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7、行程突變 文 / 七薊
魚小晰回想了一下，近些日子喬陽似乎總在白天的時候睡覺。在國內的時候他把她弄到辦公室折星星，他忙著睡覺。到了國外，他放著大房間不住跑到黑暗的小屋裡睡覺。
他睡得很熟，所以她沒有走開，她背著手站在原地看著他。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字母出現在戒指的壓痕裡，依然黑得那麼好看。
他又瘦了，比之她剛來公司的時候更瘦。眼底總是消不掉的黑眼圈，跟總是蹙緊的眉頭，成為他俊朗面孔的瑕疵。
led屏幕上的廣告片開始又一次回放，有關他的專訪又開始播放。他的嘴唇一開一闔，字幕依然是英文的。
她想，她不需要明白他在說什麼，只要知道他是一個成功的男人就可以了。加之他的心裡竟然還給她留了一席之地，那對她而言，真的沒有什麼憾事了。
錯過總歸是錯過，事已至此，再也無需多做改變。就像她站在門口，他在門內，中間隔了一條叫做時光的河，河上卻無法架起一座叫做「過去」的橋。
又看了眼他左手上的字母，魚小晰把門關上，輕輕離開了。
午後，參加年會的集團員工陸續到達，魚小晰跟著秘書處幾位美女又忙了起來。瑟琳娜不顧身體不適也來了。她們引導人員辦理入住，發放胸牌跟會議手冊，引領人們到頂層多功能廳就坐。
正忙著，孫婷婷快步走過來衝著瑟琳娜問：「喬總呢？」
瑟琳娜搖搖頭：「今天沒見到過他。」
孫婷婷臉色一沉。隨即命令道：「你們幾個去找找，會議十分鐘後就開始！」
瑟琳娜不敢耽誤，急忙叫著艾米等人去找了。魚小晰心裡清楚喬陽的所在，便直接去了多功能廳，她見那間總控室的門大開著，而會場內已經坐了三分之二的人了，也吵得厲害，便知道喬陽一定不在那裡了。
她站在會場入口處發愣，冷不防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一讓。」
她猛地回頭，見喬陽就站在身後。正垂眸看著自己。
魚小晰趕緊往旁邊挪了一大步。低頭恭敬喚了聲：「喬總好！」
喬陽也沒有答話，逕直走近了會場。
場內的喧囂聲漸行漸息，所有人都閉上嘴巴看著這位年輕的總裁走到最前排，做到中間的位置。
魚小晰把腿就往外跑。她乘電梯到了一樓見孫婷婷果然還在服務台那裡。便過去告訴他喬陽已經到了會場。讓孫婷婷也盡快過去。
「這人！真能找麻煩！倒是弄得成了我要遲到了！」孫婷婷恨恨地說，也顧不上魚小晰了，匆匆跑向電梯。
魚小晰又找到了瑟琳娜跟艾米幾人。跟他們說了最新的狀況，大家均鬆了口氣，便一起回到頂層，在多功能廳外的茶歇區休息。
集團年會第一個半天的項目是報告會，晚餐後的安排是所有人夜遊倫敦，等一行都結束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鐘，參會人員是玩得很盡興，可把魚小晰等幾個服務人員累壞了。
雖然這次活動的細節主要由束河的人操作，可作為束河跟奕陽銜接紐帶，秘書處的四位姑娘都給累散了架。
當晚，魚小晰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時，孫婷婷又貼著漆黑的面膜躺在她的床上。
她拖著兩條灌了鉛一樣的雙腿走進房裡，倒進了床裡，喃喃地說：「你要喜歡住我這裡，還不如把你的房間退了，省得白糟蹋了那幾百英鎊。」
孫婷婷因為貼著面膜嘴巴不能動得幅度太大，她含糊地說：「我是來看著你的。再說了，憑什麼給喬陽省錢？」
「我有什麼好看著的？我又不會偷渡。」魚小晰歪過腦袋看著一臉糊得漆黑的孫婷婷說。
「你笨唄！」孫婷婷翻了個白眼，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她看電影。
魚小晰趴在床尾不願動，也扭過頭看著電視，是在播放《勇敢的心》，可字幕跟台詞依然都是英文。這片子她看過幾遍，雖然聽著也是半懂半不懂的，對劇情倒是蠻熟悉的，也就將就著看了。
「你有沒有給岳爍磊打過電話？」孫婷婷突然問道，魚小晰愣了下，才忽然想起似的說：「哎呀，忙忘了。」她是給媽媽打過電話報平安，岳爍磊那裡倒是打過一次，可是他關機。她本想著後來再撥的，可年會的事情太忙就給忘記了。
