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3、魚的黑夜陽的白天 文 / 七薊
綺想？她不敢有。她的上司冷酷又無情，弄到她眼淚拚命往肚子裡咽臉上還得帶著職業的笑容。她當他的面哭過一次，他沒空憐香惜玉，只有一句話。
「能幹就干，不能幹就滾！」
瑞貝卡用天平稱過，薪水到底是比惡魔重一點點的，她願意忍著。
而今他忽然走近，她立刻進入備戰狀態。
好在老闆的目標並非她，而是他的未婚妻。
喬陽走到方慧凌身邊，大手攏住她的後腦低頭就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啾一聲，親吻的聲音屋內三人聽得非常清楚。而他溫熱的男性嘴唇壓在她皮膚上那種硬中帶彈的觸感，竟讓方慧凌心中一漾，然後，耳邊他的氣息搔得她更深一層地迷亂。
「也許這就是你想要的面子，但是，我不喜歡年紀比我大的老女人，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無理取鬧。」
他的聲音低到她也要靠仔細辨別才能聽清，旁邊的瑞貝卡無論如何是不知道他的談話內容的。
只是他的神情**，說完後還不忘記給她一個擁抱，只讓旁觀的人以為他們是在講些情話。方慧凌的身子更加僵硬，臉色愈發青白。
喬陽笑著，只是黑眸射出的卻是犀利的光芒。他放開方慧凌，向門口大步走去，臨了不忘扶著門把細心叮嚀：「凌，我已經吩咐瑞貝卡多給咖啡加一塊糖，如果你還是覺得苦。可以再多加幾塊。方糖是用我的錢買的，我還請得起。」
得了，他玩夠了，現在他得去給魚小晰手機了。
於是第十天晚上十點，魚小晰在小區門口遇到了立得電線桿一般直的徐成，從他那裡收到了一款最新型號的iphon。
捧著嶄新的包裝盒，魚小晰的眼睛又瞪圓了。
「這是誰要你送來的？」
「陽哥。」
「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
「他回來了？」
「沒有。」
「那他現在人在哪裡？」
「不知道。」
「他說過為什麼要送我這個麼？」
「不知道。」
「這個……很貴吧？」
「不知道。」
「……」
徐成保持著最多三個字的回答，盡責地完成了使命就立刻離開了。看著他逃命似的跑走，魚小晰倒是犯了疑。她跟徐成接觸不多，就是當初打夜班工的時候坐了他幾回車。印象裡他不是這麼少言寡語的人。人也很實在，問什麼說什麼的主。今晚倒是把嘴巴打上封條一般。
想不透他是怎麼了……
等徐成開著那輛半舊的北京現代跑得沒了影兒，魚小晰打開包裝盒端詳著裡面的手機，有點大了。她一個手拿著有些吃力。
喬陽倒是說過要給她換手機。可沒想到動作這麼迅速。竟然人在外地也差人送了過來。這款iphon剛上市價值不菲，讓她一個窮學生拿著這麼個傢伙在學校裡面招搖那可真夠拉風的，可是她不敢。
想了想。魚小晰帶著手機匆匆回家，東西放好後就給喬陽打了電話過去。響了一聲他就掛斷，片刻就給她回復過來。
彼時倫敦是下午三點鐘，喬陽卻在吃午餐，一場馬拉松的會議讓所有人的用餐時間推後。
「怎麼樣？手機還喜歡嗎？」用叉子攪著盤子裡的意大利面，喬陽咧嘴笑著問。
「好大……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啊？你告訴我嘛！」魚小晰坐在沙發處手裡擺弄著碩大的機身，這型號太新了，她沒見過誰用。
「開機了沒？這個操作系統對你來說有點難，看不懂說明書就來問我。改天去我讓徐成替你開通視頻通話的業務，所以你的號碼可能需要更改。」也不告訴她價值，喬陽說了一堆別的。
「真要視頻通話啊……」魚小晰挺無奈，開了機後發現問題來了。
「喬陽，這手機怎麼是純英文的操作系統？」魚小晰困惑地問。
一口面噎住，喬陽立刻扔下叉子端起橙汁喝了口。
是他疏忽了。在英國待了些日子天，入眼沒有見過一個漢字，所以買的時候只顧著研究其他功能，把最重要的一點給忽視了！
「這個我看不懂啊。」魚小晰捧著手機也不敢亂擺弄，皺著眉頭問，「你知道我英文不好，不是故意整我吧？」
那邊的喬陽就像被抓住了小辮，一時間竟然亂了說話的節奏。
「你……把它放到我房間，回去後我來處理……」
「你怎麼處理啊？」他不會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逼她記住吧？
「別管了。我還有事要忙，等今晚我在給你打電話。」匆匆說著，喬陽扔下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站起身快步向餐廳出口走去。
「晚上？現在不就是晚上嗎？都快十點鐘了呀？」
魚小晰的問話讓喬陽差點絆了個跟頭。看著倫敦城上空下午三點鐘大亮的天色，喬陽恨不得將作亂的舌頭擰上個麻花！
