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必須遠離發光體 文 / 雲上的悠悠
如此紅果果的諷刺,孟大鵬沒聽見似的,看都不看對方直接吩咐道:「快去稟報一下,我們要見袁京。」
好舅舅啊,只怕九品的芝麻官都不如宰相家一個看大門的威風呢!咱這是帶著不liang動機來道謝的,不是耍威風的。徐岳樓暗道不好之時,果聽那婦人道:「我們少爺忙著溫書呢,沒空見客。」
言罷,那婦人又打量了徐岳樓幾眼,問道:「這是徐家的閨女吧?嘖嘖,模樣是挺周正的,可惜這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跟徐家大房的閨女沒的比啊!咋的?這是親閨女捨不得,拿別人家閨女來作踐?」
這話什麼意思?徐岳樓不由想到兩次出門眾人的眼光,還有剛才見到的孟正,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別有深意。
孟大鵬吼道:「說話注意點!誰拿別人家閨女來作踐了!月娘現在是我孟家的閨女,不是徐家的!我們是來道謝的,這不是賀禮,是謝禮!袁家再厲害,你也是個下人,得意個什麼勁!」
孟大鵬手中的兩顆碩大的白菜,隨著吼聲在徐岳樓眼前顫抖著,可見孟大鵬有多氣。
那婦人聞言不怒反笑,慢悠悠道:「勞兄弟費心了,我家少爺已經替我們夫婦消了奴籍。現在呢,我們夫婦現在是袁家的幫工,大家一樣。您啊,可以收起您的架子了。」接著,話鋒一轉:「至於道謝嘛,老王救人不過是順手罷了,不值得大鵬兄弟和徐家閨女記掛著!噢,看我這記性,該是你們孟家的閨女!」言罷,就要關門。
孟大鵬忙把用把腳放在門檻內,揚聲道道:「我們是來謝袁京的,不是來謝你的!」
二人一個故意忽略救人的,一個忽略下命令的,渺小的徐岳樓決定暫時當啞巴。
僵持間,一道變聲期的少年聲響起:「大鵬叔來了,進來坐坐吧。黃媽,哪有讓客人在門口呆著的道理,還不去沏茶!」
徐岳樓抬頭,來人比自己略高一些,一襲白衫,飄逸得緊,看這背影似乎是那個小正太。不由仔細打量起來,寬闊光潔的額頭,昭示著主人的聰慧;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眸,因上揚的眼角,產生了一絲魅惑;鼻樑高挺中卻帶著秀氣,讓眼角的魅惑化為書生之氣。
這些都不是重點!最迷人的,是那人的笑。明明就是普通的笑,確切地說,只是嘴角微動了一下而已,卻讓她忘了身在何處。那笑,像是冬日裡的太陽,溫暖卻不灼人。
自穿越後,徐岳樓生怕自己言辭有漏洞、行事有偏頗,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再加上原主六識靈敏,致使她沉浸在那笑容絕對不超過一秒,便被四道凌厲的目光喚醒。
來自孟大鵬的兩道,飽含了警告;黃媽的兩道,飽含了輕蔑和戒備。
徐岳樓輕笑,唔,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還是遠離發光體,少惹事為好。且她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發光體笑瞇瞇的只是面上在笑,笑意盈盈的雙眸似乎能看透人。
她故作不解道:「舅舅,救我的王師傅是這家的人嗎?」
徐岳樓轉變之快,讓其餘三人都產生一絲恍惚。孟大鵬作為首當其衝的第一人,他有些迷糊地指著黃媽道:「是。這是王師傅的老伴,黃氏。」
「皇室」倆字讓徐岳樓的輕笑變成熱情的笑。「黃媽好,王師傅在家嗎?」
什麼是熱臉貼冷屁股?這就是!徐岳樓燦爛的笑容在黃媽下撇的嘴角中逐漸消失。光遠離發光體不夠嗎?是謝禮的事?哎——這個就沒法子解決了,只能盡力說些不要錢的好話了。
徐岳樓不卑不亢道:「黃媽,那兩顆白菜是舅舅代我送上的,還望黃媽不要嫌少。月娘現在啥都沒有,只能嘴上說謝謝了。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王師傅的救命之恩。」
對黃媽來說,她這種大氣像極了袁京!於是,下意識地說了實話:「是我家少爺讓救的,老王他聽吩咐做事——」
話說到一半,她忙掩了口,看了看身邊一直被徐岳樓忽視的袁京!
袁京不動聲色地看了黃媽一眼,更多的是把目光放在徐岳樓身上。
徐岳樓打定主意遠離發光體:「不管是你家夫人還是少爺,我心裡念著就是了。至於報恩,我就是想報也報不了,總不能期待著他們遭難吧?當然,黃媽現在也不需要我的報恩,但月娘勝在年輕,總有機會報答的!」
袁京聽了這話,卻是怎麼想怎麼彆扭。雖然他救人的時候沒想著圖啥,但是被人當面說了這麼一番看似有道理,說白了就是不報恩的話,他怎麼覺得特堵得慌?
黃媽沒袁京這麼多心思,只覺徐岳樓說的也對,瞬間對她改觀不少。那邊,孟大鵬卻黑了臉。
自打二人出門後,先是見到孟正,徐岳樓當時侷促的很;來到袁家,沒看到袁京前,她也是低首不語。接著,不過是看了袁京一眼,便乖巧懂事地說了一車好話。這種改變若是同袁京這小子沒關係,他孟大鵬的腦袋能揪下來給孟曲那小崽子當球踢!
事實上,孟大鵬的頭還真不用揪下來。徐岳樓的轉變袁京是首要因素,原因無他,平時迷糊的徐岳樓在面對危險時,絕對不含糊!直覺告訴她,這個袁京是個頂級的危險物品!
這時,危險品袁京再次邀請道:「大鵬叔帶大妹妹進來坐會吧。」
嗯?徐岳樓一愣,她怎麼感覺這次比剛才的邀請有誠意呢?這人的笑明明一模一樣嘛。
孟大鵬其實不想去,但又惦記著兒子的前程,糾結中,儘管隨著袁京進了屋,還在糾結。
三人剛坐下,黃媽就托著木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了一壺茶、三個茶杯。袁京起身接過托盤,吩咐道:「黃媽,勞煩你再去拿點點心。」言罷,自己則熟練地燙起茶來。
徐岳樓見黃媽磨磨唧唧地不肯離去,她非常有眼色的站了起來,在袁京之前搶了茶壺,就要自己來倒茶。
一直糾結的孟大鵬見她伸手,瞬間忘了糾結,長臂一攔,從徐岳樓手中搶過托盤來,嘴裡還念叨著:「好月娘,這可不是咱家,你摔了人家的茶壺咋整。」
徐岳樓頓覺無地自容。
說話間,孟大鵬動作極快地倒滿了三杯滾燙滿滿的茶水。剛走至門口的黃媽見到這一幕,放心地撇著嘴角去拿點心了。
屋內,袁京收回了去端茶杯的手。狀似沒看見羞紅臉的徐岳樓,以大人口吻對孟大鵬道:「大鵬叔,我娘今日去城裡買東西,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叔和妹妹見諒。」
孟大鵬賊笑道:「袁解元客氣了!現下中瞭解元,再參加明年的省試,便能中個舉人,一畝地二斗糧食的稅可免了,到時候袁家的門估計會被踏破。」
話落,袁家大門外又來乒乒乓乓得砸門聲,來人不僅砸門,還扯著嗓門吼著:「大鵬,徐天又來了,已經到了村口了!」
又是徐家人!