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其實他不壞 文 / 言如歌

    每次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氣氛總是非常詭異，只有偶爾聽見筷子觸碰到碗碟的聲音。

    看著熒屏上顯示的號碼，鷹眸微瞇，拿起手機，低沉著嗓音。「什麼事。」

    戚蔓低著頭吃飯，眼角撇到雲決不自然的臉上，心中有點疑惑。突然見他掛掉電話放下筷子往樓上走，莫苡柔也匆匆跟上去。

    「決，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嗎？」莫苡柔站在隨手關上門，看見雲決換衣服，立馬反應過來，快一步從衣櫃裡拿出那件大衣遞給他。

    雲決頓了頓，鷹眸在莫苡柔笑顏如花臉上掃過去，也沒說話，換好襯衫之後穿上遞來的衣服。「我要出去兩三天。」說著便迅速下樓，卻發現餐桌上已經沒有了戚蔓的身影，眉頭微皺走出別墅。

    剛坐上車，一下就聽出是戚蔓的聲音，薄唇不禁微微揚起，車窗外緊貼著戚蔓的腦袋。

    「雲決，把車窗搖下來。」她敲了兩下車窗，可是車窗還是沒有搖下來。「你快打開，我想讓你幫個忙。」手放在車把上使勁扭了兩下還是打不開，只好拚命拍車窗。

    車窗緩緩落下，雲決面無表情開口。「說。」

    「你是去小墨那嗎？能幫我把這件毛衣帶給他嗎？還有這些吃——的。」雲決難得鬆口，戚蔓先不管他答不答應，麻溜把毛衣塞進去。再說到吃的時候，不好意思的頓了一下。

    「把垃圾拿開。」

    「求你了，雲決。」舅舅也不敢打電話去，小墨更是看不到，最起碼讓自己擁有一點念想。

    「把手拿掉。」

    「謝謝——」喜悅完全沖淡了雲決對自己的冷淡，馬上縮回手站到一邊，站在原地使勁衝他們揮手。

    不知道莫苡柔什麼時候來到身後，一轉身，把她嚇了一跳。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你知道決去哪嗎？」莫苡柔雙手交叉抱胸，對著雲決跑車消失的方向深深凝望。

    「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戚蔓漫不經心地從莫苡柔身邊繞過，淡淡撇一眼。

    **

    足足坐了十個小時專機後，疾步直奔醫院，主治醫生和幾位醫生在旁邊用熟練的英語說著小墨現在的病情。

    一手推開房門，小墨靜靜站在窗前，矮小瘦弱的身影看得讓人不捨。

    揮揮手，大家接到手勢識相的退出病房。「過來。」

    聲音不大，卻讓小傢伙一震，轉過身，睜開已經犯迷糊的眼雙手摸索過去。

    就在小墨腳碰到凳子快要跌倒的時候，雲決猛地上前將他扶住，彼此身體觸碰的那刻，忽然感覺小墨那麼弱小。「知道我是誰嗎？」本身就不跟小墨說話，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小墨說話柔和。

    「聲音。」稚嫩的聲音輕輕響起。

    「你姐姐給你織了件毛衣，還有吃的。」說著，他提起手中的袋子舉在小墨面前，內心最冰冷的一處早被融化。

    「真的嗎？我姐姐來了嗎？」小墨立即欣喜若狂，明知道自己看不太清還是衝著門那邊跑。

    「沒有，等你病好了，我——」不習慣在人前表現地這麼懦弱，但是轉念一想，小墨還只是個小毛孩。「我帶你回去跟著你姐姐。」

    「你不要騙我好嗎？只要你不騙我，我就再也不生你的氣了。」雲決的威嚴早在小墨心裡生根發芽，弱弱低下頭，生怕自己一句話惹面前冰冷的人生氣。

    「我說到做到，你好好睡覺。」一邊說一邊將小墨抱上床，從小自己一直夢想卻從未有過的就是這樣簡單的擁抱。

    關上病房門，靜靜坐在長椅上，主治幾位醫生依舊站在門口，膽戰心驚地盯著雲決，遲疑半天緩緩開口道。「雲先生，關於小孩的病——」

    「想盡一切辦法治好，我要的是結果。」不等醫生說完，霸道的聲音不容人半分質疑。

    小墨頭上的腫瘤已經切除過，誰也沒想到腫瘤變異再次生長，而且來勢洶洶。

    「小孩一個月前已經做過一次開顱手術，現在再做恐怕，而且他是小孩風險本身就比大人多很多。我們實在沒有多大把握，我可以跟雲先生推薦一個人。」雲決的話就是給人出難題，主治醫生擦擦額上冷汗，委婉說明，希望雲決多多考慮清楚。

    「柏宸——」冰冷吐出極不願提起的名字，柏宸在醫學界的快刀手是全世界出了名的，但是他並不想願意柏宸動手這件事。

    主治醫生一掌即和，連連點頭。「中文名字就是叫柏宸，他應該可以。」

    「腫瘤再次生長已經壓迫到視神經，現在已經是半失明狀態。我不是徵求你們的意見，也不想指望柏宸，手術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如果失敗，不用我動手你自己也在醫學界混不下去。」自己剛對小墨產生了感情，容不得別人在一邊煽風點火，冷冷掃過眾醫生。「還不滾。」

    碰到這麼古怪的患者，而且只是看雲決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大家相互看一眼，不敢再多說什麼。

    雲決站在手術室門口，直到門被打開看見小墨平安推出來，這才如釋負重的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