「……小晰，我真有急事要處理，先掛了。」他匆匆地選了最爛的借口結束了通話，讓魚小晰來不及跟他道別。
就這樣被閒置在小家中，就像被更換下來的舊手機，依然能使用可是已經無法吸引主人的注意。魚小晰瞅瞅自己那款陳舊的諾基亞，又瞅瞅他送的那款iphon。這一大一小兩個方塊，就像他們兩個人一般。
一個功能簡單款式陳舊，一個華麗複雜人人渴盼擁有。原諒她依然會這樣比較他們兩人，就算他知道了會不高興，可她控制不住。
他非常愛她。這一點不需要局外人提醒。她也很愛他，儘管可能會輸給他的那種濃烈。可是，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隱瞞？
婷婷的憤怒合情合理，夏子矜的毒舌推波助瀾。
一種不安，正在蠶食著她的信任，悄悄成長。一種寂寞，慢慢滲進他們的小家，讓獨自坐在沙發裡的她想要逃離，又無法逃離……
到底脆弱的是愛情本身，還是施予愛情的他們呢？
兩地分居的濫情戲碼。在他走後的第十天才正式拉開帷幕。也許。這是每對戀人都必須經歷的考驗……
你要信我。你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小東西。
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想全然地相信，絕對不摻雜一星半點的胡思亂想。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又是多麼無能為力地選擇相信？魚小晰歎了一口氣。將兩個手機收進懷裡。蜷縮著窩在沙發裡面再也不想動彈。
而小魚的黑夜，卻是陽光的白天。
站在餐廳的出口處，喬陽煩躁地轉了兩圈。最後一腳將垃圾桶踢出去老遠，各種垃圾撒了一地。
「副董……」戰戰兢兢的英文。
喬陽轉頭看了一眼瑟縮的瑞貝卡，他那表情又一次將她嚇到。可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秘書，她必須鼓起勇氣面對老闆各種各樣的脾氣。
「請問，會議可以開始了嗎？」她顫聲問。
低頭抿唇思考片刻，喬陽還是朝會議室走去。瑞貝卡鬆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第二天，魚小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沙發裡睡著了，天早就大亮，屋裡的燈還開著。她情緒不高精神不好，氣色當然好不起來，當她來到圖書館的時候，孫婷婷立刻發現了異常。
「你那眼睛怎麼那麼紅？」孫婷婷用食指戳向魚小晰眼睛下面新生的眼袋。
「哦……」魚小晰揉著水腫的眼皮，小聲回答，「昨晚沒睡好……」
沒睡好？孫婷婷抿嘴看看她慘淡的面色，開口就問：「家裡出事了還是阿姨身體不好？」
「沒啦！我媽好好的！」魚小晰有點不滿，這不是咒人呢嘛！
「房東催租了？」第二個猜測
「什麼啊！亂猜！」交了四年的房租，快一年了她只見過房東一面。
「打工沒拿到錢？」第三個。
「暑假剛結束，我還沒找到兼職哪！」她聲明。
「那道數學方程式還是解不出來熬夜了？」第四個。
「昨晚走之前就做出來了，你不是知道的嗎？」風馬牛不相及的猜測，終於讓魚小晰敢於對孫婷婷鄙視了。低著頭不去看她，手下開始從書包裡面往外搬課本。
「跟喬陽鬧彆扭了。」
這一次，完全不是猜測的語氣，篤定的話讓魚小晰沒有一點防備，猛地抬頭看到的是目光銳利的孫婷婷，呆呆愣愣的張嘴木在當地。
這個傻子，她臉上的表情早把她自己出賣了！
「你給我出來一趟！」說完，孫婷婷逕自站起身離開座位，魚小晰咬著嘴唇很怯懦地跟了出去。
還是不知道他在哪裡？
你這個蠢蛋不會張嘴去問啊？
你信他？我告訴你，男人說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他到底在幹些什麼你知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回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還能知道些什麼！
愛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維護的。你這個模樣不是逃避是什麼？你能不能主動一點去找找他？
……
好，你不問，你們情比堅堅！那你反過來想，你要是一點都不過問他的事，他反而會覺得你不重視他。
他那樣的男人，就算自己沒歪心思，倒貼的女人大把大把的，你真的這麼放心？
圖書館附近花圃中的休息處，幾條石凳徒然擺設，兩個女孩都沒有坐下。孫婷婷掐著腰一句接著一句教訓著魚小晰，炮火密集。
「我要是你，我早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