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難念的經 文 / 雲上的悠悠
徐岳樓好心好意邀請了人,對方不領情,她也不強求。對於大呼小叫的人,她壓根理都沒理。她這番動作,讓呂老太太一夥兒氣火攻心,連那個還算懂事的玉兒都有些不高興了。不,是另眼看待。
是以,當呂老太太身邊的小丫頭上前抓人時,她越過老太太,把人給拽了回來。
小丫頭怒喝:「你就是個丫頭,也敢對主子動手動腳!」
玉兒冷聲道:「玉兒雖是個丫頭,卻是老太太的丫頭。今日小錯姑娘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的是呂家。若您做出了損傷呂家顏面的事,玉兒就管得。」
這就是內鬥上了?徐岳樓眼角瞥見吉燕帶著人過來了,便放下心來看戲。那個叫玉兒的,說得倒是人話,行的事也是常人做的。只可惜,呂老太太似乎不領情。正在此時,月牙兒跟著碧痕正往這邊走。徐岳樓恍然,月牙兒便是呂老太太送來的。而今,這老太太來就算了,帶了這麼多丫頭,到是沒人拿東西。所以,她趁著過年,來送人了?
就這幾步,那個玉兒也是個能說的,兩個丫頭都說不過她。那個叫小錯的丫頭忽然轉了炮火,對徐岳樓道:「都是你這丫頭的錯。不去稟告,竟然在這看起戲來,看我哥怎麼收拾你!」
吉燕已經趕至,她笑問道:「這位姑娘是誰啊?恕我眼拙,來了宋家兩月竟沒見過。」
吉燕的出身,再加上她的裝扮,氣場足足的。她這麼一笑,那幾個丫頭不禁噤聲。徐岳樓佩服得五體投地,專心看她解決這事。可她忘了,月牙兒也過來了……
月牙兒老遠就望見呂老太太一行,她不由地加快了速度。碧痕擔心徐岳樓。也加快了速度,甚至還嫌月牙兒拖累了她。
月牙兒人未至,急促的聲音已傳了過來:「燕子姑娘。那個是小錯,是表哥剛出五服的堂妹。」
吉燕「哦」了聲,便不著急發落。
月牙兒匆忙向著呂老太太服了一服,並道:「月牙見過姑姑。」又指著徐岳樓道:「姑姑,這位是徐岳樓,徐姑娘。從京城天波府來的。」
玉兒長吁了口氣。幸虧她剛才攔了一下。連同呂老太太在內,只「京城」二字,足矣讓她發蒙。此時望向徐岳樓的目光全都大變。
如此狐假虎威的事,徐岳樓不太想做,但是,今日做起來,卻十分爽快。只是,她是暗爽,面上還是那副善良可欺的模樣。
呂嘉問那個出了五服的堂妹。就是一開始就咋咋呼呼的小丫頭,她扯了扯嘴角,誇讚道:「徐姑娘是從京城來的啊,怪不得我覺得你人不僅漂亮,還這麼有氣質。」
徐岳樓眨了眨眼,羞澀道:「真的嘛?你是第一個說我有氣質的人呢!謝謝你。要知道。我爹娘就是個普通的農夫。燕子姐姐。你看,這位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是雞窩裡的鳳凰?」
吉燕眉毛跳了跳,未答。
月牙兒很給面子道:「岳樓姑娘,你又在亂說了。」
徐岳樓氣不打一處來:「我說的是實話,你怎麼就是不信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跟你說多讀點書,你偏不聽。」
月牙兒堅持:「我是個普通女子,沒想過當王侯,王妃也沒想過,你別勸我了。我從來都沒勸過你,你怎麼就老想著改變我呢?」
吉燕咳了咳,對呂老太太道:「老太太別介意,她們兩個小姑娘平日就是這般。我家姑娘客居於此,不好招待老太太,望老太太見諒。玲兒,老太太來了,你去前院回稟一下。粉兒,你先領著老太太去夫人那裡休息片刻。」
兩名小丫頭皆領命離去。月牙兒因呂老太太過來,一同離去,轉瞬間,這亭子裡只剩徐岳樓主僕三人。
徐岳樓一掃之前鬱悶的神情,興奮道:「燕姐姐,這位不請自來的呂老太太,一定就是宋家上下萎靡不振的原因!」
「姑娘,注意用詞。」
徐岳樓胡亂點頭,表示明白。目光卻追隨著一行人不放,琢磨了起來,苦思片刻,她抱怨道:「要是隨園在這裡就好了!」
碧痕不顧尊卑,送了她一枚白眼,成功獲得吉燕一記殺人的眼神。
「燕姐姐,隨園姐姐最好的地方,就是姑娘要爬樹,她立刻就能搬來梯子;姑娘挖坑坑人,她絕對不會勸,只會建議『姑娘,我們在坑裡再放點水吧?』」碧痕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兩句。
吉燕不信:「夫人手底下幾時有這樣的人了?你莫不是胡說吧?」
碧痕肯定回道:「沒跟姑娘前,隨園姐姐不是這樣的。跟了姑娘後,夫人幾日沒管,就成了這樣了。」
徐岳樓得意:「她這是近朱者赤!」說著,舉步離去。回到房內後,她翻箱倒櫃的尋了些布料出來,又拿起針線動手做起長衣。吉燕見她做得是正事,便沒阻攔。用過晚膳後,她繼續挑燈夜戰。
誰知,一更天沒到,便被打斷了。打斷她的不是能言善辯的吉燕,而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宋玉惜。她進門後便靠在軟榻上,滿臉的疲憊遮都遮不住。徐岳樓驚詫的發現,她眼角竟然出現了皺紋。要知道楊夫人和宋玉惜同歲,楊夫人那張臉上嫩得可以掐出水。
只因過年的忙碌嗎?可是,天波府上有老,下有小,更有無數世家來往,絕對不比宋家輕鬆。徐岳樓扔下半成品,過來道:「姨母,你這是怎麼了?我師父比你還忙,她也沒累成你這樣呢。」
宋玉惜有氣無力道:「嗯,她是個有福氣的。公公婆婆都在不說,還都能幫她一些。如今,更有兒媳婦相幫。」
她說的是實話,如果自己的公公也在,老太太就有事可做,總不至於日日盯著她的肚子。這幾年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老太太就更能折騰了。但是,讓夫君納妾,給呂家生個孩子,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行的!
宋玉惜纖細的手,緊緊揪著衣角,細弱的手骨,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