入這種藥劑會導致藥性加強使人暈厥,或者休克,大多數人都是皮膚過敏,並不會影響人的身體。」艾倫在一邊不及其煩地解釋。
「供應商查得怎麼樣?」
「供應商已經被人遣送出國,這也更加證實有人是故意搗鬼,我已經派人去找顧秘書,估計很快就會來。」不愧是雲決地特助,每一方面都想到很全面。
兜裡手機響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抬頭看向雲決。「老闆,我們的人已經把顧秘書從機場帶回來了。」
「讓他們進來。」
冷冷一聲命令。
艾倫對著電話回應,幾秒鐘後,身著休閒服的顧秘書被兩個保鏢推進辦公室。
此時的顧秘書早就被嚇得臉色蒼白,被保鏢一推,直接嚇癱在地上,不敢抬頭。
「顧秘書,現在把你知道的全部說一遍。」艾倫俯身看著顧秘書,嚴肅道。
早被嚇走七魂六魄的顧秘書半響回不了神,身體不住地哆嗦,半響才逐漸平靜下來,聲音卻還是止不住顫抖。「總裁,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腦中依舊還存在戚蔓說過的話,顧秘書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安靜地辦公室沒有聲音,四周如死一般寂靜,只有彼此微弱地呼吸。
深深低下頭,隱隱能感覺到頭頂冰冷嗜血的眼神,額上沁出一層細汗,心噗通噗通速度快得就要讓人窒息。顧秘書將腦袋拉攏地越來越低,雙手顫抖地更加厲害。
「聽說你弟弟現在正上大學?」冰冷地男性嗓音在寂靜地辦公室如鬼魅般響起。
顧秘書猛地抬起眼,驚恐地望著雲決,連滾帶爬的爬向雲決方向。「總裁,你放了我弟弟吧。」
「說——」手指有節奏地敲擊在桌面上,冷峻地面容沒有一點溫度。
「我只是提供供應商的名單而已,別的我什麼也沒做,真的——」生怕雲決不相信,顧秘書舉起雙手發誓。
「是誰讓你提供供應商的?」艾倫焦急地看著顧秘書,恨不得讓她一下子把話說完。
鷹眸微瞇,揉了揉腦袋,凝望著落地窗外,沒有說話。
「是太——」說到戚蔓,顧秘書下意識看向突然不說話的雲決,再次深深低下頭繼續道。「是太太讓我這麼做的,不關我的事。」
跟在雲決身邊多年,艾倫很清楚雲決關心的是什麼。看了看顧秘書,再看看雲決,對著旁邊的兩個保鏢揮揮手。「把她帶出去。」屏住呼吸,上前邁出一步。「老闆,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工廠那邊肯定也是有內應,要不然不可能這麼順利。至於太太,中間可能有誤會。」
「下去——」冷淡的話語輕地幾乎讓人無法聽到。
轉身,手搭在門把上,剛拉開,身體忽然被人推開,還沒等艾倫看清人,蘇允欒跟柏宸帶著簡藝蘭已經站在雲決面前。
「阿決——」蘇允欒大喊一聲,將簡藝蘭隨手甩到地上。
突來地響聲擾亂他思緒,擰了擰眉,冷冷抬起頭,視線撇向一頭亂髮的簡藝蘭身上。「怎麼帶她來這?」
「這都是你家那位妻子做得好事。」蘇允欒踹了踹簡藝蘭,示意讓她自己說。
柏宸靠在辦公桌上,一言不發,他也無法說什麼。
雲決就在眼前,簡藝蘭此刻就像抓到一顆救命草一樣,顧不得自身的形象,連忙撲倒雲決腳下。「少爺,你一定要救救我。」
鷹眸落在扯著自己褲腳的那隻手上,一臉厭惡,甩了甩腿將她踢開,眉頭從他們進來開始就一直沒有展平過。「說。」
「雜誌,你跟那個女人的雜誌,我親眼看見是戚蔓往杯子裡放藥,然後看著她跟別的男人把你扶出去,我當時有拍照我有證據。」簡藝蘭當即在自己身上亂摸一通,卻怎麼都找不到手機,不禁急紅了眼。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緊盯著簡藝蘭的一舉一動,放在膝上的雙手緊了松,鬆了緊,反反覆覆。身上騰然升起肅殺的寒意,整個辦公室產生一種無形的壓迫。
「因為戚蔓,那天拿著水果刀,她威脅我不能告訴任何人,要不然就說是我想殺她。戚蔓已經不是從前的戚蔓,就算我想對她怎麼樣,也不敢有那個膽啊。而且,你向著戚蔓,是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我沒辦法就想告訴夫人,然後戚蔓就讓人殺我,雲少爺,你救救我,戚蔓一定會讓司煬殺了我的。」
