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夜宵驚魂 文 / 飩寶
「防風,一魂一魄,終究是維持不下我的身體了。」杜思林迎著濃濃的海風感歎。
長河月圓,夜色寥寥。
街燈亮的晃人眼。兩道修長的身影在江欄邊望著眼前的那一抹平靜。
防風怔了那麼一怔,手中的紙杯不由被捏癟了幾分,「什麼意思?」她忍住起伏的心情開口。
「你應該發覺了,我的記憶在錯亂。」杜思林卻依舊是那麼從容,雲淡風輕。說話的模樣,語氣就像是在敘述一件與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好像,僅有一魂一魄的人不是她。「不僅如此,輪天眼也在退化,有關於魂魄的一切都在急劇的衰老。」
「怎麼會這樣?」在防風許久的沉默之後,她有些不甘置信的問。
「可能是魂魄與殭屍身體的排斥。具體,我也不知道。」杜思林端起手中的鮮奶,還帶著些許的熱氣,瑩白的液體流過她的咽腔,化作一片溫潤。
「沒有解決的辦法?」防風說。
「古書上說的魂魄修煉,我應該做不到了。除非找到原本屬於我的魂魄。」杜思林頓了一頓,「有時候我感到我的魂魄還在,可我想,那也許是我一時的錯覺罷了。」
「不可能的,你的魂魄生來強大,在你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有了靈力。離開你身體的時候又吸收了大部分的力量。魂魄不齊,根本無法投胎,所以我想,它們應該是在一個你感應不到的地方。」防風思附了一番,鎖著眉頭說。
「不管如何,我要閉關一段時間了。」杜思林心中一歎,「能延遲一點時間就是一點。只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叫清竹知道。」
「你要閉關這件事怎麼可能讓她不知道?」面對杜思林拋過來的難題,防風急忙說。
「我會捏個理由同她說閉關的事情,但真正的原因就要你隱瞞了。」杜思林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帶著招牌笑容同防風說,「不要這麼凝重的表情嘛,其實也不是很嚴重的。你要傷感留著等我百年之後再傷感!」
誠然,防風此時的表情著實凝重,叫人一見心便是那一沉,即刻落到了谷底的那般。
「你倒是說的輕巧!」防風憑的白了杜思林一眼。
「我覺得荊芥好像是有什麼心願似的。」杜思林深深的吮了一口,嚥下,眼神在防風身上逗留片刻又重新回到江面上。
「我也知道,」防風苦笑,「可是我問了她卻總說沒什麼。你知道,她不想說的事情,無論我怎麼樣她都不會說出來,我也不能做些逼她的事情。」
杜思林似懂非懂的點頭:「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應該是些她認為你知道了會生氣或者會不開心的事。」
「我知道了之後會生氣或者會不開心的事……」防風默念著杜思林的猜測,最後也不知是猜到了什麼,竟是臉色一慘。又是連連搖頭,道了幾句「不會的」。末了以一句長而沉的歎氣聲結了局。
「與其你在這裡瞎猜瞎想,倒不如你們兩個坐下來好好談談。」杜思林語重心長,一副老人家的樣子,「兩口子嘛,有什麼說不開的。」
「你是……胎光師父?」這時候,一個女聲懷疑的在杜思林和防風身邊停頓。
那一雙眸子上下打量著杜思林,有猶豫也有猜測。
「這麼巧啊……」防風呵呵乾笑兩聲,「周亭。」心道真是巧的太厲害了,下午才剛見了她哥和她堂姐。
「防風姐,我剛還沒認出你來,你又漂亮了!」陳周亭親切走近了一步,「那看來我是沒認錯人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防風和杜思林偷換了個眼神,互相感慨這個城市真是太小了。
「快開學了嘛,我就和朋友來這邊逛逛。回了學校課業重,就不一定能有這個時間了。」陳周亭笑了笑,還悄悄瞄了一眼站在防風身側端著奶自顧自喝著的杜思林。「對了,上次胎光師父救了我和堂姐,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謝謝你,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們吃夜宵?」終於尋了個理由,她壯起膽子看著杜思林的眸問道。
「我只是受人之托,不用什麼感謝。夜宵的話,我想還是改天好了,你的朋友們還在等你吧。」杜思林禮貌而又委婉的拒絕。
「沒關係了,你就權當多認識幾個朋友,來嘛來嘛,一起吧!」陳周亭倒像是沒聽出杜思林話中的婉拒之意一般,拽了杜思林的袖子便走。末了她自然也不會忘了防風,「防風姐,快來吧!」
杜思林眉頭一皺,她還是不怎麼會拒絕人,她心想。看了一眼防風,結果防風聳聳肩,遞了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
陳周亭是個喜辣活潑的女子,從陪著她一起玩的朋友們就可看出,有隱隱以她為中心的樣子,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嬌柔做作,這一點比起她那個堂姐周冰倩倒是要好上不少。
「亭亭,這兩位是……」說話的男生雖只穿了一身輕便的休閒裝,但從他一開口沉穩的語氣來說,頗有領袖的派頭。
「我來給你們介紹,這位是胎光,這位是防風,她們可也都是我的好朋友喔。」陳周亭把杜思林拉到身邊介紹道。
「你好,司馬楓。」方才說話的男子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亭亭,這就是你總掛在嘴邊的……」有一個活潑女生跳了出來,頗有深意的笑著對陳周亭小聲嘀咕。她以為胎光和防風是聽不見的。當然,這只是單純的她以為。