「你可真有心啊！是替喬陽省國際長途費嗎？」孫婷婷把揭下來的面膜揉成團，在脖子上塗抹著，很不滿意地吐槽。
「我這就給他打。」魚小晰忙爬起來，拿起酒店的電話撥了岳爍磊的號碼，可依然顯示關機。
難道他出了什麼事？魚小晰拿著電話有些擔心，就回頭跟孫婷婷說：「我手機沒法國際漫遊，你的行嗎？我想給他發個短信。」
「在包裡，你自己拿。」孫婷婷指了指桌上的包包。
魚小晰給岳爍磊發完短信後，又去洗了個熱水澡，這才安心地回到床上。今天實在太累，她腦袋一挨著枕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倒是醒得比孫婷婷早，這天倫敦天氣晴好，她推開窗戶，在陽光下做了幾個伸展動作。
根據手冊上所顯示，今天的行程應該是上午遊覽西倫敦的皇室風光，下午去博物館，然後晚上就是重頭戲——誓師晚宴了。然後明天就可以乘飛機回國了。
短暫的倫敦之行，就此可以畫上句點。
迎著朝陽，她想起旗袍的事情，便回去推醒了孫婷婷，問她旗袍該怎麼去拿。孫婷婷睡得迷糊，朝她揮了下手說：「我讓店長送到前台就好了，不用管了。」
說完孫婷婷又抱怨上了：「你把窗簾拉上，我還想睡會兒……太亮了，真討厭！」
魚小晰無奈地笑，回去拉上了窗簾。
她洗刷之後換好衣服先出了房間，看時間餐廳已經開餐了，她就獨自往餐廳去了。
時間太早，自助餐廳裡沒幾個人，餐食都還在烹製中，魚小晰就拿了兩片麵包跟一些煎培根，倒了杯牛奶，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她吃飯的間隙，無意間往餐廳入口掃了一眼，竟然看到喬陽走了進來，她就被麵包噎了一下，忙喝了一口牛奶。
她坐的位置比較偏僻，前面還有一大瓶玫瑰擋著，相信他不會輕易發現她。魚小晰這麼想著，就往花瓶後躲了躲。
喬陽果然沒發覺她在場，只是拿了一杯咖啡坐到床邊，默默地喝著。
魚小晰忍不住眼神老往他那邊飄，見他一連喝了三杯咖啡，卻什麼都沒吃。她心裡莫得抱怨，他不是剛胃出血？一大早空腹喝這麼多咖啡身體怎麼受得了？
接著，喬陽那裡去了一個人，是夏子衿。
魚小晰愣了，她不記得昨天夏子衿有來。難道是今天的旅遊項目也請了這位束河的老闆參加？她對夏子衿一直沒法有好的感覺，可喬陽看似跟她的關係變得不錯了，夏子衿坐到他對面的時候，他臉上沒有一點逐客的意思。
夏子衿的早餐是一盤沙拉共一杯草莓汁，也非常簡單。她依然是個明麗的女人，眉眼間更多了一份事業有成的自信。
魚小晰覺得夏子衿跟喬陽坐在一起，很像一對天作之合。她拿起培根咬了一口，覺得舌根微微酸。
「是你？」身邊傳來一個清朗女聲，魚小晰抬頭看竟是劉可兒，她忙站起來朝劉可兒問候一句：「劉總您好。」
「快坐下吧。」劉可兒笑著沖魚小晰擺擺手，說，「在國外咱們都是一家人，別那麼見外。」
魚小晰依言坐下，看劉可兒拿的食物比夏子衿還要少，僅僅是一點點沙拉，跟幾顆杏仁。跟她比，自己盤裡那對培根顯得面目可憎。劉可兒留意到魚小晰的眼光，便笑說：「我是模特出身，所以習慣了吃少一點。你倒是讓人羨慕，吃這麼多，身材還這麼好，真有福氣。」
「我哪能跟您比啊。」魚小晰不要意思地笑。
她們開始一起用餐，餐中劉可兒問魚小晰今天的安排，魚小晰如實相告了。劉可兒聽了之後一臉不解的樣子，魚小晰就奇怪了，問她：「您還有什麼問題？是對行程安排不滿意嗎？」
「這倒不是。」劉可兒擱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唇，低頭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魚小晰，說，「我昨天入住的時候，房間裡有一份聲明，說今天的行程改了，你竟然不知道？」
「啊？」魚小晰忙接過那張紙，紙張的落款是束河，內容用中英文各寫了一遍。上面說，今天的行程是海德公園健步行，上午推遲兩小時出發，與會人員可以去酒店二層選購登山用的服飾，費用全數由奕陽來承擔。
「怎麼會呢？」魚小晰又看了一遍那份聲明，不自覺往夏子衿那邊望過去，結果她看過去的時候跟喬陽的視線撞個正著，她心裡一陣慌，急忙垂下眼。
劉可兒也留意到喬陽看這邊的眼光異樣，回頭再看魚小晰竟是一副心虛的樣子。她心裡便有了點兒疑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