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煎熬 文 / 飩寶
那個陌生的電話正是杜思林久未見面的姑姑杜空揚打來的,杜思林對此很詫異,不知姑姑何時知道了她的聯繫方式全文閱讀。
不多久,杜思林和杜空揚見到了面,杜空揚一身素青色的布衣旗袍,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風韻。
「姑姑。」杜思林站起來同剛來的杜空揚行了個禮。
「不用這麼多的繁文縟節,」杜空揚擺擺手,對著杜思林,她還是比較和善的,「咦?」剛一落座對上杜思林的眸,她驚奇的叫了一聲。
「胎光,你的輪天眼……」儘管杜思林控制的很好,但舉手投足顯露出與過去不同的姿態氣勢是改變不了的。
「修煉到第二層了最新章節。」說著杜思林的雙目化成了一片金光,隱隱瞳孔周圍還有一條金龍在盤旋,發出震耳的龍鳴。片刻後又恢復正常。
「怎麼會……」杜空揚一臉震驚,一魂一魄絕對不能修煉到這般程度,並且書上記載第二層不應當是這麼一副情景。
「不知道。」杜思林搖搖頭,連她自己也將這一切歸結於陰錯陽差。
「那你怎麼會來深河市?」杜空揚很是奇怪,她找杜思林卻被防風告知杜思林到了深河市,而她自己本也就在這個市區很久。
「直覺。」杜思林說,「我感到靈魂的召喚,在地圖上翻看,只有看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有種特殊的感覺。」那種迫不及待想要來到深河市的感覺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就是靈魂的召喚麼……」杜空揚頗為失神的喃喃。
「什麼?」杜思林一個恍惚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杜空揚笑笑,擺了擺手,「你來了就來了,過幾天跟姑姑去個地方。」
杜空揚是個近半百的女人了,可舉手投足頗有風韻,一舉一動不怒自威。
「嗯。」杜思林點頭,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生生的嚥了下去。
她想問,姑姑為什麼在這裡。是因為她丟失的魂魄麼?倆人又說了許久,無非是杜空揚問問家中的情況,杜思林回答。直到分別,杜空揚也沒有給杜思林留下一個地址,除了那個來電顯示的聯繫號碼之外。
結賬的時候,杜空揚一臉期待的望著杜思林,很明顯,她沒帶錢。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姑姑就有什麼樣的侄女,出門不帶錢似乎就是杜家女人的遺傳。
後來杜思林又在路上逛了很久,彭洛飛說話時的那種懶散閒適還在心裡圍繞,她苦澀的笑笑,心中越發的沉悶,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般感受,甘澀交加。
不知是哪家店很應景的放了一首歌,杜思林依稀還記得歌詞是這麼唱的:「愛一個人有多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回到酒店不知是幾點,只知道天黑了許久,杜思林摸黑進去,甚至沒有開燈。
她摸出手機想給肖清竹打電話,按下了通話鍵之後又掛斷。如果她在工作的話,打電話會不會打擾她?
於是電話又變作了短信,很簡潔的一句:「在幹嘛」
都說如果發一句「在幹嘛」是證明我想你,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可是很快,房間裡卻亮起了一道光。這道光,不是來自於杜思林的手機。
杜思林這才發現,床上不知什麼多了個人。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蹲下,心中被一片溫暖包裹。
大老遠的跑來,應該是件很累的事吧?她還有這麼多的工作,所以扛不住疲憊躺下便睡著了。
杜思林一眨不眨的看著近在咫尺那幾近完美的側臉,她記得第一次見面她就展現給她一個令人驚歎的側顏。
一切盡在不言中,杜思林心中的悶在看到肖清竹的剎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本就是個樂於滿足的人。
黑暗中,肖清竹不知是做了什麼夢,微翹睫毛輕抖,如同一個嬰孩般蜷縮成一團。
只知道叮囑我注意溫度,睡著了也不知道蓋被子。杜思林在心中輕歎一聲,忍住了撫摸肖清竹臉的衝動,起身,小心翼翼的為她蓋了被子。
「回來了?」也不知是杜思林的動作不夠輕還是什麼,肖清竹醒了。
柔情似水的眸望著杜思林,嘴角溢出一個清淺的笑,伸手蓋住杜思林還拿著被角的手。
「怎麼這麼涼?」肖清竹皺眉。
杜思林的身體應當很暖和才對。
「外面冷了。」杜思林柔聲說,「累了就睡吧。」
