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群眾演員 文 / 子左小右

    咖啡廳裡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情侶在角落裡耳鬢廝磨.慵懶的的午後來咖啡廳消磨時光是個不錯的選擇.

    鄰桌的男人不知道跟他懷裡的女人說了什麼.懷裡的女人一臉嬌羞.頭深深的埋在男人的胸膛裡咯咯咯的樂著.

    小愛打從坐到咖啡廳裡就渾身不自在.對面的孟晏霆目光炙熱.看得她喘不過氣來.要了杯摩卡.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調著.好幾次想開口.都被他炙熱的目光給堵了回來.他那是什麼眼神啊.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孟晏霆恨不得將小愛精緻的臉龐刻進眼底.看她那漫不經心調咖啡的樣子他就來氣「難道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聲音跟往常一樣的冷.但是口氣裡卻流露出一絲無奈.

    聞言小愛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但她掩飾得很好.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雖然我們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我還是要發自肺腑的跟你說聲恭喜.」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嗎.」孟晏霆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不然還有什麼.」小愛輕啜了口咖啡反問道.

    孟晏霆咻的抓住小愛放在桌子上的手「只要你開口.我可以取消婚約.」

    小愛抽回手.眼神冷冷的看著孟晏霆冷笑道「像當時對莫一菲那樣嗎.你有考慮過她們的感受嗎.」

    「我只考慮你的感受.」孟晏霆衝口而出的低吼把鄰桌耳鬢廝磨的男女嚇了一跳.

    「我沒時間陪你瘋.」小愛起身要走.被孟晏霆一把拽住「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小愛瞪著杏眼看著孟晏霆拽著自己胳膊的手.

    「如果你不坐下聽我說完.沒嘴我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孟晏霆瞇著鷹隼般的眼神威脅道.

    小愛撇了撇嘴.重新坐了下來「你要說什麼就趕緊說.我答應過我媽要早點回家.」

    孟晏霆只是定定的看著小愛脖頸處的傷疤.沒有接話.

    沉默讓小愛莫名的焦躁起來.她不得不抬眼看向孟晏霆.發現孟晏霆正握著拳頭.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脖頸處.

    小愛忙將高領毛衣的領口往上拉了拉.以便遮擋脖子上的傷疤.

    再開口.孟晏霆的聲音比千年古井裡的水還冰冷「傷疤哪來的.」

    「鄰居家的貓撓的.」小愛低頭看著面前早以冷卻了的咖啡扯謊道.

    孟晏霆啪的一拍桌子.小愛面前的咖啡被震得漸灑了出來「小愛我要實話.」

    「有必要嗎.我的一切早跟你沒有關係了.」小愛看著桌子上流出的咖啡.在心裡長歎了口氣.

    孟晏霆煩躁的點燃了根煙.狠狠的吸了起來.

    小愛反感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不早了.再不回去爸媽該擔心了.

    感覺到了小愛的反感.孟晏霆吸了幾口便把煙掐滅「莫一菲現在人在我那裡.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看看她.」

    小愛聞言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她是怨恨莫一菲的.她恨她連親妹妹都害.沒有考慮過莫一凡和吳淑儀的感受.沒有想到迎接她的是什麼苦果.

    孟晏霆手裡玩著打火機.一臉勝利者的表情看著小愛道「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她對你做的.我會讓她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小愛緩緩的抬起頭.臉上又恢復了剛才的波瀾不驚「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把她交給警察吧.我們都沒有懲罰她的權力.」

    「你不恨她嗎.」小愛的回答有點出乎孟晏霆的意料.

    「恨一個人太累了.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沒認識過她.」小愛幽幽的說完.站起了身.這回孟晏霆沒有阻攔.他看著小愛走遠了的落寞的背影.眸子閃著晶亮的光.

    吃完飯.吳迪做了幾個擴胸運動.活絡活絡筋骨.揉了揉酸脹的腰.就開始了下一組的拍攝.

    導演拿著大喇叭開始朝一字排開的群眾演員喊話「d組的群眾演員們注意了.下一組是拍大逃亡.前面的配角兒倒下後後面的群眾演員馬上跟著倒下.手可以摀住肚子或胸口.臉上的表情一定要流露出痛苦.爭取一條就過.」

    群眾演員們也許是對中午的盒飯很滿意.紛紛點頭說沒問題.

    吳迪裡面穿著自己的衣服.外面套著滿是補丁的青綠色棉襖戲服.從上到下圓滾滾的.走起路來很吃力.頭上的紅圍巾掉地上.蹲下身撿都費勁.腳上穿的是劇組從舊貨市場五元一雙淘的黑布板鞋.五個腳趾都已凍的沒有了知覺.原地不停的跺著腳.臉上抹得跟小花貓似的.導演一說排隊形.就拼了命的往前擠.糟了這麼多罪.必須得在攝影機前蹭個鏡頭才對得起自己.日後在小愛面前也可以顯擺顯擺.

