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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5、永遠洗不掉的刺青 文 / 七薊

    那邊二人似乎達成共識,因為喬陽看著骷髏頭巾呈給他的本子笑得很滿意。

    「就用這個花式!簡單一些好!」他點著頭,黑眸突然轉到魚小晰身上。

    可憐的她被他盯得發毛,縮著脖子期期艾艾地問:「喬陽,你想幹什麼?」

    哪知道心情大好的男人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笑瞇了眼睛說了倆字:「秘密。」

    魚小晰又幽怨了。他想幹的事情她永遠也猜不到的。

    這三個男人開始忙碌,魚小晰眼睜睜看著他們都戴上了醫用的塑膠手套,叮叮噹噹地收拾著那些工具,空氣中升起消毒水的味道,她頓時渾身都繃了起來。

    這不會是要做手術了吧?對像?貌似躺在椅子裡的他們是不錯的選擇。

    「喬陽……」可憐巴巴的眼光探向喬陽。

    見她實在可憐,喬陽終於動了惻隱之心。他笑著安慰她:

    「別怕,只是刺青而已。」

    刺青?流氓才會有的東西?!魚小晰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慌亂的目光在正拿著凶器向他們走來的三人跟泰然處之的喬陽之間游移。

    他是想給她刺在哪裡?

    老師同學們會怎麼看她?媽媽那裡怎麼交代?

    骷髏頭巾面無表情地坐到魚小晰身邊,而魚小晰瞬間從椅子裡彈了起來。

    「給我乖乖躺回去!」

    某人一聲暴喝,迫於淫威。受訓的那個委屈地照做了。

    刺青啊……魚小晰欲哭無淚……

    眼睜睜看著人家把她的左手拿了起來,醫用手套落在皮膚上的觸感讓人起雞皮疙瘩,她只想起醫院護士的針頭。她咬著嘴唇閉上眼睛。

    算了,是死是活隨他了,大不了還有大半支遮瑕霜!魚小晰視死如歸了。喬陽見她那窩囊樣子兀自笑得很開。

    有尖細的嗡嗡聲響起,在安靜的室內被反襯得非常明顯。魚小晰閉著眼睛,只覺得左手無名指背萬蟻噬咬一般,細密麻痛,忍不住動了動。

    「小姐,不會太久。您忍一下。不要亂動,否則字就紋歪了。」這個骷髏頭巾大叔總算開口跟她說話了,可是魚小晰一點都不領情,緊閉著眼睛。心裡暗暗地把他罵了一萬遍。

    「疼嗎?」那邊傳來他笑意濃厚的聲音。

    你個偽君子!魚小晰忿忿地回他:「你說疼不疼!」

    「很快就好了。圖案很小。」喬陽瞟了眼自己手指上正在生成的字母。接著補充道,「你會喜歡的。」

    圖案很小就不是刺青了?想她良家婦女地活了二十多年,怎麼就弄這麼個東西在身上?!魚小晰扭過頭去不願見他。

    這是懲罰嗎?他想出的新點子?就為了岳爍磊的故意挑唆?

    她思來想去還是忿忿!

    最後感覺被人用涼水清洗了手指。擦乾,聽到身邊人起身離開的聲音。魚小晰固執地閉著眼睛,扭著頭繼續跟他冷戰。

    時間不太長,也不是很疼,但是她不開心。

    他總是強加給她很多東西,她一反對他就發火。雖然知他是霸道慣了,但是她的能退則退,是不是反而慣壞了他?

    胡思亂想間,唇上卻有溫軟的觸感,他的味道應接而來,魚小晰心情不好,用手推在他的臉上,一轉頭將他這個吻就躲了開去。

    喬陽不逼她,只是靠得很近,笑著低聲問:「你不喜歡刺青?」

    她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魚小晰癟著嘴不說話。

    「不看一下怎麼知道不喜歡?」他竟然開始哄她。

    她就是不看!生氣!

    「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那只左手,嘴唇在她依然刺痛的無名指背上輕吻著,他的聲音竟然如此的溫柔。

    魚小晰慢慢睜開眼睛,轉過頭,他愛意深沉的黑眸近在咫尺,讓她相信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握著她的手,慢慢遞到她的眼前。

    那是他的左手,跟她的左手。

    他的無名指,跟她的無名指。

    在應該會戴戒指的地方。

    他的一個f,她的一個s。

    fish跟sunny,他畫過的圓。

    漂亮的黑色字母,鐫刻在略微紅腫的皮膚上。是左手無名指,與心臟相連,最適合發表神聖誓言的手指。

    執子之手,與子共著。

    執子之手,與子同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他握著她的手,有力的握著,面帶著一點笑,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最具特色的他的黑色眼眸就像兩顆寶石,因她而閃亮。

    「小晰,這個……洗不掉的。」喬陽跟她十指相扣,那個f跟s也交纏到一起,帶著殘餘的痛楚,他緩緩說著,「你我一輩子都得帶在身上,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他在給她誓言嗎?他在訴說承諾嗎?