簡藝蘭一把鼻涕,一把淚,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自己那邊都得罪不得,只能祈求自己現在站對位置。
「簡藝蘭,最好在說話之前先過一遍腦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以後是要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負責的。」頂了頂眼鏡,鏡片在室內泛著冷光,犀利的眼神看得簡藝蘭不由地顫了顫。
楞了兩下,簡藝蘭馬上提高嗓子。「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得,你們要站在公平的角度,戚蔓真的想殺我。」
「阿宸,你不要再為戚蔓辯駁,阿決,你看看你現在的老婆,她竟然能把你推到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一個連自己丈夫都能推出去的女人,還有什麼不能做的,說不定你公司就是她跟司煬弄得。」柏宸跟允希分手的事都是戚蔓從中破壞,現在破壞完了他們又來破壞雲決,蘇允欒此時也氣紅了眼衝著雲決怒吼。
「允欒,你不要胡說,這些都是簡藝蘭一個人說的,如果戚蔓真想殺她,為什麼還要把她裝進車送那麼遠,直接殺了毀屍滅跡不是更省事。」無法看著戚蔓被允欒說得這麼不堪,柏宸頓時拉長臉。
「阿宸,你還在向著戚蔓說話,事實擺在眼前。要不然兩件事怎麼可能發生這麼巧,她這次回來就是針對阿決的,雲氏出了這麼大的事,除了戚蔓我實在也想不到別人為什麼這麼做。」
「阿決,不要聽允欒在這滿嘴胡言,就算戚蔓真的這麼做了,也一定是有原因。允欒,從戚蔓回來你就一直對她很有成見,戚蔓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以前戚蔓跟阿決出事的時候也沒見你像現在這樣。」
蘇允欒,柏宸你一言我一語,寂靜地辦公室頓時炸開了鍋。
從公司出事開始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此時,耳朵聽不進任何聲音,只有簡藝蘭說的話。
手中的拳頭越攥越緊,柏宸兩人對峙吵得各外凶。
騰地站起來,手用力往桌上一揮,緊接著咆哮。「夠了——」
瞬間,室內忽然一片安靜,只有紙片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搖曳聲。
「不管戚蔓做沒做,跟她離婚是一個最好的答案。」蘇允欒依舊不放棄地勸道。
允希現在還躲在家不出門,這五年,他是看著雲決一路如何生活過來的,沒有生活色彩,宛如一個失去靈魂的人。
現在戚蔓回來了,指不定還要怎麼樣?
「這是我跟她的私事,你們都回去。」抓起桌上未揮完的文件,猛地朝地上砸下,體內的憤怒化為力量,狠狠抓起辦公桌,用力一掀。一聲巨響,彷彿將整層樓都震動。
「蘇少,柏少,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一著站在旁邊默默不語地艾倫,見雲決真的發脾氣了,連忙勸阻他們。
室內,迅速恢復一片安靜,沉重地身體倒在沙發上,雙眼陣陣發酸。胸口一股刺痛漸漸清晰,雙拳緊握,咯咯作響。
從酒瓶裡倒出酒,獨自一飲而盡。
單手插袋站在落地窗前,搖晃著酒中地紅色液體,放在嘴邊,簡藝蘭的話在耳邊又一次迴響。
心中的扯痛更加增加,鷹眸漸漸泛紅,緊握著酒杯的手猛然緊了緊。手背上關節凸出,指腹隱隱發白,脖子上的粗筋瘋狂暴起,抬手,狠狠將酒杯砸在地上。
隨著玻璃碎裂的響聲,雲決抓起外套疾步向外走去。
半倚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對雲決的各種報道,其中就包括,他跟秘書的緋聞和雲氏這次危機。
「簡藝蘭去哪了?」
森冷地聲音突然響起,戚蔓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臉上卻依舊保持一貫的鎮定。
「不知道——」頭也不回,戚蔓依舊是那句話。
「不知道?」雲決冷哼一聲,拉著簡藝蘭丟在她面前。「這是誰?」
望著戚蔓滿是殺意的眼神,簡藝蘭本能往後退到雲決身後,身子一顫。「先生,你看她眼神。」