「哎呀!」陳周亭大叫阻斷了那女生想接下去說的話,漲紅著臉瞥了杜思林一眼,發現她並沒有哦聽見什麼的樣子,心下也是鬆了口氣,「這個是司馬琳。」
那活潑女子也同司馬楓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叫司馬琳,剛剛那個撲克臉司馬楓是我大哥。」她調皮的對著二人吐了吐舌頭,小聲的補了第二句話。
接下來一個個的自我介紹,杜思林和防風也算是瞭解了一些。他們大多是高中的同學,而司馬楓則是因為不放心妹妹司馬琳,所以特地跟了出來看著她。
但防風眼尖,杜思林心細,她們又怎會看不出來,這司馬楓不過是打著妹妹司馬琳的旗號來接近陳周亭罷了。論表面上的年歲,這司馬楓還要大上杜思林和防風不少。
「讓你們見笑了……」一行人大約是七八個,大部隊走在前面,留了司馬楓獨自走在中間,而杜思林,防風則是落在了最後,陳周亭自然也是陪在後面。「平時他們不這樣的,就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個假期了,所以大家就想著放開一點……」陳周亭看了前方那嘻哈熱鬧的一群人,在杜思林身側解釋著。
「沒關係。」杜思林回答,「年輕人熱鬧些是正常的。」
與眾不同的老成,杜思林也不知道,明明大家年紀相仿,自己卻偏少了那年輕人的活力。也許與她本就喜靜的性子也有關。而防風就更不用說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一個三百多歲的老太婆,摻和到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裡瘋,這才是真正的為老不尊。
在杜思林後來過了一段時間聽見防風的這篇言論時,不由的鄙視了她一把:「你一個三百多歲的老太婆還要小傢伙管你叫姐姐,你這怎麼不是為老不尊?」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陳周亭是知道防風的真實年紀的。也是知道杜思林的與眾不同的。因此對於不合群的兩個人她表現出了極大的理解。不過,說不定她心裡就想著這兩個人不合群,這樣她就能安靜的經歷那麼一段以前從沒有想到過的時間了。
「胎光!」而這時,防風傳了個眼神給杜思林。隱隱帶著警告。
杜思林會意的點頭,眼中也是閃過一抹森冷的寒光。
但表面上,她們還是和周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大多都是周亭在講,而杜思林在適當的時候點頭或者微笑表示自己還在聽。
「周亭啊……」防風不經意的喚了句。
「怎麼了防風姐?」陳周亭的目光依舊是先從杜思林的身上頓了頓再轉到防風的身上。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防風裝成什麼也沒注意到一般,笑著問。
「樂樂他們說要去那邊吃燒烤。」陳周亭回答,忽的又想起些什麼來,「胎光,你吃燒烤嗎?」
杜思林的腦海裡浮現出年少時新疆大叔架著個鐵架子扇扇子哼新疆民歌的場景,「可以嘗試一下。」她說。
從小到大吃的大多是防風的手藝,要說這燒烤,杜思林還真是沒吃過。最多吃過防風獨家炮製的燒烤魚,不過……那是用微波爐的烤架烤的。
「是呢,樂樂說,吃著燒烤再喝點啤酒是人生一大樂事!」陳周亭又開心了起來,手不經意間便挽住了杜思林的胳膊。
杜思林想掙開,而防風對於杜思林求助的眼神依舊是視若無睹。
耳邊忽的傳來了一陣風。
「防風你去保護他們!」
「啊!」就在陳周亭莫名的一聲驚叫的瞬間,杜思林一伸手摟住了陳周亭的腰,帶著她一個側身躲過了突入而來的黑影。
眼看著前面一大幫子人喧囂著消失在拐角處。防風身子一輕也跟著飄了過去。
「亭亭,怎麼了,沒事吧?」司馬楓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雙手握著陳周亭的肩膀,一臉的緊張關切。
「沒……沒事。」陳周亭漲紅了臉憋出這麼一句。杜思林摟著她的手早已經放開,只那麼一瞬,杜思林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身上那清澈而整潔的氣息叫她晃神。原本應有的驚嚇片刻不留。
一雙綠油油的眸子適時的亮了起來,衝著陳周亭便去了。杜思林一個躍起在那雙綠色眸子的上方揪住了它的頭髮,狠勁往地上一摔。
悶哼聲響起。
「他們是什麼東西?」司馬楓倒顯得鎮定許多,張開雙手把陳周亭護在身後。
「胎光,小心!」
隨著陳周亭的一聲尖叫,她只見到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衝著杜思林的後背去了。她摀住長大的嘴巴,心在這一刻緊張到了極點。
「砰」的一聲,杜思林竟是抓著第一隻綠僵的脖子硬生生的跟第二隻撲來的殭屍來了個大碰撞。
雙手一用力,只聽見關節錯位的聲音,被杜思林握在手中的綠僵脖子一歪便化作了綠色灰燼。而她幾步上前,以同樣的手段擰斷了另一隻綠僵的脖子。
「跟我走。」杜思林走到司馬楓面前,沉著嗓子對他們說。
她怕防風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小傢伙當然萌啦。
看了「老表」之後我終於知道了萬綺雯的腿到底有多長多細多美!
天干物燥,陰風陣陣,聚眾夜宵,小心殭屍!哈哈哈!
對了對了,公告一下,明天因為有事要出去所以不保證一定會有更新,弱弱的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