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渣計進行中 文 / 雲上的悠悠
徐岳樓年紀擺那,紫竹並沒有給她上很濃的妝,因此,此刻她慘白的臉被看得一清二楚。
李氏「咦」了省,問道:「禮部的人剛來的時候徐姑娘還是很鎮定的,這是怎麼了?」
楊夫人頗為得意道:「這孩子這麼小,以前又沒經歷過這種事,但她心性好強,即使害怕也定然極力掩藏。現在人走了,這才放心嘛。」說著,朗聲沖眾人道:「諸位,我這徒弟你們也都見過了,還有半個時辰開宴,先讓她回去休息一下,可好?」
楊夫人身畔的裕親王妃第一個道:「這有什麼好問的,月娘,不對,現在該叫你岳樓了,你做得很好,現在可以去休息下。」
裕親王妃都發話了,誰還反對?包括最後到的那個鄭夫人也只敢撇撇嘴,卻不敢言語什麼,尤其是在她想把女兒送進裕親王府這種情況下。
徐岳樓謝過眾人,道了饒,同沈媽媽隨園從後廊離去。
避過眾人,她這才讓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求了皇上,又讓禮部來頒旨,這麼大的事,楊夫人為何事先告訴自己!是了,八成是考驗我。呵呵,上輩子欠了楊家人,轉世來還的嗎?若只這一件事她不至於如此惱怒,剛才接旨後,堂中的那些人群中,她看到了夏婉月,在王雯身旁的夏婉月。這個楊元棟說沒人幫他這才找了自己的,那今日的王雯又算什麼!
哀怨的徐岳樓此刻心裡亂得很,她就沒想到楊夫人既然求了聖意,怎麼會有改想法的可能?她此刻就像即將嫁人的新娘,發現所嫁非人,頓時產生一種她不嫁的衝動。
靜安院中,沈媽媽同隨園找了半天,沒見到紫竹人,問了小丫頭,小丫頭們竟然無人知道。待她親自取了待換的衣裳回到徐岳樓身邊後,就見徐岳樓眼淚嘩嘩的,隨園在一邊勸個不停。她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徐岳樓淚眼婆娑,冷聲道:「沈媽媽,剛才若是我有一絲不得體的地方,夫人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沈媽媽一頭霧水:「發生了什麼事?姑娘怎麼突然改了稱呼?」
「哼!沈媽媽,聖旨這事難道不是夫人求的嗎?」
沈媽媽更摸不到頭腦,卻是不急不燥地問道:「是夫人求的,事前,姑娘不也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徐岳樓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嗎?最初夫人沒說,是因為皇上未點頭呢。後來宮裡有回話的時候,夫人十分高興,收拾了下就來靜安院找您說話了,這是二十那日的事!」
徐岳樓腦筋還沒轉過來呢,隨園道:「前兒嗎?前兒姑娘剛讓老太爺那邊的人接走,夫人就來了。姑娘,這事你晚上回來的時候奴婢說了。」
是有這事!前日徐岳樓是在西府樓蘇那裡用過晚飯才回來的,回來聽說這事後,見天色已晚,這才第二日一大早就去找楊夫人說話的。她當時覺得楊夫人如果有要緊事就會再來說,但見楊夫人沒說,只是關心她緊張不緊張這樣的問題,她便當楊夫人日前也是為了這個去的,遂同楊夫人聊了大半天話,愣是沒人提及此事!
想到這,她忙不好意思道:「沈媽媽,對不起,我胡思亂想委屈你和師父了。」
沈媽媽道:「好了,趕緊收拾準備出去吧,外面還有那麼多客人呢。」她一邊替徐岳樓收拾,一邊道:「姑娘,老奴說句不當說的話。老奴在夫人身邊待了二十年,沒見夫人對哪個外姓人這麼好。姑娘還誤會夫人,念你年幼這次就罷了,將來,這樣的想法留不得。說實在的,姑娘是千里馬,如果沒有夫人這個伯樂,不提以後的前程,就說眼下的身份地位,姑娘能有嗎?人那,得知足感恩。」
徐岳樓讓這一番話訓了個面紅耳赤,嫩臉不妝而粉。
銅鏡中,沈媽媽撇了一眼,笑道:「姑娘也不用介懷,從這事看出姑娘是個心中裝不下事的人,不會做出欺上瞞下之事。夫人眼光就是好,國通號那麼大的攤子,那麼大的富貴,也只有姑娘這種人才能不當回事。要是老奴得了機會,那是恨不得將銀庫裡的錢全搬回去!」
徐岳樓謝了她的好意,自是後悔今日的莽撞,好在有知事的沈媽媽在,沒惹出什麼大事。師父這邊誤會了,楊元棟那邊是不是自己也誤會什麼呢?她咬了咬牙,心道紫竹人不在,八成去做事去了,事情做就做了吧!
不一會兒,重著新妝的徐岳樓換上了另外一套銀紅的外衫,不及剛才那身華麗,卻也是貴氣逼人,隨同沈媽媽復又去了正堂。心細地楊夫人察覺到她神色正常後,看了眼沈媽媽。沈媽媽點了點頭,楊夫人拉徐岳樓在身側,同眾人寒暄開宴。
宴畢,來捧場的紛紛告辭,不著急回的隨意落座,同自己熟悉的人隨意聊天;徐岳樓也得了片刻休息,靜靜坐在一旁喝茶水。不一會兒,紫竹這才第一次來到她的身旁,衝她點了點頭後,默默替她添茶倒水,如同她一直在那裡一般。
沈媽媽得空見了這般情形,若有所思地望著這邊一眼,未曾言語。
徐岳樓又喝了一杯茶,搭著紫竹的手,走到楊夫人那裡道:「師父,我今兒頭一次喝酒,喝了大壺茶也不見效。因此想去外面走會,行嗎?」
正同楊夫人說話的李氏笑道:「看你喝酒那架勢,我還以為不是頭一次喝呢!好,不管是男是女,該做的事就得大大方方地坐,該說的話也不能含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楊夫人笑道:「行了,姐姐可別誇她了。把她誇得沒形了,我可怎麼教那!岳樓,你去吧,記得一會兒還得回來。紫竹隨園,你二人跟好你們姑娘,不會讓你們白受累的。」
三人同時應是,辭了李氏和楊夫人,去了花園一處小榭內。累得要死的徐岳樓,也只得挺起身子,優雅地望著水面發呆。已是秋末,水中種植的荷葉也已出現敗露的跡象,給徐岳樓一種盛極必衰的感覺。
好吧,自己只是有點不適應眼下這個身份罷了。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最後那個空氣沒來得及呼出來呢,一道脆生生地問話把她嚇了個半死。
「徐姑娘,我無意聽到府裡的丫鬟說三少整了個別院,專門邀請少年少女過去做客的,可有此事?」
能如此直爽地說出這樣的話,不做他想。徐岳樓側首,對大步流星走過來的夏婉月道:「夏姑娘,隔牆都有耳了,這裡可連個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