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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 一隻兔子引發的血案 文 / 夙夭

    隔日一早,宋梓昱天不亮就起床,先去山上砍柴,拔了一籃子苦菜,下山時又逮住一隻野兔,滿載而歸。

    晚娘還在睡,宋梓昱便輕手輕腳的開始煮飯,生火,淘了一把糙米丟進鍋裡煮著,約莫快熟了,又將去皮切成丁的紅薯下鍋一起熬成粥,將昨晚剩下的半顆白菜清炒後,又烙了五個玉米餅子,將鍋洗乾淨後,端了鍋水回來,把早上剛摘的苦菜倒進去泡著。

    晚娘是聞著味起來的,穿好衣服從屋裡出來就看到宋梓昱準備往屋裡端飯,忙走過去幫忙,宋梓昱會做飯,她一點都不驚訝。

    看到碗裡的粥,晚娘便知道宋梓昱起來很早,現代的時候,她媽媽年紀大身體不好,便格外注重養身,早餐基本都吃粗糧的,糙米本來就不好熟,這粥只怕煮了很久了。

    「待會吃完飯我把那隻兔子給李大哥家送去,然後去山上砍柴,你就在家休息,還有你額上的傷口也該換藥了。」宋梓昱很擔心晚娘額上會留疤,他從不嫌棄晚娘留不留疤,只是怕晚娘心裡不好受,所以格外重視這個傷口。

    晚娘笑了下,「嗯,我自己換藥,沒事的。」

    飯後,宋梓昱還是不放心,親自給晚娘換了藥,指甲蓋大小的傷口,已經止了血,但還是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覺,要不留疤,似乎很難。

    宋梓昱心裡難過,也沒再說什麼,之後拎著兔子和刀就出門了,晚娘將苦菜收拾一番後換了一鍋乾淨的水泡著,又將被子拿出來曬著,她坐在門前的竹凳上想事情。

    沒穿之前,她做的是酒店管理,不是科班生,只是從最低的服務員坐起,一步一步爬到管理的位置,在這之前她也當過前台,去廚房當過小工,還在麵點房當了半年學徒,現在腦子裡也只記得幾種點心的做法,至於其他,她好像都不會。

    如果賣點心,就算不賺錢,起碼能熬過這段時間吧?

    ……

    宋梓昱拎著兔子走在村子裡,遇上不少村裡的人,都笑著打招呼,看到宋梓昱手上的野兔,以為他是給宋家送去的,等他走遠,又歎息著搖頭,說他是個傻的。

    李江扛著鋤頭從地裡回來,正好和宋梓昱遇到門口。

    「李大哥,我今天剛打的野兔,已經收拾過了。」宋梓昱說著,將野兔往李江手裡一塞,轉身就走。

    李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只看到了宋梓昱遠去的背影,乾瞪眼半天,拿著兔子進了家門。

    「小荷,梓昱兄弟剛剛送來一隻兔子,我放廚房了。」李江在院子裡喊了聲,放好兔子後,端出一盆水洗臉。

    白荷抱著孩子從屋裡出來,皺著眉說:「你怎麼就收下了?他家裡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江也很無辜,擦著臉無奈說:「他放下就走了,我連話都沒說上。收下吧,不然他們心裡也不好受,頂多我以後不拿工錢就是了。」

    白荷瞪了眼李江,沒再說什麼,又轉身進了屋。

    而此時的宋家,唐氏聽到人說宋梓昱拎著一隻野兔往這邊走,自然而然的以為是送給宋家的,所以坐在院子裡等著,沒想到過了會,卻聽到人說那隻兔子送去了李江家裡,當即火冒三丈,嘴裡罵著喂不熟的白眼狼,腳下生風似的往河西去了。

    錢氏早上才被唐氏罵了頓,這會正給家裡的雞和豬餵食,看到唐氏一跳起身出門也沒理會,心裡卻冷笑了幾聲,晚娘才分出去不到兩天,以前晚娘做的活現在都是錢氏在做,都快累死她了,唐氏找晚娘的麻煩,她恨不得仰天長笑三聲,又怎麼可能攔著呢?

    唐氏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往河西去了,直穿過整個下河村,遇上不少村民,看到她去的方向,又是同情又是可憐的,三三兩兩也都往村尾去了,照唐氏的手勁,可能會出人命,不看著點怎麼行?

    「你這個騷蹄子!你到底給老二灌了什麼**湯,竟然讓老二給你的野漢子送野兔?」唐氏一腳踹開竹門,一邊走一邊罵。

    晚娘在想事情,被突兀響起的尖銳聲音打斷,著實嚇了一跳,不過這聲音太過熟悉,又聽著她話中的意思,晚娘心裡也冒出一股火。

    「沐晚娘你個不要臉的,竟然在老二眼皮子底下偷人,我說昨天怎麼李江往河邊去了呢,原來是找你偷人了!」

    尾隨著唐氏而來的村民都站在不遠處,聽到這話表情各異,目光齊齊集中在晚娘身上。

    「娘,說話要慎重,不然死後下地獄要拔舌頭的!」晚娘豁然起身,目光如炬的瞪著唐氏。

    唐氏被晚娘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腳步微頓,不過也是一瞬間的事,更是惱怒,撲上去要打晚娘,「你敢咒我死?你個賤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晚娘之前已經吃過虧,早就防備著她了,唐氏撲過來時,晚娘就閃到一邊去了,順腳踢翻了凳子,唐氏一腳踩過去,身子不穩,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膝蓋又撞倒了凳子腿,更是疼的揪心,尖利的哀嚎聲頓時響起。

    「娘,我還沒見過偷人帶著自個媳婦的,不如您給我說說,到底什麼人能做出來這種蠢事?」晚娘譏諷的笑著,目光停留在唐氏充滿惡毒的杏眼上。

    人群中有哧哧的笑聲傳來。

    說起來,宋梓昱的五官是最像唐氏的,但卻是最不被唐氏喜愛的,性子更是和宋家人天差地別,記憶裡宋梓昱提過,唐氏生他時傷了身子,所以他從小養在爺奶跟前,之後過了八年唐氏又生下宋梓言,爺奶過世,他才被接到唐氏身邊,可母子之間不親,到現在的打罵,都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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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晚娘從唐氏的性格上多少能明白這是為什麼,但嗤之以鼻,也慶幸宋梓昱是個明白人,不會因為渴望那點不存在的母愛而被唐氏操縱,成為說什麼聽什麼的愚孝之人。

    「沐晚娘你竟然敢打婆母?我要去告你!」唐氏疼的呲牙咧嘴的,捂著膝蓋坐在地上,身上也沾染上不少土,顯得很是狼狽,也那神情就很理直氣壯了,「你慫恿我兒子分家,又給老二戴綠帽子,現在更是毆打婆母,沐晚娘你等著挨板子吧你!」

    晚娘真是被氣樂了,小時候也見過外婆叉著腰站在院子裡和村裡人吵架,那時候覺得外婆真潑辣,不過現在看到唐氏,她總算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潑婦了,簡直就是地痞無賴,沒有道理可言。

    「娘,說話要有證據,你說我偷人,你抓著了還是看到了?至於分家,梓昱給了您一百兩銀子,這分家也是爹同意的,我們可什麼都沒從家裡面拿,您說話可要摸著良心,這麼多的鄉親看著呢,剛才可是您自個撲過來的,媳婦我都沒動手!」晚娘嘲諷的說著,嘴角掛著笑意,眼底明顯的幸災樂禍,宋梓言有唐氏這樣的母親,就算出息了,拉後腿的事情也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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