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噩耗 文 / 言如歌
雲決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靜靜看著在房間收拾的女人,鷹眸深邃的瞇起,在她身上來回掃射,有種想將她看透的感覺。明明只是個瘦弱的女人,卻偏偏扛著許多連男人都無法承受的事與物,除了自己,光是舅舅一家子人就夠喝一壺。
「他上次跟我說,讓我們離婚,你要是沒什麼意見就在這張紙上簽個字,不過,今天我還是會陪你回家一趟,買賣不成仁義在,我也是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一張紙,一根筆冷冷地丟在華麗的大床上。說到柏宸的時候,鷹眸深處一掃視她的反應,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提柏宸。
呆滯地望著雲決,這份離婚協議書來得太突然,張著小巧的嘴巴,一時之間忘了合上。
「一千萬,這是屬於你的。」雙手撐在床上,深邃的眼眸望著她似笑非笑。
寒冷動聲音迅速拉回她的思緒,丟下手中整理的東西,拿起寫滿排排字的紙。
雲淡風輕地望著她,當看到她在紙上的報酬劃掉之後,又毫不猶豫的在右下方簽字,心中頓時生起一股莫名之火,一把搶過紙,一團胡撕之後,白紙變成雪花片片落在雪白的地板上。
「你做什麼?」一把重重將雲決推開,立即蹲身本能得撿起地上的紙。好像被人撕了什麼寶貝一樣,痛心的眼神刺入人心。
戚蔓的反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理智不受控制,大手一撈鉗住她手腕,將她從地上拉起。
女人不求回報答應離婚,作為富可敵國的家庭應該偷著笑,可是胸口悶悶,一股氣壓著。鷹眸併出一絲怒火,動作熟練地將她丟到床上,隨即欺身壓下。「我突然改變想法。」
「什麼?」男性沉重的氣息一下下打在她臉上,錚錚注視雲決,隱隱感覺到不安。
兩根手指緊捏著她下巴,薄唇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這樣就放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言而無信。」氣惱萬分,怒瞪他俊美的面容,試著想把他從身上推開。
「放了你出去勾引野男人,外面有不少男人等著你跟他上床吧。」有多少女人想嫁給自己的,從沒想過這麼要跟自己離婚的,難道自己堂堂雲氏太子配不上一個野種。
心中的憤怒因為她的反抗頓時充斥著全身,一隻手摁住她雙手,另一隻手高高舉起作勢就要打下去。她也很本能的閉上眼,將臉別在一邊,一秒、兩秒……
一巴掌沒有再她意料中打下,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猛然睜開雙眼,只看見雲決瀟灑離去的背影。
難道是忽然發善心。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一出,馬上就被她否決了,那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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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整個車內死一片寂靜,冰冷的氣氛誰都不開口。
習慣性地看著車窗外,街道的風景一逝而過,清風輕輕撩撥她長髮,發出陣陣芳香,手握緊方向盤,俊眉緊蹙,淡淡掃視一眼旁邊的女人。
前面紅燈亮起,車穩穩停在長龍後面,等待總是感覺漫長,雲決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方向盤上,平靜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不耐,沉穩,內斂,正是他。
窗外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戚永文手中抱著小墨匆匆跑向前面的醫院。
「我有事,先走了。」戚蔓打開車門,匆忙要下車,手腕卻像是被什麼拉住。
「不准走。」用力將她扯回,眸中升起一股怒火。有些後悔剛才要打她的時候想到承諾柏宸的話,更不該被這麼女人的外表迷惑,軟了心腸。
眼看外面的身影不見,戚蔓心中一急,用力甩開他手就沖車外跑去。
「戚蔓,回來。」手一揮,抓空,打開車門正要追上去,兩腳才走下車,前面的紅燈跳轉綠燈。身後的喇叭聲幾乎同時響起,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冷眸一沉隨即上車。
只能把車停在旁邊的咖啡店,倒霉的是停車位已滿,恨恨得暫時停在線外便匆匆下車。
跟在戚永文後面的戚蔓偷偷在樓道的街道上停下,遠遠聽見醫生與戚永文的對話,隔得太遠,聽的不太真切。幾次想要跑過去光明正大的聽,想到戚永文會發生的發應,她放棄了跑過去的想法,便靜下焦急的心等待。
跟醫生說了一會兒的戚永文開始從走廊走走來,從頭至尾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蹤。
「小蔓。」走廊轉角處,眼角餘光無意中瞄到戚蔓熟悉的身影,驚愕片刻之後變換成慌亂的眼神,心虛在心中萌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小蔓,你怎麼在這?」強裝鎮定,盡量讓自己可能不露出破綻。
「為什麼要瞞著我。」到這個時候舅舅企圖的隱瞞讓她深深受到傷害,一種被親人再次劃為外人,被拋棄的感覺。眼眶逐漸泛紅,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小蔓,你別擔心,醫生說了也有可能不會。」擔心戚蔓胡思亂想,戚永文連忙解釋。
「腦子長腫瘤不是小事,我也是醫生,你以為我那麼好糊弄。小墨必須馬上動手術,腫瘤要是長大會壓迫神經導致失明,剛才那個醫生沒跟你說清楚嗎?」只要一想到,年紀還那麼小的小墨要遭受失明的痛苦,她心中就壓抑的沉痛,聲音也一點點沙啞。
內心本就飽受打擊的戚永文,此刻聽她再說,終於堅持不住,雙手摀住臉蹲在地上放聲抽泣。「動手術咱們哪來那麼多錢,難道要你去那家人借錢嗎?」
「別跟我說你是才知道小墨腦子裡面長腫瘤的。」眼圈逐漸泛紅,死死盯著戚永文。
「都是我沒用。上次我去賭場想著贏一點幫小墨治病,誰知道雲決那個混蛋串通莊家騙我下套欠下那麼多錢,你也不會嫁給他。」戚永文說話時帶著深深的哭腔。
「舅舅,別說了。」雲決惡魔般的臉揮之不去,抬頭望著雪白的樓頂,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他並不喜歡我,或許很快我們就會離婚,你別再擔心。」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用這句話慰藉心靈。
地上的戚永文雙瞳放大用著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她,帶著一點不可置信。
陰暗的角落下,薄唇牽起冷笑,鷹眸散發出幽暗的光芒,將眼前一切收在眼底。又是錢,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動物。
從兜裡掏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喂。」
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心中惶然快速一拍,手背在濕潤的眼睛上隨意擦了兩下,深吸兩口氣才按了接聽鍵。「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