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戰爭之於男女的不同 文 / 雲上的悠悠
楊夫人見問驕傲道:「我做什麼事都會知會你師爹一聲,不是為了報備,是為了萬一出事,他能有法子及時兜住。活在這世上,我只負責任性而為。」
徐岳樓震撼時,被楊夫人轟了出去。當日,楊夫人傳達了對楊元棟和徐岳樓的懲罰。
楊夫人罰了兒子,這事太小了。楊元棟自十二歲拒入武營的那刻起,楊夫人隔三差五的就罰他一次,名目各不相同。而將徐岳樓鎖在靜安院,這個懲罰實在是太狠了!
按照世家觀點,不經商對楊元棟來說,只有益處沒有壞處;但對徐岳樓來說,不讓她經商,那便如同奪了劍客的劍,這讓她如何生存?奈何任憑人勸,楊夫人就是不聽,連其生母王老夫人的規勸都無效。
至於已遭殃的董含靈,章夫人自然不願吃這個虧!察覺到她意圖的章大人,根本不允許她做什麼,一聲吩咐,一頂小轎把董含靈送進了勇靖侯府,章夫人則被章家老太太召回老宅盡孝道去了。
時進臘月,楊元棟忽然送了徐岳樓一份超級大禮,十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徐岳樓忙讓隨園去打聽董含靈的消息,果然,董含靈死了。她知到「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但是仍然想知道楊夫人對此事的看法……
這日,她如往常那般給楊夫人請安過後,望著楊夫人久久不語。
楊夫人見她發愣,問道:「做什麼!年不在我這過,我沒紅包給你,看多久都不給!」
徐岳樓回神,嗤笑道:「原來,三少的家學淵源在師父這那。徒兒現在是差錢的人嗎?九月裡,三少給我的定金就夠我用兩年的了。昨兒,三少讓人送了十顆珍珠過來。師父,你看看這成色。」
徐岳樓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一顆珍珠遞了上去,楊夫人目光一深,卻沒說話,接過珍珠看了一眼道:「還不錯,這品質在他那裡雖不是頂尖的,卻也是上等貨色。他竟然大方了一次,奇了怪了。你那香囊自己做的吧?給我看看。唔,果然是生就一雙巧手的人。這才幾個月,趕上我九歲時的手藝了!」
這幾個月,徐岳樓主修各式禮儀,輔修琴棋書畫女工。畫這一項當初就免了,請來的那個女畫師甚至想拜她為師,讓楊夫人拿錢砸走了;書即毛筆字,楊夫人見了她用炭筆寫得字之後,便讓她自己練,能回到硬筆字的水平也就夠用了;琴嘛,她前世學過古箏,也能忽悠一二;女工是她花時間最多,也是進步最快的。
唯獨棋。
徐岳樓那手臭棋,爛得楊夫人想拆開她的腦袋,看她大腦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怎麼就能那麼二!不求她施展挖個活眼出來,但求她不往死眼裡送!她好不容易圍城的圈,她還得把中間那個得之不易的空白處拿子堵上!
鑒於這個緣故,她沒少挨楊夫人酸,比如眼下,但徐岳樓的臉皮也已經練出來了,她笑道:「謝師父誇讚。聽聞師父的針線在大恆是數得著的,岳樓今年十二,能有師父九歲水平,那也是相當厲害了!岳樓已心滿意足。」
二人又扯了幾句,無論徐岳樓怎麼把話題往董含靈之事上領,楊夫人都能繞開。最後,她直言相問,楊夫人雙眸含淚,恨聲道:「不是我狠!有些事我今日不做,他日便會肝腸寸斷!死了一個六娘不夠,素雲也死了,我兒又遭了那樣的罪!我不狠,便不能保護我愛的人!」
徐岳樓默然。她不懂,然,隨著年關將近,冷宮廢後的嫡子從武營歸來,朝野上下似乎很高興。在當今聖上身子日漸衰弱之際,有個學成歸來的皇子,實在是件安民心之事。母憑子貴,不少人開始上書,讓皇上將皇上從冷宮裡放出來,畢竟,皇后當年犯的也不是什麼搖動國家根本的事,不過是死了個妃子罷了。
那個死去的嵐妃,在群臣眼中的一個普通妃嬪,卻是聖上愛之若命的人,更是楊夫人心尖上的肉!嵐妃死去那日,楊夫人連同裕親王妃大鬧後--宮,若非聖上站在她們這邊,那場事變,楊家從大恆歷史上除名都是正常的。
徐岳樓不懂楊夫人的感受,但見她能為了那麼一個女子做了那麼瘋狂的事,便不好說楊夫人心狠手辣,不好替董含靈辯解。算了,人都死了,說再多還有意義嗎?
想到那場變故中楊將軍力挺夫人的事,徐岳樓幽幽道:「若是只有師父這般容顏才能得師爹那般深情,樣貌是不能變了,但是我可以向天祈禱,希望自己擁有比師父還要好的身段!」
本沉浸在悲傷中的楊夫人,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會哄我開心!你那是什麼希望,那是奢望!滾回去好好學棋,別丟我的臉!」
徐岳樓笑瞇瞇地告退,朝自己的小窩行去。
路上,紫竹盡量掩飾住心中的慌亂,邊走邊道:「奴婢本來以為姑娘會跟夫人提下過年回鄉的人選呢。」
徐岳樓只當沒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不鹹不淡道:「提這個做什麼!夫人指派誰,我就帶誰唄,不會像上次那樣自作主張了。」
她做不到楊夫人說的那般毫無芥蒂,那麼具有領導者的威嚴,她就是小心眼!她壞壞地想著:就不告訴你人選已經定了,而且,沒有你!
小年將至,徐岳樓還未動身呢,在等袁京放假期間,西夏正式宣戰。準確地說,是不宣而戰,楊大將軍領命出征。
因為楊大將軍的授業恩師便是死在西夏人手中,因此,他得令後慷慨激昂地上陣殺仇去了。楊夫人領著家中幼子幼女送走楊將軍那日,在大門處呢喃了句:「你豪情萬丈,我卻心如火焚。」之後,一連二日都不曾進食。
徐岳樓打聽到,小仙女似的大小姐悠悠不好使,古靈精怪的二小姐容容也不好用,四少爺就是個書獃子,五少爺年紀不大,卻展露了武夫的潛質,也是個不頂事的。她有心想去,卻知道自己位分不足,只得暗暗心焦,連回孟家都顧不得了。不曾想,楊元棟找上門來。
「徐月,你去勸勸我娘。」
徐岳樓怯弱道:「三少,你知道的,我時常說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還有啊,你們這些嫡親的人都不好使,我能行嗎?」
楊元棟比她心焦,身在戰場上的不僅有他爹,還有他自小仰慕的大哥!親娘現在又這樣,他能不上火嗎?他煩躁道:「總不能比現在還差吧?天在上,地在下,你直挺挺地站在這天地間,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你若不行,我再去把外祖母請來。」
這話十分假……方便的話,他一定先找外祖母而不是徐岳樓,只是徐岳樓讓他的話給說得一愣一愣的,從而失去了判斷力。
王安石嫡長女王霖生產在即,這是她頭一次生產,她怕的不行。吳夫人的話她聽不進去,而王安石夫人吳氏每次生產都跟要命似的,她去開道女兒,還不如說是去火上澆油的。王老夫人三十餘歲還生了個兒子不說,她唯一的女兒楊夫人又是連生七個兒女的人,見兒媳婦這麼不爭氣,她只得親自上陣,充當孫女的娘家人。
徐岳樓卻不知這層關係,只當後面還有個抗的,便把心一橫,決定去毒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