    架勢擺好後.導演給隊形做了下調整.他把辛苦擠到第二排的吳迪安排到了最後一排.吳迪心裡這個氣啊.不服氣跟導演理論「為什麼把我安排在最後.」

    導演第一次被人質疑.還是在這麼多人都在的情況下.面子有點掛不住了「我是導演你是導演.我這麼安排肯定有我的道理.」

    吳迪不服「那你說說為什麼.我是形象不好還是氣質不佳.」

    嘿.這個群眾演員還較上真兒了「如果真是在抗戰年代.你覺得一個女人有力氣跑到一群年輕力壯的大老爺們兒前面嗎.就是有力氣也沒膽子啊.前面的鬼子手裡都拿著槍呢.這要是拍出來能給觀眾帶來真實感嗎.」

    他說的好有道理.吳迪服氣的點了點頭.轉身往最後一排走.

    導演看吳迪這麼配合不禁笑了笑.這個群眾演員倒是蠻有趣的.形象也不錯.當群眾演員有點可惜了.

    一切準備妥當.導演一喊開始.群眾演員如脫了韁的野馬.拚命的向關卡口跑.隨著槍聲響起.群眾演員們捂著胸口向後躺去.

    最後一排的吳迪可糟了秧.被三個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壓在身子底下.本來就疼的腰被壓的馬上都快要斷了.

    本來今天的風就不小.吳迪躺在地上被風刮得灰頭土臉的.腰處傳來的劇痛讓她恨不得把銀牙咬碎.

    「卡.」導演的話音剛落.吳迪覺得身上的重量沒有了.她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發誓以後再也不做群眾演員了.這是拿繩命在賺錢啊.而且收入慘淡.

    走出咖啡廳.小愛給莫一凡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莫一菲在孟晏霆那.除此之外沒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不知為什麼.當莫一凡知道莫一菲在孟晏霆那時.莫名的鬆了口氣.在他心裡.孟晏霆其實不像表面上那麼不近人情.他應該不會把莫一菲怎麼樣.

    手機剛揣進兜裡.就不安分的響了起來.小愛詫異的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吳迪的電話.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那丫頭也不知道面試通過了沒有.

    孟晏霆的車緩緩的在後面跟著.當她看見小愛拿出電話微笑著看著電話上的號碼.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安.拳頭不自覺的握緊.或許他是時候該做些什麼了.

    吳迪那殺豬般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小愛.我他媽再也不當群眾演員了.太特麼遭罪了.我的腳都快凍得沒有知覺了.腰也快斷了.劇組還不給我飯吃.我後悔沒有聽你的話.掙著賣白菜的錢.幹著不要命的活.」

    小愛咯咯咯的樂出了聲.金色的陽光照在小愛的臉上.使她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燦爛.

    孟晏霆一時看得有些呆了.他好久沒看過小愛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電話那端的人到底是誰.能讓小愛笑的這麼開心.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媽晚上做蒜蓉大蝦.」小愛沖電話眨著眼說道.

    一聽到艾母要做蒜蓉大蝦.吳迪徹底hold不住了「我想吃.可是這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猜這個導演一定是處女座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挑剔.一個鏡頭翻來覆去的拍.直到他認為滿意為止.」

    「導演都是這樣的.你第一次肯定不習慣.那我回家等你.」小愛突然很想去影視基地看吳迪.但又怕打擾她拍攝.

    吳迪撇了撇嘴.想了想對電話裡的小愛說道「小愛你有事嗎.如果沒事兒來影視基地看我吧.我快被那個該死的導演玩死了.」

    「好.我現在就去找你.」小愛掛了電話.在陽光下淺淺的笑著.伸手招著計程車.

    孟晏霆把車開到小愛面前.沒有看小愛.面無表情的說道「去哪.我送你.」

    小愛沒有理孟晏霆.繼續伸手招著計程車.

    孟晏霆索性把車停到一邊.下車靠著車門抽起了煙.

    小愛的額頭急得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奇怪.怎麼會打不到車呢.現在又不是晚高峰.

    孟晏霆看出了小愛的疑惑.牽起嘴角慢條斯理的說「這個地段不管是什麼時間都不好打車.如果你有急事.不妨做我的車.」

    小愛看了眼面前的車猶豫著.

    「放心.如果我想綁了你隨時隨地都可以.」孟晏霆嘴上露出一絲戲虐.

    小愛看了眼孟晏霆.打開後車門上了車.

    孟晏霆眼裡流露出一絲不悅「坐到前面來.我不想讓別人誤會我是個司機.」

    小愛聞言強憋住笑.對孟晏霆招呼道「司機上車.」

    孟晏霆將頭湊近小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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