    如果只是給她的禮物,他何必在兩人的手指上都刺上各自的名字?

    魚小晰自己給了自己回答,像是枯等了幾個世紀,她終於敢於這麼去想了。

    他說的,一輩子都得帶在身上……

    眼裡漲上了淚水,魚小晰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們相扣的左手,想說話,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顫抖著輕輕撫摸指背上的名字,有他的,也有她的,她流淚了,像是削刻精美的水晶粒,落到躺椅的皮質表層,滾了下去。

    那太純淨,他不捨得就這麼浪費了。喬陽低頭用舌舔舐她臉上的濕痕,澀鹹的淚水嘗起來就像她的人。

    她不是珍饌佳饈,初食並不會留有印象。她只是一味調料。是鹽。

    不可或缺的,卻往往會被忽視。

    好在他發現的及時,否則,他以後的生活恐怕只有苦辣酸甜,這種生命的鹹便再難覓到了。

    「傻瓜,你哭什麼?圖案這麼小又花不了多少錢。」喬陽舔吻著魚小晰的眼窩,她的淚可口,但是他還是不喜歡她哭個不停。即使知道她是感動的,可還是不行。他開了個小玩笑,又拿她的吝嗇出來調侃。

    被他的話弄得破涕為笑。魚小晰抱住他的腦袋。狠狠地親了他的嘴唇,然後用胳膊攬住他的脖子,用力將他的身體拉下來,讓他壓到自己身上。

    「喬陽。我好喜歡!謝謝你!」聲音還是哽咽著。但是魚小晰決定不要再哭了。從今以後她要笑,每天都笑著跟他相處。

    他們的將來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種陽光明媚的美好。兩個人寧靜地生活。間或吵點小架,偶爾使使性子吃點飛醋。在溫馨的小家中,也許會有媽媽和小蝦,也許會有更小的更可愛的小生命。

    他們會一直陪著彼此,用一輩子的時間,詮釋叫做幸福的東西。

    很簡單,很平凡。

    她終於有了夏子衿沒有的東西,就在她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一輩子都洗不掉的s與f。

    從紋龍齋出來都夜裡九點多了,喬陽載著魚小晰去吃遲到的晚餐。

    坐在車上魚小晰端詳著左手一直在傻笑。

    「喬陽,這個字母好漂亮哦,你怎麼這麼會選?」

    「這個黑色真的很正!我看服務台那個女孩手背上的黑玫瑰顏色有點發綠,我們的就不會!」

    「你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啊?好特別哦。你好聰明!!」

    她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倒是讓他插不進話去了,喬陽只是笑著把車開得穩穩的。

    隔過他的胸口,魚小晰伸胳膊用左手摸摸他的左手,把自己的刺青跟他的並排擺到一起,拚命看,好像少看一眼就等於掉了幾百塊。

    「別鬧!開車哪!」喬陽笑著低斥,但是並沒有把她的手推開。

    「那你告訴我,你怎麼想到的?」魚小晰嬌憨地笑著攀到他的肩上。

    她這麼膩人倒是少有,喬陽不露聲色地享受著。

    「你說啊!」

    「快告訴我啊!」

    「別那麼小氣嘛!」

    「……」

    魚小晰不遺餘力地進攻,依然得不到答案。喬陽只是笑,她每追問一次,他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一層。最後某魚挫敗地撅著嘴,摟住他把著方向盤的胳膊,黏在人家身上鬱悶了一小會兒,就又端詳著自己手上的刺青傻笑。

    晚上他們去了一家川菜店,魚小晰指名要去的。

    她辣得呲牙咧嘴,不停地灌大麥茶,還是控制不住伸向紅油湯鍋的筷子。

    喬陽笑得無奈,只是不停地吩咐服務員來添冰鎮酸梅湯。

    飯吃到一半,喬陽接到一個電話,他匆匆離席而去,回來的時候帶給魚小晰一個不好的消息:他又要離開了。

    旺盛的食慾頓時消失無蹤,魚小晰垮下了一張小臉。

    「不是今晚就走吧?」

    「明天出發。但是一會兒要去談點事情。」喬陽點了一根煙,吐出的煙霧迷濛了他黑眸中的情緒,讓人看不清。

    「這麼晚還去?」魚小晰放下了筷子,輕聲詢問,「可不可以明天再談啊?你是去岳家吧?來回程都要一個多小時,再加上談事情,你回來的時候都凌晨以後了。」

    彈去煙灰,喬陽垂眸看著煙頭的燃燒處,紅亮上蓋著一層灰白。

    「怎麼斷定我一定是去岳家?」他低聲問,唇角一點維持的笑意。

    「在中國,你跟別人也沒太深的交遊了吧?」她說。

    她的答案他沒有反駁,只是慢慢把那根煙吸完,不發一言。

    魚小晰看他有點心事的樣子,又擺明了不想告訴她,在這個喧鬧的川菜店詢問也不合適,只好拿過玻璃杯用氣管喝冰鎮的酸梅湯。

    真冰,竟然把剛才沸騰高漲的情緒漸漸冷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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