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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為你慶生 文 / 雲上的悠悠

    司馬明歎了口氣,罷了,她若是只有想起過往才會開心,那便想起吧。不過,在那之前,他絕不幫忙就是,即使,他知道些什麼。想到明日之事,他掉頭去了ど女房中。

    司馬憶年方九歲,卻已經把字寫得十分漂亮,四書也能背個七七八八,比其兄長司馬惟都厲害。女兒如此出色,司馬明除了高興之外,唯有心疼:「憶兒又在寫字呢?你的字已經很好了,別累著自己。」

    聞言,伏在書案上的司馬憶擱筆,撲入司馬明懷裡,甜笑道:「爹,你公事忙完了?怎麼沒去賴著我娘?」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行了,趕緊起來吧。一年大一年,還是小孩子模樣。」司馬明享受著女兒的親暱,卻不得不推開她,畢竟,她已經長大了。

    司馬憶撅著嘴道:「我娘沒說不可以。」

    「你啊,讓你娘寵壞了。」

    司馬憶不服:「這不是沒外人嗎?跟著娘出門的時候,我幾時丟過爹的臉了?」

    這是事實,司馬憶不僅字寫得好,書念得好,琴棋書畫都有涉略,儀態端莊。司馬明拿女兒沒轍,不再爭辯,說起了正事:「憶兒,明兒把你娘看好了,別讓她出門。」

    「爹放心,憶兒一定會把娘看好的!」司馬憶攥緊小拳頭,高昂著小腦袋,信誓旦旦道。娘是她的,才不是那個未曾謀面的姐姐的!

    次日,天剛放明,徐岳樓已經起床梳妝打扮,宋夫人那裡也是檢查了又檢查。杭州城門也在此刻開啟,剛打開的瞬間。一隊車騎掀起一片塵土,為首那少年,美麗得不可方物。守城的小良把人放進去後,仍然追著那抹身影不放,並呢喃道:「這少年若是女子,可比咱杭州第一美女俊多了!」

    老張瞪了他一眼,罵道:「蠢貨!那本來就是個身量高挑的姑娘。」

    「啊!早知道剛才多看幾眼了!」

    老張罵道:「混蛋!你剛才挪過眼嗎?他們入城的手續都是老頭子辦的!你給我好好辦差事。再有剛才的情況。我抽不死你!」

    半個時辰後,宋家大門便被敲響。門房收下對方遞來的一塊碎銀後,朝二門行去。不一會兒。丫鬟報到徐岳樓那裡。

    「徐姑娘,門外有個自稱樓蘇的人要見姑娘。」

    「誰?」徐岳樓不可置信地問道。

    「回姑娘,說是叫樓蘇。」

    徐岳樓「蹭」地一下站起來,帶落了手邊的一堆胭脂水粉。不待侍女說話。她先抱怨道:「大袖衣裳真麻煩。碧痕,快找件窄袖的我換上。我得去接樓姐姐。」

    碧痕應聲,侍女管事媽媽立刻反對,場面混亂。

    在外間的宋玉惜聽著動靜,忙帶著人過來。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樓姐姐來了,就在門外,我要去接她。噢。樓姐姐是樓蘇。」

    宋玉惜把她按了回去,道:「我知道。曹四娘的長女。你先收拾你的,我讓人領她進來。」

    徐岳樓忙道:「姨母,讓樓蘇做贊者吧。」

    贊者,一般由女子的姐妹嫂子充當,雲娘及笄禮的贊者就是徐岳樓。本來找的是汪姑娘幫忙,現在有了更親近的,換亦無妨,喊來汪姑娘相商。汪姑娘見樓蘇是從京城趕來的,表示應該讓賢。

    不一會兒,身著男裝、風塵僕僕的樓蘇主僕走了進來。

    徐岳樓推開侍女的手,衝了過去,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樓蘇亦是這般,良久後,在宋玉惜的勸說下,二人放開。樓蘇先道:「月娘,你受苦了。」

    宋玉惜嗔道:「蘇蘇,你這是什麼話!我還能虐待岳樓不成?今日是岳樓的好日子,我不許你逗她哭!」

    「是呢,是月娘的好日子,我總算趕上了。姨母,我做月娘的贊者,可好?」

    宋玉惜笑道:「你進來前,岳樓已經說了,贊者換人。」

    樓蘇忙道:「不用換人,在京城有兩個贊者也是正常的。」

    徐岳樓接話:「嗯,是的,兩個贊者最好不過了。樓姐姐,你怎麼突然來?」

    「那個不急,今日過後再說不遲。樓姑娘這身量有些高,只怕沒合適衣裳替換,這才是問題。」宋玉惜指出問題所在。

    樓蘇笑道:「姨母放心,衣服我們帶了。月娘,我還替舅母、我娘、你舅母帶了三隻釵過來。」

    說著,樓蘇的丫鬟銀香遞上一隻錦盒,打開一看,裡面放著成色不同的三隻釵。徐岳樓摸著三隻珠釵,那只土黃金的,一定是徐氏給的;四葉草狀的,理應是楊夫人給的;最後那只由珍珠、玉片組成的,定是曹四娘送的。

    「看到這個,我這臉掛不住了。樓姐姐及笄的時候,我都沒去呢。」

    樓蘇頓了一下,怔怔道:「那不是你的錯。」

    聞言,宋玉惜「咯登」一下,她才勸好了徐岳樓,可別在來個添亂的,忙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倆都趕緊收拾下吧。我也累了,先躺會兒。」