「還沒洗漱呢。」肖清竹卻搖了搖頭,讓杜思林在床上坐下,把頭枕在她的腿上說。
「怎麼突然來了?」杜思林的指尖滑過肖清竹柔順的青絲,清新的氣息從她的毛孔進入,讓她心旌蕩漾。
「沒帶錢不會買衣服不會照顧自己,真是讓人傷腦筋呢。」肖清竹按住杜思林擺弄她青絲的手,五指扣了上去,十指交叉而臥,自顧自的說。
「我……」杜思林紅了臉,她怎麼覺得肖清竹說的是個小孩子。可她說的確實又是事實。
「打電話的時候,態度還悶悶的,更是讓人擔心。」肖清竹又說,那時聽到杜思林的鼻音,恨不得訂一架火箭飛來。
「我……」杜思林的臉活像個熟透了的西紅柿,想爭辯卻又找不到理由。最終只能把頭深深的埋在了肖清竹的頸窩裡。
「給你說個故事吧。」肖清竹笑笑,一雙眸子如同月牙兒一般的美。
「嗯。」杜思林順從的應了一聲,享受著肖清竹身上散發的淡淡的芬芳。
「還記得那個鏡麼,音樂學院的妖靈。」肖清竹的另一隻手撫上了杜思林的頭,如同嬰兒般柔軟的髮絲,叫人愛不釋手。
「怎麼?」那個鏡妖靈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嘴上說著要如何如何,可是在行動上卻一點也沒實現。
「她生前是一隻鏡妖,那時候音樂學院裡有一個很出色的女孩子,叫董蘇。她可以說是音樂學院開辦以來最具天賦的學生,而她最愛的,便是舞蹈。董蘇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給了那個舞蹈室。不知不覺,那個鏡妖愛上了這個美麗的女孩兒,化了人形。每個晚上,董蘇都會和那鏡妖共舞。自然,董蘇也愛上了那個鏡妖。只不過後來不知因為什麼,被家裡知道了這件事。身邊所有的人都反對。董蘇愛女人就算了,偏偏她愛的還不是一個人,是個妖。你知道,在大多數的人眼裡,人妖相戀甚至要比**更難以接受。董蘇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在舞蹈室裡自殺了。而那鏡妖也被你姑姑毀了妖身,打散了妖靈。」肖清竹的指腹從杜思林的髮絲滑過,如蘭似麝的芬芳沁人心脾。
「你想告訴我什麼?」杜思林抬頭,對上肖清竹的含笑的眸。
肖清竹笑而不語,她知道杜思林會知道她的想法。董蘇從小一帆風順,沒有經歷過什麼,在(兔兔塔tututa)面前做了逃兵,所以鏡妖那時才會對杜思林的懦弱這般難以接受。
說起來,鏡妖還是幫了她們。若不是她這麼一逼,杜思林也不會說出心裡話,不會接受肖清竹。
「她的最後一絲妖靈也散了。」杜思林說的有些悲涼,這妖靈分明就是想借她的手來個了斷。愛人已逝,情緣不再,她已生無可戀,再不是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生活的妖靈。
「那時候董蘇還是白院長的得意門生,可惜這孩子太柔弱,經不起風雨。」肖清竹癡癡的望著杜思林道,慶幸的是,她遇到的是個從風雨中長大的孩子。
「君不棄我,我不棄君。」杜思林一臉認真的說。
「傻瓜,我可是記住你的話了。」肖清竹瞇眼一笑,月牙般的眸子像是會說話。
「嗯。」杜思林點頭,她不輕易許諾,許下必定做到。
「那某人老實告訴我,有沒有生洛飛的氣,吃她的醋?」肖清竹勾起杜思林的一縷發細細把玩,嘴角似是在笑卻又帶著分挑逗。
「……有。」杜思林剛剛恢復的臉瞬間又漲紅,她吞吐了好久才答了出來。
「洛飛……」肖清竹張張嘴,想告訴杜思林些什麼,卻又不知為何嚥了回去,轉而說道:「你不問我和她的事?」
杜思林笑著搖頭,「如果你想說,你會告訴我。我信你。」
杜思林就是這般,若你不說,她便不問。任何的苦樂全埋在了心裡。
「好了,去洗漱……」杜思林原想說「去洗漱睡覺吧」,可這睡覺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臉羞澀的像是個熟透的蘋果,細嫩的皮膚彷彿可以擠出水,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嗯。」肖清竹自是看穿了杜思林眼裡流露出的揶揄,當下也不點破。
杜思林臉皮薄,還真不是一般的薄。
很快,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杜思林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肖清竹婀娜的身軀,她雙手不住的絞著衣服,就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的難受,身體裡莫名的躥上一股火。杜思林蹙眉,坐在床上,肖清竹躺過的印記還在,她如坐針氈,整個人坐立不安。
而在杜思林苦苦煎熬的時候,浴室裡的肖清竹卻是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