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0、回了倫敦 文 / 七薊

    這幾個大漢裡面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清一色的四肢發達頭腦不簡單，一個個眼神裡透著機敏，一看就是練家子。喬陽被他們圍在正中顯得孤立無援。

    往來的旅客都或好奇或驚慌地往這邊看著，有人以為是拍電影，竟然遠遠站定了瞧熱鬧。

    「怎麼？想動手？」黑眸瞇起，嘴角帶著冷笑，喬陽丟開了行李箱，把拳頭捏的卡吧作響。「很久沒教訓你們幾個了，今天想試試我的身手有沒有退步？」

    陰冷的氣息從昂然聳立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圍著的幾名保鏢面上一陣猶豫，紛紛把眼光投向莫裡。而莫裡竟也一籌莫展了。

    場面僵持著，一觸即發之刻喬陽的手機救場了，魚小晰終於給他回了電話，他立刻接聽，劈頭蓋臉就一頓呵斥：「你幹什麼呢！為什麼一直不接我電話？！」

    那端傳來的卻不是魚小晰的聲音。

    「小魚她睡了，你有什麼事？」孫婷婷用氣聲回復了他。

    喬陽一陣錯愕，脫口就問：「睡了？！」

    「嗯。也不知道昨晚幹嘛了，她已經睡足兩整節課了。」孫婷婷瞄了眼趴在課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的魚小晰，繼續說，「我們現在還在上課呢，不好接電話。你要再打下去她手機該沒電了。你要是有事就給她留一條信息，等她醒了我告訴她自己看。」

    想到昨晚喬陽面上的神情柔和下來，說出的話立刻就變了味道。跟剛才判若兩人。

    「讓她睡吧，別打攪她。」

    孫婷婷心頭隱隱有酸意閃過，片刻也就那麼過去了。這一趟**行直接把她曬成了黑美人，她覺得世界屋脊她都去了，雪山也翻過了，不可能無法越過一個男人。

    「你別再打電話騷擾，她會睡得挺好，反倒要我別打攪她？你這人還真強詞奪理！」恢復了御姐本色，孫婷婷嘴上是不會吃虧的。

    「我知道了。」

    這男人倒是平和，看來被她家小魚教導得不錯。孫婷婷看了眼流著哈喇子的魚小晰。心裡倒是沒怎麼嫉妒。反倒有點得意起來。

    「我說，沒事我掛了啊。」她低聲說。

    「等一下！」喬陽的話讓孫婷婷停住打算掛機的動作，「我有事……需要請你幫忙……」

    霍！他還會說「請」？她家小魚真是厲害！什麼「謝謝」，「對不起」。都從他那張傲慢的嘴裡冒出來了。今天又來了個「請」。他是整個被翻新過了。孫婷婷沒忍住漏了聲哼笑，好在喬陽沒在意，他自顧說了下去。

    「我要回英國。今天，立刻要飛了。」

    「你說什麼？！」不自覺拔高了音量，台上正講課的教授不滿地瞅過來，孫婷婷立刻意識到不妥，慌忙瞅了眼睡得很香的魚小晰，這才壓低身子小聲問他：「小晰知道嗎？」

    她私心裡想魚小晰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不會睡得這麼心安理得。

    喬陽回到：「她不知道。我只告訴她是要離開一段時間。沒說去哪裡。」

    果然！孫婷婷不樂意了：「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反倒是要告訴我？」

    「因為還不能讓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知道了會擔心。」喬陽粗糙的解釋沒有起任何作用，孫婷婷依然無法釋懷，可她也沒說話，靜等他下文。

    「我想請你幫我看好她，我不在中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隨時跟我聯繫。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你說得出，我全力去辦。」

    這話讓孫婷婷覺得好氣又好笑。說來說去，還不是要她繼續作他的臥底？他偷偷跑回英國逍遙，竟然還要她幫忙隱瞞？

    也巧下課時間到了，孫婷婷匆匆離開教室，跑到走廊上才抱怨上了。

    「我孫婷婷上輩子欠你的？憑什麼總是任由你使喚？再說了，我跟小魚是好朋友，你讓我瞞著她跟你站在同一陣線？你沒睡醒吧？說吧，你到底回英國幹什麼？」

    那邊喬陽一陣沉默，孫婷婷更是氣了。

    「我告訴你，小魚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能善待她，我才不會同意她跟你在一起。我沒興趣當你的眼線，你要是自己作孽，誰也幫不了你！你別以為小魚沒有人追，我告訴你，喜歡她的人多了！別的不說，當初李辰就很喜歡她，相信後面有的是有眼光的男人。別以為你有錢條件好，我就不信這世界上就你這麼一根香草……」她話裡的哪句刺痛了他，因為手機傳來他的一聲暴喝：「你給我閉嘴！」

    然後在他咆哮的尾音未斷的時刻，魚小晰的手機很應景地電力耗盡，它關機了。

    同樣窩了火的兩個人在異地做了同一個動作：第一步，瞪著手裡的手機幾秒；第二步，揚起手欲將手機摔成零件；第三步，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他們又收手。