    樓蘇讓人帶到裡間,自去換衣服不提。這邊,吉燕笑道:「姑娘,樓姑娘那模樣,只怕把你比下去了,找這麼一個贊者,你怎捨得的?」

    汪姑娘搶道:「燕姐姐什麼意思嘛!是說我不好看麼!」

    汪老太太笑道:「你確實不及徐姑娘好看!至於剛來的樓姑娘,我老太婆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比她更出色的!」

    汪老太太今年七十五,身體依然健朗,絕對的長壽之人,又是兒女雙全、子孫齊全的福人。汪家雖是鹽商,汪老太太的女婿卻是兩浙路最大的鹽官。十年前,她就開始被各家邀請,今日她能來說賓者,算是給足了宋家面子。

    汪姑娘被祖母如此打趣。她不滿道:「祖母果然偏心。」

    汪老太太笑道:「世上哪有人的心不偏?我不過說了句實話,你就說祖母偏心,熟不知祖母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她們倆再美,祖母最疼的還是你,你惱什麼!」

    吉燕的話,原本是想讓氣氛活躍點兒的。現在活躍是活躍了,可汪老太太話裡話外透露的是骨肉親情。這讓徐岳樓如何開心?骨肉血親。這是她最缺的東西。如果,日日吃窩窩頭能有父母爹娘,她也願意。

    汪老太太既為敬者。早已問過徐岳樓的身世。說完孫女,她又對徐岳樓道:「徐丫頭,老太婆知道你的身世。已發生的事強求不得,你今日及笄。比老婆子小六十歲。今後的日子,不管你遇上何事都坦然面對。用心去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不出十年,便會是有福之人。」

    旁邊早有媽媽恭維道:「是呢!汪家若非老太太,斷不會有今日的富貴。再看老太太這心態。怪不得能長壽呢,老奴們可得學著點兒。」

    徐岳樓起身答謝汪老太太教誨,被老太太拖住。推了回去。這時,樓蘇換裝、淨面完畢。散開頭髮緩緩走了出來,笑道:「月娘,我就不擦胭脂了,麻煩這位媽媽給樓蘇束髮,可好?媽媽?」

    見眾人都沉浸在樓蘇的出塵的容顏中,徐岳樓狀似憂傷道:「樓姐姐,我眼皮子跳了一天。原本你來了,我便以為是好事。現在,即便你不施脂粉,我都覺得不太妙啊!」

    汪老太太到底經過事,她笑道:「老太婆有個主意。大家吃驚,皆因見到的少。總共就這幾個人,樓姑娘到眾人眼前多晃悠晃悠,讓大家都習慣下,便搶不到徐丫頭的風頭了。」

    「好,這主意好!樓姐姐趕緊梳頭,然後多走動走動。」

    樓蘇笑而不語。眾人這才驚醒,只當徐岳樓玩笑,催促著二人著裝。待樓蘇收拾妥當後,紅著臉在屋子裡人面前走來走去,望著每一個人也不說話,只是笑笑。饒是如此,都晃得侍女沒法安心給徐岳樓上妝。

    侍女道:「樓姑娘,奴婢從鏡子裡看到你的身影會分神,您也勞累了,坐下歇歇可好?」

    眾人也不解這姑娘啥意思,都等著她坐下呢。唯獨汪老太太猜到緣由,攆了親孫女去一邊,讓樓蘇做到自己身旁,並道:「徐丫頭能有樓姑娘這個朋友,好福氣!你們呢,都望著老太婆這裡,省得開禮之後發呆。」

    眾人這才醒悟,樓蘇那是讓眾人熟悉她呢,對樓蘇的好感急速飆升。

    吉時已到,汪老太太隨著宋玉惜早就入座,徐岳樓這邊由樓蘇、汪姑娘陪著,緩緩步入正堂。三人正準備行禮,外堂一陣騷動。宋玉惜高聲問道:「何事?」

    丫頭出去詢問,片刻後慌張進來道:「夫人,聖旨到。」

    這功夫,捧著聖旨的內監已行了進來。那內監提著嗓子道:「我來晚了!呂夫人,不必擺案了,聖旨宣讀過後,我還要進京復旨。徐岳樓,接旨!」

    「徐氏岳樓,身為女子,年少時與社稷有功,是以得先皇賜名;而今,爾已及笄,太皇太后、皇太后亦願為爾之長,只不能親臨,是以,親筆書祝詞如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綿鴻,以介景福。

    旨酒嘉薦,有飶其香。鹹加爾服,眉壽無疆。永承天休,俾熾而昌。

    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又聞爾已婚配於學士蔡京,朕念蔡學士之功,追加賜婚。」

    念完,內監首先道:「恭喜徐姑娘。此道聖旨上的祝詞,乃太皇太后、皇太后,還有聖上三人分別所書,實為千百年來第一份如此特殊的聖旨。徐姑娘,接旨吧。」

    徐岳樓不是第一次接聖旨,行了標準的叩謝之禮後,接了聖旨,宋玉惜早已遞上打賞。內監接過,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待徐姑娘和蔡學士成親之日,少不得叨嘮一頓了。為了這道聖旨,蔡學士快跑斷了腿。蔡學士有言,若是徐姑娘還滿意,可多為其做幾雙鞋子。」

    眾人艷羨、恭賀聲中,徐岳樓紅著臉,再次道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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