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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誰那麼閒 文 / 雲上的悠悠

    隨園腰肢纖細,腿頎長,她娘卻是膀大腰圓,外掛大餅臉。她拉著兒媳婦問好過後,隨意說起了留雲鎮,說起了孟家如何好的話。徐岳樓剛從留雲鎮歸來,這些事多少都聽過,耐著性子聽了幾句後,便出聲道:「沒得外人,劉大娘有話不妨直說。」

    徐岳樓的和善,讓隨園娘如至留雲鎮,她一面拉著徐岳樓的手,一面語重心長道:「哎呦,姑娘的手可真嫩啊!」說著還不忘摸了幾下。

    噗!讓一個大媽如此撫摸,徐岳樓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忙掙脫,身子遠離隨園娘些許。

    隨園娘訕訕一笑,不好意思道:「老身這村婦做錯事了,姑娘原諒則個。」

    她致歉後,神色一緊,又換上了那幅語重心長的表情。徐岳樓有了經驗,身子又躲了躲,並順手撈起茶碗,總之,倆手都沒閒著。她演技太拙劣,隨園娘見狀只尷尬一瞬,接著繼續語重心長。

    「姑娘,老身一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在留雲鎮上也算得上是富戶。按說不用隨園這丫頭來做丫鬟的,奈何夫人相中了她,這也是她的福氣。夫人領她走的那會兒,老身就求過了,隨園二十的時候得歸家成親,她的親事是三歲那年就定下的。」

    隨園今年十八,徐岳樓真誠道:「劉大娘放心,我們明年年底一定回來,來得及的,到時候我給隨園的添妝少不了!」

    「老身替那丫頭多謝姑娘了。只是,隨園婆婆愛算命。她過年時就說了,明年開春娶兒媳婦是最好的。老身本想著過年時再求恩賜的,可你們突然要走了。你們剛離開留雲鎮。隨園她爹說隨園受著府裡的恩惠,不能這麼不講究,就去她婆家,跟那老婆子講了。她婆婆那人,什麼都好,就是涉及到佛命一事,那是一點兒都不通融。唉……」

    這一聲長歎後。愁眉不展的隨園娘,一直不抬頭的隨園嫂子,屋內立刻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徐岳樓一陣不適。真心道:「這幾年我跟隨園已經有些形影不離了,你們看,這次因她有些不舒服,我這都延期了。」

    隨園娘臉色一黯。

    徐岳樓卻話鋒一轉:「劉大娘別擔心。我這麼說不是不放人。這事。我們在留雲鎮的時候你要是說了,我當時就會讓隨園留下的。我這院子不大,人還是不少的,我只是習慣了隨園罷了。」

    隨園娘立刻恭維道:「姑娘真是善良!好心的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徐岳樓笑而不語,對她好的人,她一定會加倍付出!就沖隨園救過她,又一直忠心耿耿,她怎會虧待她呢?隨園親娘歡天喜地離去後。徐岳樓琢磨了一番,滿院的丫頭。身體比較強壯的,除了小夜還真沒其他人了。她不想跟楊夫人再要人,便點了小夜的名。

    小夜樂得合不攏嘴。

    因為要離開很久,她便做主額外拿了十貫錢給小夜,讓小夜送回家中。還連忙準備了一些首飾、一些錢財給隨園,充作她的嫁妝。隨園愧疚之餘,信誓旦旦地表示,即使她嫁人還會回這院子,替徐岳樓把東西守好。

    徐岳樓笑道:「這院子裡的東西,那都是我師父的,用你守什麼。」她心尖上的東西和大部分錢財,已經轉交給徐氏了,這院子裡的東西和人,以楊夫人的能力,定然出不了什麼差錯。

    一番重新收拾後,九月初六,徐岳樓踏上了南下之路。身邊的丫頭是碧痕和小夜,車伕則換了個。此番行程,預計半個月才能抵達,於是,楊夫人給她換了個雙轅馬車,更加寬敞、舒適,更重要的是耐用。

    離京後,因為小夜總是想掀開簾子看看車外的風景,徐岳樓便讓她去外面坐著,只餘碧痕一個在車內。只有知情的碧痕,徐岳樓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碧痕不語,只時不時地替她擦拭眼淚。

    袁京……最近二人頻繁相見,這讓此刻的徐岳樓更加難受。一想到未知的未來,鐵定的分離,

    徐岳樓索性抵在碧痕的肩頭,嗚咽了起來。

    碧痕終於沒忍住,勸道:「姑娘這般,讓袁大人知道,他會心疼的。」

    徐岳樓頓住,揪著帕子胡亂地擦了擦眼淚,以濃重的鼻音道:「說得對!」碧痕愣住,沒想到這句這麼管用。

    「他不在,我哭給誰看嘛!可是我好難受,嗚嗚嗚……」

    碧痕見她沒完沒了,索性道:「小夜,你坐進來吧。」

    徐岳樓立刻停止哭泣,趴在車窗外望風景。小夜進來後,跟她一個同坐,趴在另外一邊看了起來。區別是,一個時不時地叫喚幾聲,一個時不時地掉兩滴淚。

    風景再好,沒有人陪伴,也是無心欣賞。

    車伕老周今年四十八,是軍中退下來的「老」人,曾任隨軍參謀。此次南下,徐岳樓一行人的安全,住宿等事宜,皆由他負責,因此,相對而言他的拳腳功夫到是次要的。幾日相處下

    來,徐岳樓對他很是信任。唔,不信任也得信任,外掛,他能力真的很強。

    這日抵達信陽時,正直秋收之際,田間農夫農婦的歡聲笑語,稚齡兒童嬉戲。見到此景,徐岳樓鬱悶的心情終於好轉,同碧痕、小夜不時地歡笑幾句。小夜的優點也漸露頭角——二缺歡樂多啊!

    這日夜宿信陽時,老周照樣七挑八選找了個住所。下車時,徐岳樓望了眼匾額,掃了老週一眼。

    老周笑道:「這家食為先,老夫十年來經過信陽的時候就有了,並非三少產業。老夫想著,徐姑娘應當有興趣才是。」

    徐岳樓一愣,忙道:「那咱不是重了人家的名兒嗎?」

    「這有什麼!重名的店舖多了去了,只是不像咱府上那種,開得哪都是,人家只在這裡,弄了這麼一家酒樓罷了。」

    徐岳樓點了點頭,隨他進去。入住上房後,她嘗了此間信陽的幾道菜色,直歎道:「早知道應該把鍾二娘帶來的,她那嘴厲害著呢!說不定回去就可以做出更多好吃的來。」

    碧痕笑了笑,親自去找小二找到廚房,要水弄湯,這些睡前的活計她都是自己過目的,這幾日來便是如此。小夜則陪她在屋裡坐著,真的是乾坐著。大概吃多了,徐岳樓胃裡一陣不得勁,忙讓小夜給她取杯茶來。

    小夜應聲,剛走到桌子那,就聽外面一陣慌亂叫喊,一道男聲最為突兀:「抓賊啦,抓賊啦!」那人喊了第三聲時,徐岳樓的房門已經被撞開,兩個持刀的蒙面人閃了進來。

    小夜挺身而出:「你們幹嘛!不要碰我家姑娘!」

    「徐姑娘?」

    小夜厲聲喝道:「知道還不走!」

    來人嘿嘿一笑,對於提供消息的小夜就是一刀,小夜「啊」都沒來得及一聲,身子就倒落在地。

    徐岳樓沒小夜的膽子,知道這兩人是衝自己來的,慌忙後退的同時,腦海裡就一個問題:誰那麼閒,殺我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外來人口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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