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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夫妻搭配 文 / 雲上的悠悠

    徐岳樓輕笑,對付無賴,你比他還無賴才行嘛。「多謝大伯費心了。」目光掃了一下四周,輕聲道:「今日在場的,徐家有二十人多人吧?孟家莊看樣子少說三十人,這麼多人見證之下,倘若大姐姐出了什麼差池,大伯只怕難辭其咎啊。到時候,勞煩各位去公堂之上給我們做個見證。」

    徐老大見她抓住自己的話語,絲毫不在乎孟雲娘的遭遇,不由被堵了一瞬。

    徐天指著雲娘道:「月娘的話,能代表雲娘、代表孟家的意思嗎?」

    徐岳樓順著他的手看到了雙目含淚、怨恨地雲娘,又看了眼猶豫不決的孟大鵬夫婦。如同剛才被要挾拿自己換雲娘時一樣,當她承受不起抉擇的後果,便回主動出擊:「自是不能。但是,現在堅持總有希望,最差結果也是那般罷了。說到底,我也是個孩子,凡事還是要聽舅舅和姑姑的。」

    袁京、徐三娘同時思索,徐三娘先道:「是呢,月娘比我還小幾歲呢,懂的可真多,這會子月娘還說了好多我不懂的話呢。看來,是讀過書的人。」

    袁京張了張嘴又閉上,他對徐月娘其實一點都不瞭解。

    徐岳樓心驚,自己一時不察,好像說的不是白話……著急間,她腦海中關於娘的記憶力突現,順口道:「我娘教過我。」

    徐老嘲笑道:「你娘識字?」

    人盡皆知孟大鵬大字一個都不識,孟氏不比其兄強!

    話已說,徐岳樓只得無賴道:「我那會還小,也不知道娘怎會認字,你們把她找來就知道了。」

    眾人顯然不信這話。

    袁氏卻道:「呵呵。怎麼?你們不信?我在這莊子裡長大的,以前也是不識字的,現在做做賬本還是沒問題的。大家閨秀的丫鬟,都比小戶的千金教養都要好!」

    撇了眼孟大鵬,她得意道:「我是一直高傲自居,但我高傲的本錢。我把話擺這,就沖這小姑娘的心氣,即便她不是我袁家婦,只要她活著,總免不了一個好將來的,她跟你們是不同的。」

    徐岳樓蒼白的臉上,在這一番話之下竟然火辣辣的。她不是害羞,是怕被人揭穿……

    袁氏似乎就是不想放過她,偏又道:「徐家三娘子,你剛才也看見這姑娘落座了。儘管她身子弱,你看她儀態可有半點不當?」

    徐三娘在外人面前還可裝上一二,但這袁氏顯然是個行家。據說是個大戶人家的妾出身,加上之前的言辭,她已經對此人是誰有所懷疑,事情未明之前,她決定退讓。於是,小聲跟周氏道:「娘,還有一個月才到十月呢。」

    周氏知到事情有變,遂沖徐老大道:「他爹,都是一家人,你們這樣爭來爭去的,不是傷了和氣嗎?和氣生財,凡事好商量。再說,咱們今兒是想接月娘回徐家,不是來求親的。當著這麼多人面,是月娘自個兒不願意去咱家的,可別到時候說徐家吧管自家人就好。」

    徐老大猶豫間,一個老態龍鍾的老漢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嘩啦啦」扔了一堆東西到徐老大身上,怒道:「收回你們這些骯髒東西,三房的月娘歸孟家養,這是我說了的事,不會改變。你們大房本事了,不服我是不是?那就自立門戶!」

    徐氏、七姑奶奶忙上前,直呼四叔。徐岳樓只得顫巍巍起身,衝來人道:「月娘給四爺爺添麻煩了。」

    老爺子一揮手:「不是你,是有些人不知足,手伸的太長了。」

    徐老大對老爺子的頑固不化也是無可奈何。另立門戶,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兼之,徐家祖訓,族長必須是清貧之戶。一防族長用勸斂財,二防有錢人操縱族長之位。他重新弄個窮鬼上台是沒問題,麻煩的是合適人選不止窮,還貪得無厭!

    面對老爺子這種脾性的人,徐老大不方便出手,周氏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一改剛才大方得體的行事,厚顏道:「誰能保證孟家養月娘不是也存了旁的心思!我們就是小人,那也是真小人!」

    徐老大咳咳兩聲,厲聲道:「還不住嘴!不可頂撞四叔!」又笑瞇瞇地對老爺子道:「四叔,侄兒誤信婦人言了,都是這婆娘說月娘在孟家遭罪,我心中放不下,這才來看看。」

    眼看著這夫妻一唱一和,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徐岳樓險些暈了過去。看來徐家有今日的成就,可不單單是靠賣女換來的。只是可惜啊,她還是喜歡單純省事一點的人家。目光落到孟雲娘那裡,她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袁京。

    因為老爺子的到來,徐氏夫婦改口,最終似是什麼事都無。表面上,徐老大一家空手而回,背地裡,孟家亦不安分。隨著徐岳樓的昏迷,一切只得維持在表面上。

    再說袁氏母子回去後,袁氏氣惱道:「京兒,那小丫頭的事我擺平了,你說話算話,今後聽我的!」

    袁京道:「孩兒記得,但是有期限。來年三月的春闈,兒子若是中舉,規矩可得依舊。」

    袁氏一窒,她就不明白兒子為什麼這麼討厭聽自己的話!不過,只要他努力讀書,能早日助她再回那座宅子,她聽兒子話也無妨,於是點了點頭。心下卻盤算著,回頭讓黃媽盯著那個徐月,看她有什麼不同,能讓兒子寧願捨了主動權!

    她晚間剛吩咐過黃媽,第二日黃媽就來匯報:「夫人,少爺讓我去孟家以趟,說昨日只是權宜之計,希望孟家人不要把事放心上,月娘更不用來道謝。」

    袁氏想了半晌,琢磨不透兒子的意思,只得讓黃媽按照兒子的吩咐做事。黃媽走後,袁京自稱要去同窗家裡,也離去了。

    且說孟大鵬聽見黃媽的話十分高興,誰知,黃媽剛走,袁京就來了,留下二兩銀子後,又走了。孟大鵬有心不要,但孟家現在確實經濟緊張,別的事他能逞強,但眼下著急給徐岳樓看病,他只得收下。並信誓旦旦地保證,將來一定把這錢還上。

    袁京未曾拒絕,只是笑瞇瞇地點頭後離去。

    兩日後,徐岳樓再次醒來,面對孟家眾人的擔憂,她歉意道:「對不起,害大家為我擔心了。」

    徐氏心疼道:「別這麼說。不是連日帶著你出門,你也不至於這樣。把身體養好了,就是最要緊的。你爹你娘我們顧不著了,只有你一個,我們再照顧不好——」話至此處,語帶哽咽。

    孟大鵬也別過了臉。

    嗅著滿屋子的藥香,徐岳樓卻擔憂道:「這兩日沒少花錢吧?家裡是沒錢的,我,我……」「我」了半天,她也說不出任何話語來。能說什麼呢?空許一個誰都不相信的未來?說不看病了?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徐岳樓隱約覺得自己這病恐怕不是普通病那麼簡單。因為她即使病著,她腦袋都是清醒的,穿越之初記憶中那些零散畫面再次湧現,卻是更加清晰。自己沒猜錯,那個古裝美婦跟媽媽很像,正溫柔地看著自己;以前血紅的畫面變成幾十戰士模樣的人,揮刀宰人的畫面,血,是最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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