「竟然找到了?」目光淡淡撇了簡藝蘭一眼,優雅地一笑。
衝上前,猛地關掉電視,隨手將遙控器摔在地上,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起來。「說——」
「說什麼?」戚蔓很無辜地笑道。
全身顫抖,恨不得撕破戚蔓這張偽裝地笑臉,重重將她摔回沙發上,單手揪住她頭髮,凶神惡煞地望著她美麗的臉上。「你憑什麼勇氣將我送到另一個女人床上的?」
「你不是很厲害,這點你也查不出來。」
「你不解釋一下?」鷹眸猩紅,額上的青筋瘋狂騰起,抓住她頭髮的手猛地緊了緊,指間隱隱能感覺到戚蔓頭髮被扯斷。
「解釋,我壓根就沒想過解釋?」戚蔓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開始發瘋般地狂笑。
「我是你丈夫,你難道不明白我對你所做的一切。」自己第一次付出的感情,此刻,被這個女人正當做垃圾一樣肆意踐踏,他幾乎咆哮。
「丈夫?」狂笑曳然而止,戚蔓突然認真地看著雲決。「你什麼時候把我當過你妻子,丈夫兩個字我可不敢當,至於你所做的一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對我侮辱跟揮之不去的噩夢。」
「你說什麼?」狠狠扯著她長髮,用力往後威脅性地扯了扯。
「你也沒把我當妻子,我也沒把你當丈夫,藥是我下的,你也是我送進去的,你現在是想怎麼樣?」
「賤人——」揚起手掌,用力對著她臉頰揮下去。望著她嘴角立即浸出的血絲,心中某處一疼,有點後悔自己失去的理智。
自然地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漬,抬起堅定的眼眸,冷冷一笑。「怎麼?只是一巴掌,是不是打輕了?」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受到這種挑釁,雲決鷹眸逐漸腥紅。
「我就賭你不敢殺我。」眼角撇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紅唇輕抿,在雲決的禁錮下,艱難地拿過水果刀,遞在他面前。「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你殺啊!」
水果刀刃發著寒光,在戚蔓注目下,手突然沉重起來,手中的拳頭緊握。手一伸,從她手中接過水果刀,高高舉起,水果刀上冰涼的觸感順著手臂傳遞到身上,望著她璀璨如星的眼眸,手停在半空,怎麼都下不去手。
「你殺啊!」身下的戚蔓一陣陣陰笑,望著在暴走邊沿的雲決,笑得更加肆無忌憚。「為什麼不殺?」
「該死的賤人——」雲決大聲怒罵,手中的水果刀寒光一閃,快速向她落下。
耳邊嗖地飛過一陣冷氣,水果刀在她耳邊1毫米的地方錯開。水果刀落在她髮絲上,砍斷幾縷髮絲,輕曳的髮絲緩緩從沙發上飄落,四週一切都那麼安靜,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你偏了?」強忍著胸口一剎那的激動,對上雲決那雙鷹眸,得意地揚起眉。
自己不容侵犯地自尊又一次在她面前被粉碎,額上的汗水順著下巴完美的曲線滴在她臉上,握住水果刀的手隱隱顫抖,雙方依舊保持原先的動作不變。
「你是不是該走了?」
用力將雲決推開,滿臉不屑地整理好衣服,轉身上樓。
關上門地一剎那,捂著激烈跳動的心臟,深深長吐一口氣。雲決,好在沒有下手。
「司煬。」撿起床上正好響起的電話,不用看顯示她都能猜到是誰。
「這件事是沒法隱瞞的,雖然我把供應商們都送出了國,但是雲決一定會查出來,到時候,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我身上。」
電話裡面的司煬一通長話,卻發現戚蔓一直沒有說話,輕喚了兩聲。「小蔓,在聽嗎?」
捂著胸口,思緒還在大廳沒有完全收回,深呼再吐氣,反覆好幾次之後,戚蔓才穩定情緒。「你別擔心了,我自有分寸。」
雲決不是傻子,其實在他心裡早就有譜,而她,也從未想過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