    孫婷婷想起這手機是魚小晰的。

    喬陽則又撥了一遍電話。

    孫婷婷扭頭回了教室，同學們的喧囂聲中魚小晰依然睡得很香。

    喬陽撥出去的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咒罵一句，他又打孫婷婷的電話，結果被人家毫不猶豫地掛斷。

    廣播裡面甜美的女聲在最後一次提示旅客登機，眾人依然困著他。喬陽低頭斂眉思考。莫裡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他煩躁地甩開牽制，揮手間看到無名指上紋的那個f。

    他說過，要讓她過上最好的日子，要給她讓所有人仰望的幸福。

    劍眉蹙緊，喬陽拉著行李箱大步向登機口走去。

    飛機爬升天際，載著他的抱負前往遙遠的不列顛半島。而a大的課堂上，教授已經開始授課，魚小晰依然睡得很香，孫婷婷擰眉看著自己手機上的短信。

    他說他今天必須走，仍然要她照顧魚小晰。又申明不許將他的行蹤透露出去。

    早先收到信息的時候孫婷婷打回電話找他，哪知道這次換他關機。

    氣哼哼地將手機扔到桌上，咬著牙心裡就把這個喜歡強拉硬拽的男人罵了幾遍，餘光瞥到還在死睡的魚小晰，伸手就揪著她的耳朵把她弄醒。

    「睡什麼睡！上課還睡覺！你學費都白交了！」孫婷婷貼著魚小晰的耳根教訓上了。

    魚小晰剛從周公那裡回來，還發著懵，睡眼惺忪地看看孫婷婷，抬手搓搓臉，疑惑地自言自語：「我什麼時候睡的？現在是第幾節課？」

    孫婷婷下手特黑，直接把她的耳朵擰了個麻花。

    痛叫一聲，魚小晰先忙著抬頭看看老師，發現無敵情後才咧著嘴拉下孫婷婷的手，哀怨地說：「下手這麼重幹嘛啊，我昨晚沒睡好而已。好像你上課沒睡過覺似的……」

    上課睡覺這事兒婷婷干更多，每次都是她在幫忙站崗，還要把抄好筆記進貢給她老人家。不知道這次她幹嘛發這麼大的火。還以為她去趟**清修一回後她的個性裡能多點兒佛性。

    「喬陽呢？」

    「呃？」

    孫婷婷突然爆出的問題讓魚小晰愣了。

    「他上次穿的那款襯衣不錯，我想給我爸買一件。他人在哪裡？你幫我問問。」孫婷婷信口胡謅著，觀察魚小晰的神色。

    「這個啊……」魚小晰眨眨眼睛，猶豫片刻。她想得是喬陽那些衣服都貴得嚇人，她們這些窮學生怎麼可能消費得起？不過，既然是送給父親的禮物，貴一點應該也說得過去吧？

    「他說要忙些事情，離開一段時間。你描述一下衣服的樣子，我下課後打電話幫你問問。」

    「他都忙什麼？去哪裡了？去多久？」

    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每一個都把魚小晰難住。

    看著魚小晰臉上迷茫的神色，孫婷婷心中瞭然，嘴上還是繼續問：「你都不知道？」

    癟著嘴，魚小晰輕輕點頭。

    「不知道怎麼不去問？」

    「我問了可他不說……我覺得他有他的道理……所以就沒追問下去……」她期期艾艾地回答。

    孫婷婷的臉就沉下來了，完全忘記這裡是課堂她開始了訓導。

    「魚小晰！有你這樣談戀愛的嗎？你是喝了**湯了？你怎麼就那麼放心他？你怎麼不想想他為什麼不告訴你？怎麼不問清楚他到底幹嘛去了？我不信你追問下去他會不說！他要不說你就跟他掰了！才幾天啊，你就被他治得這麼服帖，以後還了得？！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她正訓著，教授終於忍無可忍了，喝到：「那邊的兩位女同學！請注意課堂紀律！如果再說話就請出去！」

    魚小晰忙坐端正了，孫婷婷噤聲，但臉色很臭，在桌子下面踢了魚小晰一腳：「等下課再說！」魚小晰抿嘴，再不做他想了，專心聽講做筆記。

    寫字的時候看到無名指上的字母。

    他說過，要讓她信他。所以她選擇相信。雖然還會有一點不安，但不要緊，因為不安也是愛情的一味吧……

    轉眼到了八月，梔子花依然在開，送走一屆畢業的學長迎來一批入學的新生。而作為大四生的魚小晰，學業壓力驟然小了。

    專業課程只剩下一兩門，有想法的同學已經在外實習了。有好爹者工作不愁的則徹底散漫了，而拼爹無望只能靠自己的如魚小晰之流把時間都耗在自習室，這是大多數人，像沙丁魚擠在罐頭裡。

    孫婷婷屬於有個好爹的，可她倒是天天陪著魚小晰去自習室，也跟著報名考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